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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遇上同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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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鬼兽一天天的虚弱,我觉得天都要塌了,着急上火嘴巴都冒出了几个泡。我拿石块在地上画出了黑蛇的模样,想鬼兽带着我去找,但他却睁着那双黑溜的大眼对我轻轻的遥遥头,手一抚,将地上的痕迹抹去。
我都哭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询问黑蛇的下落,但鬼兽的反应看得出这办法不可行。
我想要么是这蛇对他的伤不起作用,要么就是现在找不到,蛇类冬季会冬眠,掩藏起行踪后寻找难度很大,加上大雪封山,可想而知,在这里应该也是同样。
这可如何是好?
我憎恨自己没有把鬼兽的变化太当回事,以致于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再想后悔都来不及了,世上没有早知道,更没有后悔药。
而事情往往没有最糟糕的情况,只会有更糟糕的发展。
那天从小溪回来的路上,鬼兽竟是身子一倒,晕在了雪地上,意识全无,任我怎么叫唤喊叫都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急的团团转,想把他拖着走,但他实在太重我这点力气根本是杯水车薪,半天也拉不动几分,而他晕过去也就算了,这尾巴上圈着的食物好歹松开减减负荷呀,为什么掰都掰不开!
想先回去找个什么工具来帮忙,又不敢,怕离开了放他独自一个在这有危险,也怕风雪太大,离开后风雪将他给掩埋了,找起来困难不说,我又总是分不清具体方位地方的,风雪阻碍了视线,找的时间长了,既消耗体力又冷,鬼兽等不等得了我来救还说不定,我更是自身难保。没有更糟糕的了!我痛恨这么无用的自己!
我要疯了,怎么都想不出万全之策,瘫坐在雪地上抱着鬼兽的脑袋就哭起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绝望伤心。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继续下去,要不然我们俩都玩完,可我就是忍不住,甚至想着就这么陪着他也是好的,哪怕一起牺牲了也无所谓。
这想法一出着实将我吓了一跳,但我并没有多少抵触,反而觉得顺理成章的接受了。我并不是心狠的人,鬼兽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这里的环境越恶劣,生活越发不易,我就更能体会鬼兽对我的重要性,这么久的相处以来,我早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我分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理不清,我就一直不去想,但此刻我知道哪怕是让我用命去换回鬼兽的平安康健我也是愿意的,并且义无反顾。
这种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无法考究,我只知道没有鬼兽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但我能为他做的确是一个巴掌都数的出来,计较那么多又有何意义。
我忏愧,我羞愤,我心酸,更有一下将自己的心狠狠扒出来看清楚的悲痛,各种情绪交织折磨得我越发无法控制自己,在风雪中痛哭哀嚎,不能自已。
我哭的太认真了,以致于抬眼间见到前方多了一条身影时竟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就是风雪间的一些倒影,兀自留着眼泪,直到那身影越来越靠近,并长鸣了一声啸叫,我才突然惊醒,哭声来不及收回,把自己噎了一下,呛得直咳嗽。
“咳咳……什么人!?不要过来!”
风把我的声音扭曲的有点变形,我抹掉半冻成冰渣黏在脸上的泪痕,将脸巾重新绑好,望向那身影,偷偷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实际是坐地上久了腿脚早就冻僵住,一时没法爬起来。
那身影没有因为我的呼喝停下靠近的脚步,相反我喊完后他像是得到回应似的更积极的发出长短起伏不定的鸣叫,也越来越接近。
然后我就见到了一只和鬼兽至少六七分相似的“鬼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了,张大的嘴巴一时间都合不拢。
身高差不多,只是身材略比之精瘦些,面容因为距离的原因看得不是特别真切,但这也不妨碍,我只要看清了五官特点也就是了,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那身鳞甲是暗绿色的,在雪地里也没有反光,这倒是和鬼兽原先有些不同。
再说他刚刚发出的叫声,和鬼兽倒也是有几分相似,但鬼兽的发音比他的要悠长低沉些,他的听着倒有些尖锐高昂,不仔细听还真会和其他的野兽叫声混淆,如果两相对比的话我认为鬼兽的叫声要更悦耳一些,也更好辨认。
眨眨眼,我带着防备将其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他停在我身前三米开外,也是睁着大眼看着我,双方都没动。
这无疑是一只鬼兽的同类,但他这时候出现却让我很是头痛,时机选的也太好了,是来将我彻底解决了的吗?
我心里苦笑,手不由又摸了摸鬼兽冰凉的脑袋,思绪竟是一片空白,不是我不想应对,而是突然觉得自己太累了,累的什么都不想想,也许给我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我曲起逐渐恢复知觉的双脚,想起身将鬼兽身上飘落的积雪挥掉,这竟是此刻我最想做的事。雪花虽然大多落在了他的披风上,但还是看着碍眼。
那兽见我动了,又鸣叫了一声,想是要引起我注意。
我瞄了他一眼,见他也没什么动作就不再搭理,继续着我的事情,将落在鬼兽身上、披风上的落雪扶掉抖掉,再将披风给他拢好遮住更多地方,之后又回转原位坐下,抱起鬼兽的脑袋继续发呆。
这情景没有僵持多久,那兽没动,可他背后竟跳下了一个圆滚滚的胖球!
额,错了,尽管包的够圆,和我一样浑身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乍看还有点像其他的什么动物,但认真一瞧,露出的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和我一样的人类!
我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相反我生出了许多恐惧。
就地抡抓起几团雪球就往那人砸去,不敢真砸到那人身上,怕惹恼了,只是砸在其脚边阻止他再向我这方靠近,警告的意味更浓厚些,也是想阻他一阻,拖延点时间,见那人果然走了几步就停下了,我赶紧从地上跳起,展开双手挡在鬼兽前面。
“你是谁?想做什么?!”
那人身高至少有180,比我高了半截,我半仰着头看他,忍不住心中紧张。
怎么会是人呢?我害怕是那些队友中的一个,又怕不是,这样的身高也只有李维宁和陈发根两个可能,但这两人都不是我现在愿见到的,而如果不是,那只有更糟糕。
那人静了几秒像在犹豫什么,之后有点迟缓的抬手解下了脸上黑乎乎的兽皮,露出了底下也没干净多少的面孔——完全陌生!我心里凉了半截。
虽然脏出了一定境界,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是一张女人的面孔,五官不算秀气但也不会粗矿,总体还算是柔和的。
这是好是坏?我无从判断。
那人朝我吟哦了一番听不懂的话语,可以肯定不是原世界的任何一种通用语,她的语句发音重复音节很多,也很简单,但我实在不懂,只能警惕的对她摇摇头,还要分些心思注意着另一头的兽,就怕我不防备着了道。
可以初步判定这人应该是原住民,只是对我们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就不好说了。不过没有一见面就开撕,现在还有要和我取得沟通的样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带着善意而来呢?
我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不再想着自暴自弃,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不敢放松分毫。
相信一个陌生人的善意?那真的有点困难。
那人也算是意识到我听不懂了,但并没有什么懊恼,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儿,竟开始比手画脚起来,配合着动作呼呼喝喝的喊叫,最后一手指着我身后的鬼兽,一手遥指向虚空。
大概是和鬼兽相处久了,我平时运用肢体语言与其进行沟通的次数也多,这人的一系列动作下来我竟理解了几分。
但是可能吗?她竟是说要帮助我将鬼兽抬回洞府?
我忍着心中惊疑顺着她遥指的那一头看去,虽然不敢确定她指的那里是否是洞府,但是这个方向确实是鬼兽晕倒前前进的方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似乎也说明了这人已经发现了洞府的存在,更可能是人家早前就已经摸透了周围而伺机而动,我竟是被窥探了都还不自知。
我看向他们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心里叹气,这是连后路都不给我留啊,即使解决了眼前的困局,但洞府一旦暴露我就完全失去了后盾,凭我的能力想来也做不了什么困兽之斗,这不是要我任之宰割吗?
怎么可以!
咬咬牙,我略带迟疑的朝那人点点头。
那人的双眼一下亮堂了起来,还原地蹦了几下发出了欢喜的笑声,之后指着鬼兽尾巴上圈着的那头食物对我拼命点头,那样子谁都知道她的欢喜雀跃。
这意思是要那头食物做报酬吗?
我又迟疑的点点头,心里也多了一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