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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孝武皇后-卫子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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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巍峨,无数宫殿,我与圣上那出身低贱的姬妾在一处不知名的殿内,后来才知道,那是金华殿,专供天子歌姬舞姬所用。
第二日,有侍女引我去椒房殿拜见皇后陈阿娇,我心中忐忑。
那汉宫的天骄,那汉宫母仪天下的陈阿娇,我也有幸得见阿,我与许多姬妾一般无二,皆匍匐跪地:“奴望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陈阿娇在椒房殿高塌上,遣散了许多姬妾,将我留了下来,她的声音如莺般清脆,高高在上:“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什么样的奴,竟入得了陛下的眼!”
想到在平阳公主府与陛下承欢,我耳根一红,微微抬起头,不敢看高塌上的那双凤眸,只用眼角余光看见那金堆玉彻的凤仪之下,那艳冠天下的容颜,眉梢眼角都透着尊贵,十分艳丽,十分凌厉。
尊贵无比的陈阿娇,凤临九天,光耀了整个椒房殿。
只一眼,若我是男子,也愿意给这样的女子筑一座金屋呢,便是看那张脸,就已经甘愿为她倾负天下了罢,何况铸造一座金屋。
我战战兢兢,俯身垂眸,猜不到塌上那天骄的喜怒,连余光也不敢在有半分念想窥测天骄,我静静的等待聆听她的训候。
她却笑吟吟的打发我走了。是啊,这是龙凤和鸣的椒房殿,那艳冠天下的天骄,怕是不愿任何一个姬妾、奴们多逗留片刻的吧。
日复日,年复年,我渐渐懂得了揣测人心,也会笼络人心,天下大事、外戚内臣,我也偷偷留意。
陛下依旧担心往年窦太后那外戚之祸,天骄皇后-陈阿娇无所出,阿娇无子,又行巫蛊,陛下忽然就将她厌弃了,一旨罢黜到了长门宫,震惊了朝内外,也震惊了天下人。
长门宫坐落在那未央宫西南角一隅,我有时候也会想,世间男子与女子,哪怕是陛下与皇后,也不能免俗,无子便是罪,无子便是一个借口而已,巫蛊更是滑稽,陈阿娇,她已经成了天下最尊贵的人,何以再行巫蛊之术,乱大汉,乱了后宫,倾负天下?倾覆她的荣耀?
明白人细细一想,便是能了然,外戚势大,才至陛下担忧,尊贵的皇后娘娘陈阿娇禁闭在长门宫,无数人的童谣之梦,无数人的金屋之梦,似是一夜间在长安城以及大汉的土地上遍地生花传开,金屋不在藏轿了,陛下厌弃阿娇了,将她废黜,收回凤印,将陈后阿娇幽禁长门宫啦。
我在未央宫另一隅,望着偌大的无边无尽巍峨的宫殿,那两小无猜,欢声笑语,金屋之诺,也不过如此。
天下美人姹紫嫣红,哪有一支独秀的道理,我更加恭谨了,从来不敢任何逾越,一应还如在平阳公主府时候那般,就连称呼,我也自称奴。
静如莲、婉如月、温如水,陛下屡屡夸赞我,在侍奉君王时,更是更加小心翼翼,每次承欢,都似做梦一般。
那一日,也是艳阳高照。
拥有万里疆土、另蛮四海夷臣服的大汉天子-君王刘彻,陛下他,封我为后,我微微一笑,叩头谢恩,依旧自称奴。
百官谏言不绝于耳,我听闻,不做任何辩解,我心中冷笑,侍婢歌妓低贱如何?我卫子夫还不是被陛下封后,入主未央宫椒房殿。
我是这大汉未央宫的主人,入主椒房殿,母仪天下,这似是梦境一般,可是这的的确确是真的。
无数巍峨宫殿亭台楼阁皆在我眼下,成千上万的侍女、太监、奴仆,皆听我的使唤。
如今,在也不用煞费苦心地苦练技艺,只为得平阳公主恩宠,得一些赏银了,也再不用在未央宫一隅匍匐低下做人了,我在也不是那个歌姬卫子夫了,我是大汉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与天子比肩而立的皇后嗬。
我心中是十分欢喜的,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可面色却仍旧恭谨如常,怕这泼天富贵来的太突然,又担心它忽然消逝,丝毫不敢出任何差错。
只是我心中一直有个疙瘩,是好奇、担忧、嫉妒?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一如往常,仍旧整日都小心侍奉承欢陛下。
我心中一直好奇疑惑现在被幽禁在长门宫那位,那究竟是什么心性儿的女子?
金屋藏娇,被世人艳羡的陈阿娇,多美的故事,竟然如此的下场。
心生这一丝的怜悯,我忽而打了个冷颤,忙回过神,不,我不能怜她,她若不去长门宫,何来我卫子夫的今日。
对,我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我是这椒房殿的主人,那天骄陈氏已然被陛下厌弃,世人传说的天骄,也不过如此。
平阳公主与陛下一母同胞,都是十分恨及废后陈阿娇,以及那往日窦氏外戚。
日子过的平静,我心中稍稍安心,陛下愈来愈宠我,爱及我。
世人都言:‘生男勿喜,生女勿悲,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我心中冷笑,哪里由世人想的那么容易。
陛下夸赞我清莲一般,沉静、雅然,我几作小女儿姿态,事事恭谨,不敢出任何差错,每每跪拜在陛下身侧,我抬眸,都能看到陛下那双高高在上俯览天下的那双鹰眸。
君王,自古以来,最不喜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我从平阳公主府一卑贱歌女,至今,贵为大汉皇后,我仍旧不喜那金堆玉彻奢华的衣饰,我仍做小女儿姿态,一袭碧衣,娇声软语,每日侍弄一些吃食,桃酥、梨子干、梅子酿、红月酱....
哪怕我冬日储藏的一小壶花雕醉,我都能变着花样儿的讨陛下欢喜。
也的确是讨了天子的欢喜,天子夜夜宿我椒房殿,荣宠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