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九灯妖

12、再见

　　洛峥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对面空空的办公室，垂下眼睛看着桌上放着的日报。头版头条，一张照片——市委某高官下马。副标题：市委副书记因涉嫌盗取国家公款，取消其党员身份、革除其职务，送交相关单位审理。

　　他不知道封晴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将市委副书记给拉下马，还定了这么一项罪名，但他明白一点，位高权重，底下人都是给上面玩得团团转都不知道，真不知道给谁卖命呢！

　　想起那只手机还放在自家小公寓里，洛峥不禁撇嘴，估计还给他他也不会要。

　　“洛队，下班了，你还不走？”

　　“我专心办公，怎么？你有意见！”洛峥嘴硬的不承认自己在发呆，将文件摊开放在桌上，瞪着刘和。

　　刘和噎了一下，连忙开口：“嘿嘿，哪敢啊，您就是我们的模范！谁不知道这刑警总队和支队全部以你为榜样！”

　　“知道还不努力干活？每天吊儿郎当的，像什么话！”洛峥训斥两句。

　　“嘿，我先回家了，今晚家里给我准备好吃的，馋呐！”

　　“得了吧，就你有爹妈，你有人疼，去吧去吧，看着碍眼！”洛峥挥手，跟刘和告别。

　　切，他一个人吃泡面也可以过得很好，这么多年，有什么好羡慕的！是，他就是心里羡慕别人有爸妈疼，自个没有。洛峥把文件放回去，靠在椅背上，帅气的脸上出现不符合性格的凝重。

　　再过几天就到她的忌日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啊，时间真快。洛峥抹了一把脸，从椅子里站起来，拿了一件外套准备出门，忽然瞥见桌上的报纸，抄起来扔到一边的垃圾桶。

　　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最后还是决定去一家的火锅店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天气转凉，尤其是B市这种北方城市，入冬很快，今天的天气又不正常，更是穿上了外套，不过九月中旬而已。

　　走进火锅店，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点了菜便拿出手机玩游戏。

　　“啊！我钱包不见了！”

　　尼玛，吃个饭都能遇上小偷，真是走大运！洛峥暗骂一声，将手机往衣服兜里一扔，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捂紧口袋的男人正要离开，就听见那边的顾客大喊一声‘就是他’。

　　洛峥大步冲上去，那人眼见事情败露，撒开的跑，洛峥紧跟在后面。

　　遇上我，你还想跑！看见那人拐了一个弯跑，洛峥望了一眼附近的建筑，毫不犹豫的选择从这边的人行天桥上，一路看着小偷跑到了另外一边，洛峥一咬牙，从三四米的楼梯上跳下去。

　　靠！脚都麻了！

　　下去之后，被拦住的小偷愣了一下，又准备撒脚开跑，洛峥每个他机会，冲上去扭住人，按在地上。

　　“让你偷东西！”

　　“我偷东西，关你屁事，多管闲事！”那人啐骂一声，瞪着洛峥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拧着人站起来，洛峥伸出一只手把他口袋里的女士钱包拿出来，就看见那边的顾客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接过钱包，直说谢谢。

　　“谢谢，真的谢谢你呀，小伙子，这里面有一些客户的名片，要是丢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碍事，下次注意点。”

　　洛峥准备自个把这人送到警局，看见对面走来这附近治安点巡逻的同事，就把手里的人交给他们，自己准备回火锅店继续吃东西。

　　真是饿了。

　　‘滴滴滴——’

　　汽车鸣笛声吸引了洛峥的注意，这条街可是不允许汽车鸣笛的，是谁看见巡逻的在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违规，嚣张得要死。

　　看见车窗摇下来，里面露出的脸，洛峥自嘲：我说谁呢，原来是封公子。

　　“你这是违规的。”洛峥走上前，敲着他的车窗。刚才鸣笛怕就是看见他跟个傻子似的，为了追一个小偷，连命都不要的追，在他眼中就是傻子一样吧？

　　“上来。”

　　“凭什么听你的？”

　　“你上不上来？”封亮语气平静的看着洛峥，说完这句话之后抿唇不语，就看着洛峥。

　　被他看得心里发碜，洛峥黑着脸上了车，坐在他旁边。

　　“这才五天，你自己开车出来没问题吗？别一个不小心弄成残废了。”看见他的左手，洛峥忍不住添堵道：“残废了，整个人就大打折扣了，肯定没有美人送上门了——”

　　“闭嘴行不行？真的很吵。”

　　“OK，我闭嘴。”

　　这个人也忒难对付了一点，明明是他叫自己上车，又不让他说话，想干嘛？他还饿着肚子呢，饿肚子的时候，他脾气很不好！

　　封亮没理他，发动车。一路上两人没有交流的打算，反正他们俩的关系又不好，洛峥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也不去看身边的封亮。封亮专心的开车，仿佛和刚才一样，身边没人。

　　停下车的时候，洛峥才注意到他们到了一家西餐厅，不由看向封亮。

　　“喂，我可是穷百姓，这种地方没来过几次，也就恋爱的时候哄女朋友开心来过两三次，待会儿你可别嫌我丢人。”

　　是的，他只是带林清来过这里三次，后来……林清死了，他便在也没有来过。

　　“放心，不会让你丢人，就算是丢人了，也没有人会嫌弃你。”封亮伸手去解安全带，估计是手有些别扭，没解开，皱了皱眉，就看见旁边伸出一只手，手的主人靠了过来。

　　“手脚不便，就不要开车出门，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给他解开安全带之后，洛峥打开车门，没去看封亮，率先走到餐厅门口。呵～看起来真不过，高端大气上档次。

　　封亮坐在车上，愣了一下，随后下车。

　　“进去吧。”

　　“嗯。”

　　进去后，封亮和洛峥被服务员领着走到一个包间里，然后束手站在一边，等着两人点菜。

　　“和往常一样，他和我一样。”

　　“是，请封先生稍等。”

　　服务员出去，洛峥这才将外套搭在椅背上，挽起里面衬衫的袖口看向对面的封亮：“找我有事？”

　　“没事。”

　　洛峥眼角抽了抽，继续道：“没事？我们交情不算深，你请我吃饭，目的是什么呢？”

　　“我们都已经有过深入了解，你确定交情不深吗？”

　　“提那些干嘛？那不是形势所逼吗？你要做那些事，我相信有人比我乐意上你的床，况且，你那个娇弱的女友还在你身边，你不会把这么一个好姑娘给始乱终弃了吧？”

　　“他不是我女朋友。”

　　“哦，难怪你这么嚣张，不过，这关我们俩坐在这里什么事？有屁快放，我一会儿吃东西的时候，没时间和你啰嗦。”洛峥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这么不耐烦，反正对着封亮他的脾气就上升到一个点，一点就爆。

　　封亮将手中的杯子在桌上放稳，毫不遮掩打量着洛峥的目光：“你和金乌龟的恩怨是因为你女朋友？”

　　“你调查我？”

　　“是。”

　　“他妈的，说你是纨绔子弟都是高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小人，真是禽兽啊！见人就上，没人上浑身不爽，我就说你们这些人能出什么好人，傻子配禽兽也刚好，没想到你还喜欢男人，那个傻子滋味不错吧？”洛峥一想到自己的过去被人赤·裸·裸的呈现在封亮面前，脑子一懵，被人当头一棒打下来，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封亮双眸威敛，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忽地，杯子脱手而出，直奔洛峥面门上去。

　　可以说他禽兽不如，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善类，但是，侮辱夏海就是不行。他仗义，小时候以为兄弟没少惹事。

　　洛峥被飞过来的杯子给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往一边偏去，躲开了杯子，但是脸上还是被砸在墙上炸开的碎玻璃片给挂到。

　　“看吧？你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暴躁，表面的冷静都是做出来的，你本质上比我这种痞子还要差劲儿，得了，今天我脸上的伤我就不找你要医药费，不过麻烦你下次见到我绕着走，省得碍着你。”洛峥拿起外套，往包间门口走去。

　　封亮站起来，迈腿走到洛峥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峥，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去医院。”

　　“你是不是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得了吧，想也不可能，我自己的脸用不着你管，你背景再大，我这身皮肉也不归你管吧？走开！”

　　“去医院。”

　　“封亮，你这人是有病是吧？”

　　“我最后说一次，去医院。”封亮漆黑的眼睛看着洛峥，不容抗拒的王者之气。

　　洛峥气得险些岔气，看着封亮的手臂，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好吧，他受伤也算是自己没能制住人造成的，去医院就去医院，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医生给自己脸蛋上药，脸上那怪异的表情，洛峥奇怪的看向医生，然后看看一边坐着的封亮。

　　这医生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小两口打架注意点，这脸蛋花了可不好看，前几天才打过吧？年轻人火气旺，但是手打折了，这就是闹大了。吵架归吵架，可这不能拿身体来发泄啊？”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碎碎念着。

　　洛峥差别没背过气去，什么叫小两口！

　　“我和他不认识。”

　　“医生，我们会注意的。”

　　“你是不是非要给我添堵啊？封亮，你行了啊，有些事情做过头了就没意思了，你掂量着一点。”

　　封亮根本不理会洛峥的炸毛，看向医生道：“伤口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会留疤吗？”

　　“小伤口，没什么碍事的，不过少吃一点酱油之类的东西，别沾水，结痂的时候别去抓就可以。”

　　“谢谢。”

　　被这两个人完全无视掉的无视掉的洛峥坐在一边生闷气，凭什么自己就被人按了一个无理取闹的罪名啊？这个封亮真是他妈的人渣，人渣中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