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看不清的未来（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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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郡尧这趟回来较平时有了变化，变化很小，可公良纾还是能感觉的到。
他变得更加严谨认真，花在实验室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公良纾找他的时候他一般都在忙，渐渐她就不敢太过频繁的联系他了。
L大寒假放的要比她们学校晚一些，她在公寓里头多住了几天等向郡尧一起回家。她估摸着自己这次六级考得岌岌可危，明年定是要再战了，带了两本书成天窝在沙发上看书，平日里也习惯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倒也不算无聊。
她好像提前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却也乐在其中。
向郡尧坐在沙发上，她就把头靠在他腿上躺着，一人拿着一本书，颇富涵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哪个书生世家。她哼哼的念了篇小短文，声音细如蚊蝇，眼睛一扇一扇的，频率越来越慢。向郡尧放下书好笑的看了她半晌，等她完全闭上的时候忍不住拿手指在上面轻轻的刷过去。
公良纾精神一震，抓着书的手一紧，眼睛大大的看向他。他的头垂下来，与她正对着，晃眼的灯光被他遮住，清俊的脸背着光，只隐隐能看出他眼里的笑意。她索性直接扔了书，三两下爬起来整个坐在他腿上趴在他肩头，脸碰到一起轻轻的磨，好滑~她感叹。
他扶着她的腰怕她一不留神后仰翻下去，软软的胸口就贴在他胸膛，能感觉到对方怦怦的心跳，他忍不住侧脸亲了她一口。跟他在一起几年，早就混得越来越胆大，你来我往是必须的，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两人渐渐动情。
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他们尽量不睡在一张床上，即使睡在一起也很克制，太过亲密的动作不能在床上进行。有时候公良纾忍不住使坏，就想看看他一贯温和的脸上现出某种吃了瘪的表情。只是次次一瞧见他隐忍的样子就心软，乖乖顺顺的举着手保证再也不随便碰他了。血气方刚的男人真是可怕，公良纾想。
向郡尧把公良纾整个压在沙发上，脸埋在她和沙发的细缝里，细微的喘息声被放大。公良纾不敢乱动，可他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他背上轻轻捅了两下“重。”
向郡尧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抱着她翻过来，环抱成团侧躺着。“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挑逗都会产生反应，更别说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眼里还有未消的浓郁墨色。
两个人挨得很近，热气就这么扑在对方脸上，“别的女人挑逗你，你也会……咳咳，这样？”
“没给过别人机会，所以不知道。”稍稍停顿一下又说“但是科学一点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见她不开心怒目瞪他，再补上“除了你还能有谁坐我腿上瞎晃荡还不被我丢下去的？”
这话听着才让人开心一些。她懒得换地方，挨着他闭目养神，两人静静的躺着，身上披着一层茭白灯光，冬日里竟不觉冷意，透着淡淡的温暖。
向郡尧碰了一下她的脸，她抬眼看他，瞧见他眸里映出不一样的光，透着神往和迷茫，他声音低低的，让她和着这样的情景，中了盅一般迷恋，“奴奴，我的心态好像真的起了变化。”
公良纾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说心里话，安安静静的听，没有应答。
“可能一家人总有相似的地方，我以前一直不能够理解我爸妈为什么只偏执的想要守护那方土地，我并没有觉得做军人不好，反而一直很崇拜他们。”他垂眼看她，“小时候我就这么想，你相信么？”
她点点头，听他继续说“可是从小到大别人家的孩子天天都有爸妈陪着，我却没有。过年难得聚在一起，我爸爸却总是严肃的不行。我那时候还很顽皮，爬上爬下的，还会跟院里的小朋友打架。他也不问青红皂白先拎我回去胖揍一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希望他回家。等长大一些的时候，我已经能够理解他了，却渐渐对他们亲切不起来，我那时候觉得做军人真不好，除了爷爷奶奶，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温暖。”
“前阵子跟老师去部队医院，每天都会有受伤的军人被抬进来，不是救灾时落下的老毛病，就是哪里暴乱又有人受了伤。这些新闻在电视上基本不报出来，可我却看得很真切。”
他把公良纾搂得更紧一些，眼里沉着一层水光“随军的一个医生忽然有事先退下了，我们老师上去替两天，我有幸跟着一起进去。等听到震天的口号声，看到他们整齐划一的步调，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可以理解他们了。去那的第二天，送进来一个受了枪伤的小兵，大概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是跟地方的地头蛇碰到一块儿挨的枪，血把衣服都浸湿了，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
“我愈发感到无力，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做的永远不够，那些人为了国家贡献了自己的一生，我却只能在他们身上瞧见自己的渺小。我想我也是热爱那个绿色的地方的，就像我父母和我爷爷那样。原来我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他说完闭着眼将头埋在公良纾颈窝上，公良纾抱着他的头，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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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向爸妈不能回来，向郡尧也没其他意见，神色淡淡。
年前几天要买年货，公良纾问过向奶奶需要进购的东西，写了个单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携向郡尧一起出门。
她穿着一件大红的毛呢大衣，帽子边缘镶着一条雪白的绒毛，围巾在脖子上缠了好几圈，脸被冻得红扑扑的，两颗大眼睛黑亮黑亮，跑在前头，一跳一跳的，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迎风跑了没几步，怕是冷了，又速速往回奔，躲到他身后挡风。
李顾正巧要去亲戚家，大马路上碰见老熟人，还一见就是这腻歪到不行的情景，不免有些触景生情，摸摸鼻子调侃“美人，可不带这样的，去年我偶遇你的时候明明是个大家闺秀的做派，怎么一跟尧子凑一块儿你就返老还童了？”
公良纾被向郡尧从身后捞出来，手臂搭在她肩上，公良纾笑咪咪的伸出几根手指头冲他晃了晃，算是打招呼。
李顾拍向郡尧的肩“不错呀，你小子去哪都混得风生水起，我看必定是因为身边有一知己相伴，瞧我们这孤家寡人的，出来一趟尽是簌簌的冷风，也忒可怜了。”
“胡说八道”公良纾鄙夷的看他，弄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我听笑笑说，你大学两年可没少谈姑娘。”
向郡尧笑着轻拍她脑袋，李顾被她一句话哽到不行，拿手捂脸，指缝里露出一点视线来“啧啧啧，得，我不看了，省得看了让人眼红，到头来说对你念念不忘还没人相信。”他打趣。
公良纾一脚踹他腿上，哼，这丫脸皮的厚度逢年递增呀。
他们买完东西往回走，路过刚才那地的时候公良纾不禁感慨，“阿郡，我们都认识五年了，真快呀。”她蹲下一点抬眼看他“认识你的时候我大概那么高。”
向郡尧逗她“比这小多了，我当时还想，哪来的小豆丁混到高中部来，就那么小小的一团，一拎就起来了。”
“……”
往年都是老林给两家写春联，他写了几十年，比摊上卖的那些还要好看。今年公司扩张，生意不错，业务量也就加重了，到现在还没得空闲。公良纾跟老爸练了几年了，笔法也还不错，今年决定换她来写。
前几年让她写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可自从上了大学就把这门手艺给废了。怕出洋相，先拿了张宣纸练练手。
向郡尧陪她练过几次，这姑娘看着软软的，写出来的字倒是挺有风骨，大气。她练字的时候很认真，安安静静的，垂着睫毛，黑漆漆的一排，身子端正，让人想起古时清丽美人，倒是跟她的名字很搭。
“要写什么呢？”她歪着脖子问。
向郡尧站在一边磨墨，随口一答“写你的名字吧。”
她大大方方的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大名，又紧挨着写了他的名字。心血来潮开始一个一个的把家里人的名字都写上，先是老林的，然后是公良妈妈的，再是向郡尧父母的。想了想又添了一个‘公良沐’，怕向郡尧不知道，提笔跟他介绍“这是我外婆的名字。”
向奶奶正在窗下晒着太阳剥桂圆皮，公良纾乐滋滋的转身问她“奶奶，还差你，得把你也添上。”
向奶奶乐呵的起身想看看她写的怎么样，才夸了句“我们奴奴的字都要赛过你爸爸了。”便顿在那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一张稍稍泛黄的宣纸。她摁住边上扬起的一角，指着一处问“这是你外婆的名字？”
她不明所以点点头，她妈妈是跟着外婆姓的，自己也是。
向奶奶像是有些站不稳，向郡尧扶住她，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也不答，只问公良纾要了这张写满字的纸，轻轻的卷起来，说是太阳晒久了有点晕，要回去休息。
他们只得扶着老人先回去躺着，向奶奶锁了门，在里面呆了一天也不肯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看不清的未来（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