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献身的宝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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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游马不可置信地嚷了起来，“这怪物它能无效并且破坏卡牌，还有4000直接伤害？这太过分了！对手有可能赢么？”
“如果你认输的话，我不会拒绝的，”游星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说得没错，好孩子，面对着一个世界的咒怨与复仇，谁又能取胜？对你们来说现在放弃是最好的选择。后场盖下三张卡，回合结束。”
游马默默不语，但秋反而向前跨了一大步。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以为你这就赢了？现在可是我的回合！抽卡；发动【天使指挥棒】。”
“来吧，”游星似乎毫不在意，“如果你觉得那是希望的话，不妨享受片刻。”
秋抽上两张卡，将【孢子】送入墓地。她呼了一口气，不去理会对手的冷嘲热讽，仔细斟酌手中剩下的四张卡牌。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场决斗，对手不但是从未有过败绩，更对她了如指掌的丈夫，更召唤出了一个无法想象的怪兽。她话说得再坚决，却也无法抑制几乎要将她整个淹没的恐惧。可是她不能输——她的身后是她的孩子！她一定能想出致胜的办法。就这样苦思冥想了几分钟，秋竟然微微笑了。
够了，应该够了。
“那么来吧，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秋说，“发动魔法【同调解除】。怎么样，要无效么？”
她几乎带上了一分挑衅望向对手，而游星则是勾了勾嘴角，摇头道，“怎么会呢？来，秋，继续。”
“好！【冰结界龙三叉】返回额外卡组，从墓地特招【生长的鳞茎】、【孤火花】、和【挥精灵】。【孤火花】效果发动，解放自身从牌组里再特招一张【巨大植物】。”
游星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微笑着看着秋在场上铺开越来越多的怪兽。秋并不奇怪，她知道她充足的手牌和墓地里的【伤害瘦身】这张保命的陷阱让游星不敢随便发动【Number 99】的效果，所以他在等场上出现真正的威胁。秋冷哼了一声。她早就知道游星一向缜密谨慎，倒也没有指望他会贸然浪费效果，但是她一样能把【Number 99】的效果逼出来。
“一星的【生长的鳞茎】和流星的【巨大植物】调星！冰冷的火焰将吞噬世间的一切，漆黑的花朵，绽放吧！同调召唤，展开你的翅膀，【黑蔷薇龙】！发动【黑蔷薇龙】的效果，破坏场上所有。来吧，游星，你还准备让我继续么？”
“当然不会，但是并不是只有【Number 99】才能无效效果，尤其是破坏效果，对不对？”游星平和地翻开一张盖卡，“发动【星光大道】，无效并且破坏你的【黑蔷薇龙】，再从额外卡组中特殊召唤【星尘龙】。”
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丝血色也没有。游星大笑起来，笑了半晌才说，“你刚才似乎还信心满满的模样，大约是以为能应付了，那么现在呢？还要继续么，秋？”
“为什么不继续？”秋的声音虽低，但仍然决绝，“通常召唤手牌中的【孤火花】，发动效果解放自身。你拦不拦？”
“不用客气，请继续。”
“那么从牌组召唤【邪恶之棘】，再发动效果，解放自身给你三百伤害，再从牌组中召唤两个【邪恶之棘】”秋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星，“果然，场上和墓地里的素材让你不敢随便发动效果，不是么？但从现在开始你没有选择权了！两只一星【邪恶之棘】叠放，超量召唤！夜的幽灵将破土而出，成为守护生的战士吧——来，【诡计无头骑士】！先除外墓地里的【叠光吞噬者】，发动效果抽取你的【Number 99】一个素材转给【诡计无头骑士】。要无效么？虽然对你来说怎么选都没有什么意义。”
游星冷哼一声，“怎么会没有意义？我一直在容忍，在等你想通认输，但如果你一定要战到倒下的那一刻，那就亲自尝试一下吧，死之世界的复仇的意义。发动【Number 99】的效果，去除并且除外一个素材，无效与破坏【叠光吞噬者】，还有四千的伤害，通通收下！”
“不！”静默了多时的游马也冲上前两步，大声说道，“你别想伤害她，连锁发动墓地里的【伤害瘦身】，这个回合所有效果伤害减半！”话音刚落游马就意识到了问题——【Number 99】是诱发即时，一样可以在同一个连锁里无效【伤害瘦身】的效果！也就是说他们这就要输了……
果然，只听见游星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这孩子，这么鲁莽。秋你也不拦着他？很好，那么就结束了。”
游星背后那座晦暗的城市正在分解。海马公司的摩天大楼化作了数不清的钢铁玻璃碎片，每一片都仿佛一把利刃。秋和游马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只见漫天的锋刃像雨点一样泼洒过来。
“游马，退后！”秋尖叫了一声。
但是少年不退反进，似乎想要站在秋的身前，“都是我的错，清原医生小心……”
“我说了退后！”
秋抓住少年的衣领，用尽力气将游马摔出去好几布。游马跌倒在地，但马上又爬了起来想要向前冲。但还没迈出一步，他就看见一株株灌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黑色的枝桠飞速蔓延，在他身周围成了一个笼子 “喂，喂！”游马用拳头砸着囚笼，却不得不立刻收回手来。那些树枝上都布满了倒刺。
游马逼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黑色的枝条上长出了绿宝石一般的新叶，很快就成了一片绿色的海，让他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就看见一朵红色像火焰一般亮了起来——那是一朵蔷薇花开了。一朵，又一朵，绿色被鲜艳的花海代替。花朵在不存在的风中摇摆，绿叶沙沙作响，仿佛唱着柔美的歌。但游马只是越来越焦急。
“让我出去！”他大声吼了起来，“清原医生，让我出去，让我来帮你的忙！我能帮上你的，我一定能！！”
蔷薇花朝着他点头微笑。
“不，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游马又开始砸着身周的囚笼，这一次也顾不上倒刺了，“我不要就这样看着你为我去冒险，再也不要了！你让我自己来战斗，让我和你一起战斗！”他能感到泪水扎得眼睛生疼，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周围的风似乎越来越强了，花叶在风中瑟瑟发抖。突然一朵花从枝头掉落，落在游马的肩膀上。少年听见“波”的一声轻响，就好像有雨滴落在他身上一样。他转头，就看见蔷薇花化作了一滩鲜血，将他的衬衫染红了大半。
“让我出去！”游马又一次地怒吼。
蔷薇花一朵接一朵地凋谢，绿叶渐渐暗淡然后从头飘下。终于，枝条倒刺编成的囚笼在渐渐消失。花朵像雨点一般落在他身周，化作一滩滩的鲜血。游马像头野马一般直往前冲，但到了秋身边他却又停住了，恐惧让他止步不前。
秋半跪在那里，头垂得很低，几乎埋在胸口，散落的红色长发仿佛染血的面纱。她浑身都是血，脸色却是白得透明，仿佛即刻就要消失在这黑暗中。
“清原医生？”游马小声啜泣道。
秋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现出了一个微弱的苍白笑容。她对游马点了点头，柔声说，“没事的，孩子，我们还没有输。你看我为什么没有拦你发动【伤害瘦身】？你做得很好，是他上当了。”
秋的决斗盘上还有一张卡，最后的连锁——【隐居者的猛毒药】。他们还剩下四百基本分。
但秋已经无力站起身来。她抬起下巴，尽量挺直脊背，直视着游星。她说，“还没结束。你的【Number 99】已经没有素材了，而我可还有组合。除外墓地的【巨大植物】，将【孢子】作为七星怪兽特殊召唤到场上。发动【生长的鳞茎】效果，从墓地特殊召唤，”她看了一眼为召唤【生长的鳞茎】而送下墓地的【星骸龙】，似乎若有所思，然后续道，“一星【生长的鳞茎】和二星【挥精灵】调星：暮夜的温柔将笼罩整个世界，夜的使者，苏醒！同调召唤，飞吧，【暮光蔷薇龙】！”
“发动【暮光蔷薇龙】的效果，解放七星的【孢子】，特殊召唤墓地中的七星怪兽【黑蔷薇龙】。三星的【暮光蔷薇龙】与七星【黑蔷薇龙】调星：短暂地告别，荣光万丈的太阳；夜的花朵，绽放！加速同调！从温柔的黑暗中降临吧，【夜蔷薇龙】！”
一缕缕的黑色在她身前像水一样游动，然后一点一点凝成了一头巨龙。龙的硕大双翅是蔷薇花瓣构成的，但不是熟悉的红色，而是夜幕一般漆黑，点缀着点点钻石般的闪耀，就仿佛星光灿烂的夜空被裁剪成了一双翅膀。
“发动【夜蔷薇龙】的第二个效果，”秋说，“将【Number 99】的攻击力减半！”
对面游星又是笑了，还自顾自地用力鼓起掌来，“居然加速同调，太棒了，秋。如果不是先前的那张【星光大道】，眼下你就可以用【夜蔷薇龙】清场了。真可惜，我这里却还有【星尘龙】。”
秋咬牙说道，“攻破了你的【星尘龙】再清场也不迟！战斗，【夜蔷薇龙】攻击【星尘龙】！”
游星摇头，“别忘了，发动【强制终了】，将覆盖着的【限速解除】送往墓地，无效攻击并终止战斗阶段。顺便，【限速解除】的效果将【高速战士】从牌组中特殊召唤。”
秋长呼了一口气，说，“那么，回合结束。”
这句话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力量。就仿佛将自身的终结说出了口一般，话音刚落秋便倒了下去。
“清原医生！”游马终于醒了过来。他冲上去，跪在秋的身边，像个小孩子一般放声大哭起来。他很想抱住面前的女子，但又怕自己只会让她伤势更严重。
秋睁开眼睛，朝着游马微笑。她伸出手来，温柔地抚着少年的脸颊，说，“我想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好孩子，真对不起，本以为可以为你扫平对手的。”
游马抓住她的手，哽咽道，“再帮帮我好么？不要离开我。我一定会赢的，清原医生，我发誓，但是请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我只要知道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一定会努力留在这里陪你的，游马，”秋柔声说道，“只是也许怕是做不到了。有一件事，游马，本想等到一切结束以后告诉你的，但是我怕没有机会了。就让我现在就把故事说给你听吧。”
“不，不！”游马哭道，“等我赢了你再告诉我。”
“听我说，孩子。我想问问你，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最早的记忆？”游马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生死决斗之中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为什么问这个？”
“就算是给我解闷吧，游马。仔细回忆一下，回忆你很小的时候，你都记得些什么？如果这是我在你身边的最后一刻，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好，好吧。我最早的记忆，是和爸爸……”游马有些不确定地小声说道，“我是说，是我和我的养父，九十九一马。我们再一起玩。哦，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明理姐姐的时候。她也是一点点小，看见我还特别吃惊。那一定是我他们刚刚找到我的时候！”
“再往前想想，”秋说，“你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房间里的墙是什么颜色么？还有窗帘呢？”
“墙应该是粉红色的，不过，不对，”游马拧起眉头，“我和明理姐姐共用一个房间，所以好多东西都是粉红的。后来五岁的时候我就有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明理姐姐受不了我了。在那之前，之前……对了我想墙应该是蓝色的！窗帘是白的。”
“窗帘上面印着许多小鸭子，对不对？”秋微笑着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游马愣愣地瞪着眼前的红发女子，然后突然他想他看到了显而易见却又从未留意的事情。
“你还记得你的婴儿床上方挂着的那些玩偶么？其中有一个是瓷做的小女孩，长发，手里还拿着蔷薇花魔杖，对不对？”
“【黑蔷薇魔女】。还有那些龙，”游马轻声说道，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无法呼吸一般，“一头很漂亮的红色的龙，翅膀像花瓣一样，还有一头蓝白色的龙，眼睛是金色的……”他突然猛地拧过头去望向游星的方向。那里，白翼金目的巨龙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记忆中的儿时温暖竟成为了一个噩梦。
“不……”游马呻吟了一声。
“还有别的龙呢，红黑色有恶魔角的巨龙，还有一头看上去像只大鸟。你一定还记得那头蓝绿色的龙，翅膀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她真是最漂亮的那位，”秋平和地笑着，闭上了眼睛，“游马，我多希望你能亲自见过他们所有人……”
“不，不是的，你别走……”游马用力揉着眼睛，泪水却似乎怎么也擦不干。这次秋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紧闭，胸膛也不在起伏。
“妈妈！！”游马的哭喊在黑暗中回荡。他紧紧抓住秋的手，绝望地喃喃道，“不要这样对我，妈妈，求你了！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求你醒来吧，我只要知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就好。我一定会赢的，你答我一句，求你了！”
少年终于忍不住了，趴在久别重逢的母亲胸口哭得像个新生婴儿。他正哭着，却突然感到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
“游马，让我看看她，”游星说，声音中竟然包含着一丝真挚的悔恨与伤痛，“对不起，游马，你们不认输我也无法停手。起来吧，游马，让我看看是不是……”
“不！”游马尖叫一声，甩开游星的手，“绝不。我一定会杀了你，你这个凶手，我一定会为妈妈报仇的！”
游星缓缓说道，“听着，我的儿子……”
“不许这么叫我，你不配！”游马整个爆发了，像头愤怒的幼狮一般吼了起来，“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可没有一个想要毁灭我的世界还害死了妈妈的父亲。决斗还在继续，你这个疯子。我绝不会背叛妈妈的付出，我一定会彻底打败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献身的宝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