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锦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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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姐出门吸了口外面的空气，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冬日的晴天虽然还是有风，但也没平时那么凌冽。戚小姐穿的厚，也就不觉得冷。
戚小姐这几天都没出过门，觉得身上的骨头都生锈了。虽说身子重了，但小玉扶着她慢慢走在路上，却觉得没由来的舒服。
戚小姐在院中走走停停，却突然看到在这素妆冬日里透出抹红来。戚小姐抬眼看了看，微微一笑。
“原来梅花都开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是，小姐。”丫鬟看那透出梅花枝的院子还颇远，只是小姐兴致这般高，今日又是个好日子，只小心扶着，也就没有开口多劝。
戚小姐走进了一看，梅花枝上还压着点儿没化完的积雪，雪的清香和梅花的芬芳，融在一起，倒更显得清冽好闻起来。
戚小姐看着心中欢喜，虽想折下几支插在屋里的花瓶中，却也知梅花辛苦，若是移到室内，也活不过多久。
戚小姐难得的好兴致，站在这块墙角边，看着梅花，舍不得走。
谁知这时，旁边院子却传来一阵吵杂声。呜呜糟糟像是有人争吵。
戚小姐皱了下眉，心下好奇谁这么大胆子，在府里闹事，不由率先往出声的方向走去。
等两人走到跟前，才知是伙房里的几个下人闹起事来，不知为何合伙刁难另一个。
却发现被欺负的正是那山匪赵官山。
可是那山匪那样厉害，怎么平白挨打，也不知道反抗？
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源头还是从赵官山刚进府遇见了戚小姐那儿来的。
那日赵官山不小心砍伤自己，戚小姐当时下意识用锦帕按在了伤口上。最后离去时，却没有带走。赵官山却小心翼翼洗净了锦帕，贴身放在身边。
只是整日里做工干活，难免有被人发现的时候，便被某些有心人记在心里。之前戚小姐丫鬟小玉还当着众人的面，把赵官山叫出去了一次。有些人便有些闲言闲语。
事情的起因还要说到，做工这伙人里，有个叫林三儿的。林三儿是戚管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平时在做工的这些下人里，颇有些眼高手低，瞧不起人。其实也不过是靠着戚管家那么点儿零星的关系。戚管家可怜他家中贫苦，虽知道他烂毛病挺多，但是警告了一番，还是留下了。
谁知这林三儿却不是个省事的。总觉得自己比府里其他下人都高了那么一等。整日里就有些狗眼看人低，偏还有奉承他的狗腿子。倒真真是让人恶心了。
赵官山抢劫戚府那次，把个林三儿吓得屁滚尿流，当时都湿了□□。林三儿那几天一想起，就觉得脸上臊得慌。只觉得那么多人都在私底下笑话他。
其实这也是他心眼小，那日整府的人那个不是给吓惨了，谁有闲工夫关心他。
可是好巧不巧的，赵官山就进了戚府，偏就撞到这林三儿手里。
林三儿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见这山匪，竟然还是来戚府当下人。心下一喜。
只是林三儿还是先观察了两天。看这山匪现在老老实实的，才放了心。
赵官山长得人高马大，又会些武艺，林三儿自认是打不过他的。于是每天就专门盯着赵官山，等着抓他把柄。
谁知道竟然真的让他抓住了一个。
某日赵官山做完了活计，一个人坐在角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拿出怀中锦帕，看着锦帕上描刺精致的花纹，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林三儿看赵官山看得入神，趁其不备，一把去抓赵官山手中锦帕。不料赵官山反应倒是灵敏，躲了过去。
林三儿气不过，大喊：“把你手中的东西拿出来！”
赵官山哪里会理他，并不说话，起身就准备离开。
林三儿当下火冒三丈，放大了声音，又接着喊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赵官山回头看了林三儿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跟我没有关系？只要是这府里的人和事，哪个能跟我没关系？”林三儿冷哼着看着赵官山，鼻孔都快要仰到天上去。
赵官山斜睨了他一眼，转身过去，不予理会。
林三儿看赵官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一口恶气就升上来，两步跑过去，挡在赵官山身前，“我说赵官山，你手中这锦帕，别人不知道是谁的，我却知道它从哪儿来。”
赵官山看林三儿笑的狡猾，心下一紧。不过也不能确定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这里胡编排，只能开口说道：“这世上相同的锦帕千千万万，不都是从绣房来的，谁能不知道。”
“呵呵，赵官山。你这可就不识趣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可是知道的。当初这批锦缎，可是戚小姐成亲之时。戚少戚将军，派人从万里之外的京城送来的，这可是御绣，是皇上赏下来的。戚小姐给自己做了件衣服，剩下的做了锦帕，统共就那么两块，一块儿自己用着，另一块儿本来是戚夫人的。可戚夫人嫌花色艳，就让戚小姐赏给了身边贴身的丫鬟。怎么样，你就是跑遍天下间所有绣坊，也再买不来这么一小块布。”林三儿掐着自己的小拇指用手等了等，表情很是做作。
“......”赵官山哪里知道这么一块小小的锦帕，有这么大来头。当下脸色就有点变，不过赵官山倒也稳定，低下了头也没表露出来。
“啧、啧、啧！”林三儿围着赵官山，转了一圈，瞅着他直摇头。“好你个赵官山，胆子不小啊，竟敢和戚府里的丫鬟私通！”
“......”赵官山看了眼林三儿，也不知道该骂还是该笑，心下庆幸幸亏这家伙傻，只淡淡开口，“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和丫鬟私通，难道还和戚小姐私通不成？”林三儿拧巴着个脸，反声问道。
“......”赵官山双眼一眯，只不过低下了头，隐去了眼中的光芒。
“怎么，不说话了？”林三儿笑的满脸得意，“你以为你能瞒过谁？戚小姐那丫鬟小玉胆子也大，当着府里那么多人的面，叫了你出去，你以为大家心里没什么想法？”
“......”
“你也不看看你，你就是个戚府里打杂的。之前还干过山匪，是犯过案的，人家小玉是戚小姐跟前的贴身丫鬟。长的又好，人又聪明？能看上你，你说这块锦帕是不是偷得？”林三儿说着，脸上倒有些不服气，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也知道，既然小玉丫鬟能叫你出去，这锦帕估计也是她给你的，不过她怎么会看上你？”
“......”赵官山现在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字都不多说。他知道这家伙满嘴胡言，乱想一通，只是当下他也不好开口解释。说多错多，若是一不小心，祸水东引，让这林三儿想到戚小姐头上，可就麻烦了。
其实也是赵官山想多了。他心里暗暗喜欢着戚小姐，心虚之下当然觉得要避嫌。其实戚小姐与他什么事也没有，只说一句锦帕是捡的，也就无事了。
只是赵官山身在其中，却想不通这么多道理。只一味的隐瞒忍让，到让这林三儿觉得自己猜了个十拿九稳。
从此便在赵官山身上作威作福起来。
这林三儿人不聪明，心眼却坏。看赵官山在自己威胁之下，服服帖帖的。简直得意的上了天。
自己的活计虽然不多。却把他身边几个狗腿子做的活都交给赵官山。他若有一点儿不的意思，就吵着要去戚夫人跟前禀报这事。赵官山从此每天做的工，倒是别人的几倍。
赵官山心里虽气愤难平，但一则他不想让这林三儿到处乱说，二来他如今在戚府做工赎罪。就不想弄出那么多是非来，惹人嫌弃。
于是就被林三儿吃得死死的。
这才有了今天的闹事。
赵官山这几个月来，闷不吭气一直都受着。
有些人看在眼里，也发现赵官山并不像他们开始想的那般不敢接近。就暗暗提醒赵官山这林三儿是个欺软怕硬的，你那么厉害完全不必怕他。
赵官山只说自己已受了戚府颇多照顾。不想再给戚家人添麻烦了。其他人也就无话。
只是这日林三儿偷吃了些酒，便来挑赵官山后的事。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说赵官山是个软蛋。不自量力的棒槌，也不照照镜子，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以为人家谁都是他能高攀的。
赵官山看他越嚷越离谱，也知道他喝了酒。便走过去，架了林三儿准备离开。
“你放开我！放开我！干什么你！”林三儿看赵官山想拖走他，于是剧烈挣扎。“赵官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快给老子放开。”
赵官山也不听他的，继续拖了他就走。
林三儿当时就怒极，大喊，“好你个赵官山，你这是要造反啊！你信不信我都给你捅出去了，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就大声招呼另外几个狗腿子，“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来帮老子！”
平日跟着林三儿的几个人就上来合伙撕扯赵官山，林三儿终于得了空，心下发狠，脚脚往赵官山身上踢，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赵官山只怕他嚷嚷出锦帕之事，只护着头部，蜷着身挨打，也不反抗。
有人看林三儿这次实在过分，竟然开始动手打人，害怕事情之后不受控制，就赶紧跑出去找了戚管家。
戚小姐看到的，正是现在这林三儿几人合伙欺辱赵官山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锦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