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Akakuro A ...
-
赤司家的别墅在晚上是灯火通明的——这样形容其实也不太准确，这么说吧，只有大厅是灯火通明的，因为赤司征十郎大人要亲自为他们指导作业。
黑子跪坐在桌子边，脊梁挺得笔直，和另外几人花样百出的坐姿形成了鲜明对比。绿间和赤司倒也无可挑剔，一个正襟危坐一个礼仪俱到。黄濑是标准的偶像派，盘腿坐居然被他做得好像在拍时尚杂志的沙滩主题写真；青峰和紫原的坐姿无法用言语描述，大概归结为不羁派和抽象派。
黑子昏昏沉沉地写着作业，白天打扫的时候衣服全湿了没来得及换，又被风吹了一会儿，这时候后遗症就出来了。耳鸣，晕眩，头疼，全身发烫。虽然症状并不是非常严重，但足以让他一直在运转的大脑疲惫不堪，可偏偏就是不太严重让他不想浪费时间睡觉，毕竟赤司的辅导可是黄金的质量。如果有个枕头，黑子想，自己绝对能够不顾一切地趴在上面——虽然头有点儿疼……
为什么自己从到了赤司家以后就开始生病……我有特别的生病技巧？
“黑子？不舒服吗？”赤司好像注意到了他不正常的脸色，“脸这么红，发烧了？”
黑子迷迷糊糊地盯着他。
赤司起身来到他身边，想摸摸他额头。当他靠近之后，黑子感受到了身旁温度的改变，又有了依靠，躲过赤司抬起的手就抱住他的腰扑到他怀里。赤司愣了愣，随即明白这孩子是发烧了，也不阻止黑子的动作。“黑子？黑子？”赤司抬起他的头，试了试温度，却换来一声不悦的呜咽。
“阿哲？”青峰看向了这边，“怎么了！不舒服吗？”
赤司扫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带着一种与以往都不一样的危险，锐利得化不开。青峰被盯得愣在了那里，赤司周身的气息又突然缓和了，仿佛那危险只是他的错觉一般。“青峰，这事是你和紫原的错。”
众人都看了过来，紫原也凑近:“是黑亲太弱啦……”
“闭嘴，敦，过来把哲也搬到他房间去。”
紫原也被吓到了，都没有考虑为什么赤司会突然叫他的名字，扛起黑子就往楼上跑。“赤司？”绿间脸色沉重。赤司起身，看似要去吩咐人送退烧药和湿毛巾。“有什么事吗，绿间？”一如平常的优雅。绿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刚才那种气息……的确……
赤司颔首，然后离开了。
“为什么。”
“虽然是平等的存在，可没有你的意志我无法出来……果然，你很在意。”
“……我从来不会被牵绊。”
“首次被这样摆在心中特殊位置，被毫不虚假的感谢注视……我知道的，因为我就是你。”
“安静点……”
“哲也的确被你和我、偏心地在意着，不然你也不会让他上三楼了。可你太过温柔了。”
“你这个……被姓氏束缚的可怜人。这房子多大，你却只在这几天，他们在的这几天把它当做家。”
＊
这场低烧来得快，去得也快。黑子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精气神，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黑子觉得今天终于可以放心了，赤司总比他们可靠些，起床收拾收拾着装，开始打扫第二层楼。
赤司家这栋房子据说是修建了大概二十年，在赤司的父母结婚的时候搬进来的。——这当然不是赤司告诉他的，部长大人一向迅速果断，没那么多时间谈闲话。那天黄濑上网搜了搜，居然还真被他搜到了，甚至还有当初他父母结婚的照片。黑子扫着地回想着，赤司应该长得比较像他妈妈，尤其眼睛的神韵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自从来到赤司家以后，他们从没上过三楼。黑子有点好奇，握紧了扫帚，一步一步地踩上了阶梯。以往看过的志怪小说如潮水般涌进脑海，他并不害怕，只是很好奇，这是赤司家啊，全国的龙头企业，甚至支系子弟在政坛也有一席之地，拥有二百余年历史的赤司家……
三楼的装潢与二楼并无不同，这点从楼下也可以大概看清，是一样的华丽、贵气、优雅。与之不同的，这层楼只有三间房。黑子推开了第一间，是灵堂摆设的地方，没有窗户，只开着一盏灯。黑子愣了愣，环顾了一下。房间里很干净，应该是被赤司在前两天仔细打扫过，有一种淡淡的烟尘味道。
房间里正中央摆放着一幅裱起来的大照片，黑白色，那照片中的人应该亡去已久了——黑子认得，那是赤司的母亲。
黑子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望着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比他和黄濑在网页上看到的还要美丽得多，披肩的卷发，明亮的眼珠，由于没有颜色，不可见得那是否也如赤司一样是艳丽的红。她的微笑富有活力，与压抑的色调格格不入，与赤司相似的眼角飞扬的却不是沉着冷静，而是青春的明媚光彩，应该是老照片了。
“原来，赤司君的妈妈是这样的人啊……”黑子带着尊敬鞠了一躬，没有进去，轻轻地合上了门。
红颜薄命。
第二扇门也被黑子推开，这间房里挂着大大小小的照片，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赤司征十郎。
黑子呆呆地望着那些照片，那些照片记录了赤司从小到大的活动，大部分是颁奖典礼。甚至还有一个大书柜，全都放着赤司的各种资格证书和获奖证书。黑子看了看，真的是五花八门，不愧对他在帝光流传的容姿俊逸的第一学神的称号。
黑子津津有味地欣赏了起来，让他印象特别深的是，赤司前期最早的五六张照片都板着脸，后来就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微笑，估计是被父亲训斥了吧。最多的是棋类的比赛，看着年幼的赤司一副大人的表情认真下棋，黑子就觉得很好笑。
欣赏完了打扫打扫，黑子又来到了第三扇门前。那里面也有照片，不过只有一张。
那是他们学园祭上的合影。
黑子合上了门，看着不远处赤司来到三楼拖地的身影，笑了笑，这个背影拍下来能卖很多钱吧。
“黑子，看我做什么？”赤司回头，黑子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发现，赤司身上难道有雷达吗。“没什么，只是觉得赤司君居然也会扫地，让我有点惊讶。”
赤司轻叹一声。“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黑子眨眨眼，“会让赤司君反感吗？”
“并不会，只是一贯正经的人突然做出一些不正经的举动，理所当然会惊讶吧。”
“原来赤司君也会惊讶吗……”
赤司:“黑子……”
黑子笑了，“开玩笑的。并没有神化，只是感觉一直那样走在前面，留下背影让我们仰望的赤司君，非常的帅气。”
围着花边围裙的黑子还在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着走廊上摆放的花瓶，赤司却有点无法静下心来打扫了。
“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啊，哲也。”
“我是不会这样失礼的。”
“你也一样，我感觉到你耳朵发烫了。”
“……安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Akakuro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