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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暗中蓄谋伤叶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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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府出来,叶穗独自一人逛向了市井。苏掌柜的记忆似乎有些好转,糊涂的时候也不像以往吵吵闹闹了,叶穗陪着聊聊过去的事,苏掌柜也乐意听着,近来还主动提起过叶穗小时候爱吃的米糕,叶穗一高兴,便打算去寻一寻材料,亲自做一回。
琴姨和洪世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成人之美的心意,叶穗婉拒了琴姨的相陪。慕清忙于研究新的乐曲,叶穗没有打扰。贪玩的伶俐在府里闷了几日,听府里几个丫鬟说附近哪里有表演,兴高采烈就跟去了。
叶穗一个人走走看看,清静是清静,似曾相识的街道也容易让人别添思绪。循着往昔的记忆找去了几间老作坊,碰巧都是原先的模样,门房屋梁不如新铺,可口碑在,也就经久不息,生意绵长。
需要的东西买了一半,叶穗条理清晰,不紧不慢地寻找和挑选。老店所处的小巷狭窄拥挤,一向鲜有人骑马或者推车走过,可今日,异常喧嚷嘈杂。叶穗回身去看的瞬间,眼前忽地逼近一股人潮,后面竟然还有牛群。或许是因为牛群引起的躁动,不管叶穗多么靠边地躲避,还是被仓皇的百姓碰撞,甚至推搡间,被一下带到了道路中央。
手里的东西滚落,被践踏在牛蹄下,叶穗距离庞然莽撞的牛群非常近,驱赶的人却丝毫不制止,反而一刻不停地落下鞭子,叶穗几乎要被气势汹汹的牛群撞开。
暗中的人紧张起来,冲过去的同时,见叶穗腾空而起,及时退离了那群靠近的牲畜。然而叶穗身形并不稳,一着地就在人潮中被推挤,似乎是恶意缠上了叶穗,企图不明。
纵使叶穗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轻功不行,出手打倒两三个挡路的人应该不成问题,但身边都是寻常百姓,叶穗无从下手。还在迟疑间,肩膀上感受到一阵力量,叶穗被带上屋顶,俯看了下面乱七八糟的一片混乱,顿时松了口气。
“吓着了吗?”
叶穗看清了身边的人,摇头道,“欣姨,你怎么在这?”
“说是偶遇,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会相信吗?” 不见叶穗回答,洪欣又问,“既然聪明,你应该猜到这是径儿的意思了。”
叶穗垂首,轻眨了眼眸,“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我想问你的”,洪欣看着叶穗,“明明放心不下还要装作满不在乎,逞强很辛苦,径儿是在自讨苦吃,你呢,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看她自作自受吗?”
“所有问题都抛给我,我又能如何解答?” 叶穗微微动怒,皱了眉头,“我也像处在云里雾里一般,看不透她。”
洪欣愣了愣,看向语气有些失态的叶穗,浅笑道,“患得患失,莫名喜悦或惆怅,都是陷入感情中才会有的困惑。身为罪魁祸首的径儿有错,我会为你训她两句,眼下我们先回府吧。”
洪欣言下之意,是说向径让叶穗患得患失了,表面上受责备的是向径,可实际上被捉弄的是叶穗。未免越描越黑,叶穗也不做反驳了。
连日来,难得一个暖洋洋的天气,向恂和大臣们议政都从御书房移驾到花园中,心情好,诸事顺利。
小舞泡好桂花茶,备好糕点,宛茗也约了向衍和呼里筠,叙叙闲情。对于最近老实很多的向衍,宛茗还有点不放心,叫来瞧一瞧,省得总是牵绊挂念。
茶喝了半盏,大方得体的呼里筠让宛茗觉得无可挑剔,出身好,不娇作,学识足,无傲气,但是过于完美也是问题,少了几分真性情和鲜活。久居深宫的人最容易失去自我,向恂和宛茗因此而对向衍略有纵容,只要教导有度,保留天性与得体知礼并不矛盾。说起这一点,已无父母疼爱的呼里筠又很让宛茗动容疼惜。
“衍儿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 同时让人去传向衍和呼里筠,宛茗都和呼里筠坐了许久,仍是不见向衍的人,“小舞,你再去问问,衍儿在忙活什么?”
小舞应了话还没走远,向衍牵着一匹通体纯白,只是马鬃有几缕棕色的马儿出现,在还远的地方就抬手朝着宛茗这边挥舞,高兴之情可见一斑。向衍身边,还有一位身穿藏蓝衣袍的公子,看着牵马的向衍,笑容爽朗。
“母后,周骏回来了,他还送我这匹好马呢!” 向衍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对一旁的马儿更是爱不释手。
“臣周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骏儿平身,这边坐。这是呼里公主呼里筠,这位是我朝最年轻的骠骑左中郎,周骏。”
看着周骏和呼里筠相互认识,向衍喝了口茶,问道,“母后,您找儿臣和呼里筠有事?”
“有事才能找你?” 宛茗没好气地看着向衍,“看你这一头汗,得了良驹,只顾去马场疯玩,母后想见你一面也不行,是不是?”
“哪里?是听闻母后传召,儿臣才驾马飞奔而来,顺道试一试这马儿的脾性罢了”,向衍一副讨好的笑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丝毫不输皇兄的‘如风’,母后要不要试试?”
宛茗无奈地看着向衍,“才不陪你胡闹,骏儿风尘仆仆地回朝,你又折腾他了吧?”
向衍边吃糕点边看周骏,“我折腾你了吗?”
“衍儿!” 熟归熟,宛茗也不能看着向衍总欺负周骏而不管。
周骏转转头颈,揉了揉肩膀,笑道,“折腾得还行,疲惫感一扫而光!”
向衍忍俊不禁,拈了糕点递给呼里筠,“你说,我应该给这匹好马取什么名字呢?”
呼里筠心不在焉,兴致不高,“我怎么知道……”
“帮忙想想嘛,皇兄的‘如风’那么神气,我的马儿也不能输呀!”
向衍和呼里筠说话的间隙,宛茗转向周骏,“这半年多驻守在边关,辛苦了,见过皇上了吗?”
“回娘娘,臣正是进宫来面见皇上的。”
“皇上和众臣在御花园,你过去吧,径儿知道你回来,一定也很高兴。”
周骏笑着拱手道,“还望皇后娘娘允许殿下今夜与臣多饮几杯!”
“皇后娘娘,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否先行回宫?”
周骏刚走,呼里筠也请辞,宛茗看了看愣在一旁的向衍,点头准了,“既然不舒服,公主回宫小心,一会让太医看看。”
“怎么突然不舒服了?要紧吗?”
向衍跟着起身,呼里筠也不回答就走了。宛茗拉住要跟去的向衍,“你呀你,人家不舒服都是因为你!”
“我?” 向衍不解,“可我什么都没干?”
宛茗敲了敲向衍的脑袋,“你一直不喜欢别人说你和骏儿是青梅竹马,可是骏儿这一回来,你们表现得分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向衍扁了扁嘴,“母后,那是你的想法……”
“今日可不止母后一人多想了。” 宛茗看了看呼里筠离开的方向,提点向衍。
向衍顿觉不可思议,支吾了半天,只剩满脸诧异了。
周骏到御花园的时候,向径已经先跟着进宫来找的洪欣走了,料到是叶穗有事,听洪欣说起,向径还是吓了一跳。
“禾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周围都是市井百姓,看起来就是偶然发生的,不过”,洪欣押了口茶,不紧不慢,“牛群是有主人的。富贵钱粮陈征禧,径儿可听过?”
“又是他?!” 向径脸色大变,“禾儿家破人亡,就是他害的!”
“我的小祖宗,证据呢?” 洪欣放下茶杯,看向愤愤不平的向径,“如果有证据,两年前就能抓他入狱,而不会明知他找人顶罪而无可奈何。这次也一样,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径儿莫急躁。”
向径思量起来,“难道他也认出禾儿了吗?燕满楼那次,禾儿应该是没有取下过面纱的……”
“比起琢磨这个,不如去将军府看看人,都被看作成见异思迁的负心汉了,你还不出面澄清一下?”
“负心汉?” 向径对这个词深感陌生,“欣姨,我负谁了?”
洪欣促狭地笑起来,“难道除了叶穗,还有我不知道的众多女子?”
“欣姨,别学洪叔不正经!”
“不正经的洪叔让你尽快去将军府接人,不要浪费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洪欣依旧是当年直来直去的性子,“这么一个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的女子都被你气糊涂了,你知道吗?你和你父皇都是,平日里聪明绝顶,遇上感情就变傻,她如果不在乎你,犯得着生你的气吗?”
“我……” 向径被洪欣说得无话可说了。
“赶紧去,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我可没说她一点儿伤没有啊……”
“什么?欣姨,你……传太医没有?”
这下向径不等洪欣回答就奔向将军府了,洪欣露出得逞的模样,笑笑道,“她为你神伤也算伤了,你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