5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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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时候，李初和飞坦从世界这头跑到另一头，去过无数的城市、小镇、村落。
还有各种被记录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十六个只要进去就无法出来的鬼屋’，‘分分钟丧命的死亡之地’。
每个地方都徒有虚名，两人玩过就走，仗着有猎人证护航，转头去了爆发的火山口、上千米瀑布、暴风雨的大海，还再次去体验一把雪崩，总之怎么作死怎么来。
李初艺高人胆大，一路狂奔终于躲过劈头压下的巨大雪块，抱紧飞坦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
他四肢大张，望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放声大笑。
“过瘾啊——！！”他朝着天空大喊，喊完还兴奋不已，手脚直扑腾给旁边飞坦盖了厚厚一层雪。
被捶了几下才终于老实。
李初问同样躺着的飞坦，“飞坦，你的愿望是什么？”
飞坦任由脸上的雪被体温融化，又冰冰凉凉地滑下脸颊，金眸移到他脸上。
“愿望？”
“嗯，我以前想走遍全世界。”李初把手伸向天空，一直向上，“有人去过的，无人进入的，所有地方都想去，看所有未曾见过的景色，想站在悬崖边对着眼前宽广辽阔的大地喊叫，想潜进海底被风暴卷走，随波逐流到世界另一端，想从人类所能到达的极限高度往下跳。”
他转头看向飞坦，“纵身一跳，让风从手中吹过，漂浮在万米高空，看夕阳将整片云海染成金色。”
伴随丁达尔效应的光亮通路，那金色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颜色。
他的眼睛太过明亮，里面包含的憧憬和期望让飞坦也有些移不开眼。
飞坦作为行动派，起身说了一个字：“走。”
“去哪？”李初爬起来紧追上去。
“世界上最高的地方。”飞坦踩着嘎吱嘎吱作响的雪，给侠客连发几条紧急短信。
侠客倒也争气，不到一分钟就将答案发了过来。
飞艇最高可到达两万米。
人体能承受的安全高度在五千至一万米，更高需要氧气设备和防寒服。
安全是什么？
飞坦眼都不眨，直接选两万米。
李初更不怕死，意识到现在要去干什么，激动地猴子一样窜来窜去。
能飞到两万米的飞艇挺少见，两人跑到专业的公司，猎人证一放，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经过几小时专业知识培训，穿好衣服跟指导员飞上高空，地面越来越远，逐渐缩小的机场和触手可及的白云。
飞艇到达指定高度，穿过云海，蓝色天空和蓝色大海被一道白色融合在一起。
李初跃跃欲试，觉得头盔不舒服，连带着降落伞全部脱掉，“我想就这样往下跳！”
“啊哟！”刚说完被飞坦踢一脚。
“找死？”飞坦挑起旁边的头盔，“戴上。”
“好嘛。”他只好重新穿戴好，旁边被吓一跳的指导员扯着他详细讲解，就怕这位猎人真出了什么事。
“不说那么多啦，等到了那一步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李初拉开舱门，冷冽的风同时涌进，吹乱面对门口的飞坦的头发。
他背向外，推开面罩大喊，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飞坦！我在下面等你！”
面罩扣下，李初翘起大拇指，露出白亮亮的牙齿，脚下踩空，在视野里急速离去的飞艇和门口伸出手的人，转眼被抛在几百米外的上空。
下坠速度几乎突破音速，李初看着上面落下的小黑点，伸出手。
两人一高一低不断坠落，直到进入对流层，速度减缓，李初脱掉头盔扔掉，张开双臂抱住接近的飞坦。
然后，他把降落伞包解开。
飞坦是真没想到这傻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一时不查，眼睁睁看着背包随风而去。
可以把这家伙扔下去吗？？？
不对他们已经被扔下来了，飞坦差点气糊涂。
现在李初等于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全靠在飞坦身上挂着。
李初张嘴说了什么，可惜声音在传播的过程中他们已经下坠，完全听不到。
他苦恼地想了想，突然松开手，两人姿势立即被风吹散，飞坦手疾眼快抓住他的脚腕。
相比想爆发的飞坦，李初反倒心情超好，耳边呼呼的风声，皮肤感受到的寒冷，上方蓝色天空遥不可及，下面的地面还远远无法接触，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想。
他觉得，所有的束缚全部都消失了。
只有飞坦拉着的地方，变换成一根风筝的线。
把飘飘荡荡的他拉在手里。
李初解开扣子，拉开上衣拉链，防护服脱掉露出里面薄薄的衣服，然后用力转向飞坦的方向。
现在高度5000米，他解开皮带，又摸索着解开飞坦身上的带子。
飞坦一拳把他打开。
李初猛地往外飘，四肢跟青蛙一样扑腾。
眼看真要成为被摔死的肉饼，他把皮带和带子绑在一起，缠在身上比手画脚。
还好飞坦理解力不错，原来是想把两人绑在一起啊……
飞坦：我TM还以为你要干什么……
终于绑好，飞坦同样丢掉头盔，风一下子将浑身吹得舒爽。
他的眼睛舒服地眯起，里面的金色和身后遥远夕阳化成同一种颜色。
李初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
出口的话被留在高空，他们继续下坠。
我、
爱、
你。
旅程中偶尔跟着李初看无聊的偶像剧，飞坦早已明白这个字的字面意思。
虽然明白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个字挂在嘴边，没有任何约束能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个字没什么意义。
手腕的高度计发出警报，李初握住飞坦想去开降落伞的手，依旧看着他，等待答案。
以死亡威胁？
飞坦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招没用，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果然库洛洛说的没错，人类的欲望是最深的黑暗，得不到的就会毁灭。
地面越来越近，远处的房屋火柴大小，细丝带般延绵的公路，以这种高度坠落，再强的念能力者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等死。
李初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割开绑住两人的皮带。
伸手把飞坦向上空推开。
风筝线断了。
如果连主人也不需要，风筝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坠落的速度更快，转身面对地面，闭上眼。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随着降落伞打开，胸口勒紧，身体被向上拉升，同时下降的速度变得极慢。
“给我抱紧！”
耳边传来飞坦的声音，交互握在胸前的手差点挂不住。
李初双手双脚荡在空中，看着地面大片的绿色森林和草原上的牛羊，才明白过来，飞坦抓住了他。
“飞坦。”他回头，两手勾住他的脖子，重量把飞坦往下一压。
“唔！”颈椎要错位了！飞坦差点把牙咬断，还是让这死狗摔死算了！
“飞坦。”李初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我只有依靠你才能活下去。”
100米、50米、10米，李初抱着他落到地面，顺着斜坡滚落，长长的绳子将两人牢牢捆在一起，降落伞覆盖下来。
阳光透过鲜艳伞衣，七彩的柔和光芒映照在飞坦脸上，李初问：“飞坦，你爱我吗？”
又是这样无聊的问题。
问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飞坦都是相同的答案。
“爱是什么？”
“那东西对我没用，没有意义，没有存在的必要性。”飞坦笑道，残忍的，用语言伤害，打破李初所有的曾经有过的期盼。
“你听好，我追求的东西，我的愿望永远和你无关。你不是必需品，是随时可丢弃的解闷工具。”
飞坦割断身上的绳子，推开上方的人，“我不需要的时候会把你摧毁，在此之前，你只需要乖乖闭嘴待在旁边，不准再说些让人厌烦的话。”
李初的眼睛变得黯淡，跪坐在地上，看着飞坦掀起降落伞。
可是他明明抓住了他啊，不想要的话让他死不就好了。
为什么给他希望，却要打破它？
降落伞落下，飞坦一步步离开，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行。李初站起身，将飞坦重新拉回来，飘扬的伞面再次落下。
他扑倒飞坦，大口喘着粗气。
绝对不要再变成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他甚至无法睡着，整夜整夜看着月亮，想着的却是飞坦。
他知道不能依赖一个人，想要逃开，可是离开只会让他再次意识到，他永远都不能失去飞坦。
飞坦被压在青草地上，脸被细细碎碎的杂草刺得发疼。
“你……”飞坦撑着手臂直起身，被抓着手肘拉到背后扣住。
衣服撕开，腰部抬起，背后的人问：“飞坦，你爱我吗？”
“唔……”他在连续的撞击下无法出声，然后身体被翻转朝上。
李初任由他的手刺进胸口，手指扒开皮肉，露出里面跳动的红色心脏。
“飞坦，它为你而跳，你如果不要，就把它拉出来。”李初咳出血，抬头面无表情道，“我不懂你说的话，也不想明白，我只要你正面回答我。”
他在衣服上擦掉手指上的血，摸向飞坦脸上因为激情而浮现的红晕。
“飞坦，回答我，你爱我吗？”
飞坦看过库洛洛的演技，总是随随便便对陌生人说爱，在他们看来，不管是爱还是感情，都是为了达成目标的道具。
现在，要为了欺骗对方，说出这个字吗？
说出来的好处很多，这个人会为了他做任何事，也不会再妨碍旅团，有力的帮手，强大的战斗力。
如果是库洛洛，一定会说这是笔划算的交易。
但是没人能威胁飞坦，他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做违背自己心愿的事。
飞坦闭闭眼，重新睁开时，看着那双黑色眼睛，咬紧嘴唇，又张开。
“爱。”
这个字轻飘飘飞进耳朵。
李初只觉得，从心底深处炸出一团璀璨烟花，连同他的灵魂，一起炸上了天。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番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