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反人类》一点傲慢

11、011 还不想死

　　章奇奇发誓，此刻就是自己这辈子经历的最恶毒最恐怖的噩梦，即便以后遇见无数次流血事件，都抵不过这刻体会到的深入骨髓的黑暗！没控制住，双腿打颤，章奇奇失禁了……
　　李海波心里笑翻了天，面上还是板了脸继续把章奇奇吓了个魂飞魄散。
　　爆炸声渐渐低落，开始转为悉悉索索的化学反应声，看来是雨小了，章奇奇缩到一边跟着悉悉索索给自己垫了个从手臂上截下来的干燥布料……
　　那犹如小兽般颤抖的蓝眼让李海波心情大好，开口安慰道：“我不就是为了让你快些带我去找人拿药吗，别太激动了，孩子！”
　　“……是你不要太冲动。”黑魆魆的洞内突然传出成年男子的声音。
　　“爸！”章奇奇挣扎，企图下车逃跑，被李海波一把抓了。
　　“把他身上的追踪仪器除去，药在这里。”洞内缓缓出现一个身影，身材不高，满头银发，整体却没那么老。
　　“没有安装任何追踪。”李海波跳下车，把章奇奇抓在手上，大步跨了过去，拉近了自己与章天的距离，“我既然来找你们，自然不会给你们带麻烦来——章叔。”
　　章天惊，打量了李海波数眼。
　　李海波放下章奇奇，由着他跑了过去，“是我，海波……他还在吗？”
　　章天搂了章奇奇抚慰，而后往洞口看了，洞口似乎有人，手中正拿仪器测量，对章天比了个手势，章天回头对了洞里喊，“出来吧！都出来了，各位！”
　　人不少，但绝对没有58人，大概就10人的样子，应该是一路追踪着李海波的车进的洞。
　　此刻，李海波看见一名健壮的白发黑眼男子，看起来有些年纪了，盯了自己，却是微微发抖走不动路，知道找对了。
　　感觉走了许久，距离足够短了，李海波从衣内掏出一封发黄的信，递了过去，“寄了15年……她坚持要我给你送来……”
　　男子颤抖着接过信，却是不拆，盯了李海波，渐渐泪流满面，轻叫了声，“……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海波甚至没有听到他叫“孩”字，好似这个字已被吞掉了。
　　没叫他没说话，李海波只是上前抱住了他，给了他一个迟到了30年的见面拥抱，低声道：“她让我不要恨你，所以我不恨你，但我——没有父亲！”
　　男子搂了李海波老泪纵横，却是不停点头又不停摇头，情绪很是激动。
　　章奇奇瞪大眼紧抓了父亲章天的手，目瞪口呆，有些不理解——坏人突然变成自己人了好像是事实？！
　　李海波一直被抱着不放，但此地毕竟不安全，章天开口道：“海波，除了信，还有什么事？”
　　闻言，那男子终于放开李海波，李海波得以转身对章天道：“章叔，各位，其实，我真没有想到你们已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过，话说在前，本人作为第一名在火星成型的人类婴儿，无论你们如何选择，都不会反对，也不会阻止，只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既然各位一直在伪报，为什么不伪报到底，反而促成火星殖民实施？”
　　章天把章奇奇交于身后的人，上前，拉起李海波的手道：“好孩子，说来话长，先回家罢！”
　　……
　　这里应该是章奇奇家，章奇奇哆哆嗦嗦给李海波泡了个什么茶，李海波可不敢喝，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加了口水唾沫，但还是道了声谢，接了过来，章奇奇受宠若惊。
　　说起来章奇奇与爱丽丝还挺有骨气，居然打死都没有出卖“山泉村”的位置，至于这里为什么叫“山泉村”，因为地底深处有个自动提取器，水质干净清冽，比最新型的UDS水源提取器还好用，居然还有空造了个古香古色的泉眼装情趣，村民们果然藏的很深。
　　村里没有村长，但是有村委会的，一共五人，章天、路亚达、史密斯、海米与老汪，老汪就是伦理上李海波的爹，山泉村的创始人。
　　五人与李海波围着泉眼坐了，李海波敏锐发现，周围都是绿色作物，很奇怪，似乎不需要阳光，靠水源产生的热能转换光能种植，居然植被丰茂，空气很好，好似在地球上。
　　章天吩咐章奇奇给其他人也上好茶，才道：“怎么，老汪，你来说？”
　　老汪已看了那封辗转而来的信，信里说什么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已经平静，举杯呷了茶水才缓缓开了口，“简单说，我们在此处过得不赖，技术进步远远超过了当初给地球的汇报里所示，但是，时间过得太快，你看，村里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恋爱了，这代还可以，若是下一代，下下代……日后必定无法保证不近亲繁衍，最后依旧没有未来……一句话，村里需要新鲜的DNA。”
　　“所以，你们促进了这次殖民，并出手截走了藤三？”李海波想了想道。
　　章天闻言，对众人笑，“谁说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
　　李海波解释道：“的确干的漂亮，十分隐秘，这是我个人推测而已，并没有对他人说起，在此之前也只是有疑问罢了。对了，我建议你们赶紧把他叫回，不要再埋伏了，目前对他有怀疑的绝对不是我一人，只是缺少揭发时机，十分危险。”
　　章天道：“那是我大儿子章伟伟，他有提到你，说十分厉害，是劲敌。”
　　李海波哈哈笑，“这都是什么无间道，还是让他快回来吧！”而后，李海波收敛了笑容严肃道：“不妙，他自己也应该意识到了不对头，这次送人换药的任务，他与我抢做，应该是想脱身……必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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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塔斯洛有些急躁，坐卧难安。
　　要说没有好事也不对，“破晓”的水源提取反应堆已开始正常运作，种植水源问题基本解决，但坏事也不缺，基地第一次遭遇酸雨，二号飞船被腐蚀严重，与地面接触的支架有防护还好，惨的是上面被腐蚀的不成样了，酸性雨水给太阳能电力系统差点造成不能修补的损伤，看来飞船必须立刻转入地下保护，不能任其暴露在外。
　　转移飞船的路径已经有了眉目，地图并没有被造假，南边的确有通道可走，但是，李海波从出发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威廉总心神不宁，谋划计较之下，觉得对方很可能挖了陷阱等自己去跳！

　　就在威廉想七想八胡思乱想之时，今天值班的SSC巡逻抓了一个人扭送了进来：“总指挥，此人涉嫌偷盗！”
　　威廉.塔斯洛一看，居然是藤三恭一，问，“偷什么呢？”
　　“火星车。”
　　威廉沉思了下，脸色不好了，问，“几岁了？”
　　藤三不回答，被巡逻踢了数脚，才道：“23岁。”
　　“家中可有弟妹？”
　　“……有一妹妹。”
　　“哈……”威廉只是笑，冷冷道：“还有什么好说！或者我应该称您为‘火星人先生’？”
　　章伟伟沉默，无话说，威廉还是笑，笑，笑，笑了许久，最后严肃道：“很好！原来……你真是！”
　　章伟伟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的回答并没有任何问题，也许连威廉.塔斯洛都不知道答案，唯一的漏洞却是——自己的沉默！敌人级别太高，此刻章伟伟不得不怀疑父亲叔叔们决定把这些人引来火星是对或错！
　　既然已暴露，章伟伟不再掩饰，开始寻求生路，“好，我的确是，所以，我明确通知你，你回不去了！”不用逼供，章伟伟带着手铐坐到了地上自发道：“UDS是不会允许外星病毒进入地球的，就算李海波帮你拿到了药物，地球也将不再是你们的家。事实上，在殖民前，你们都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何回去？试问，没有燃料与设备，你们有回去的条件吗？”
　　没有，除非后期基地自己发展起来或者得到地球补给，威廉.塔斯洛很清楚这个事实，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不想李海波参加首发的原因，身居高位，消息灵通，威廉.塔斯洛有无数的信息可以推测出这个十分不好的结果有很高的概率存在。
　　“就算UDS当初的确是想把你们收回去的，但现在，你生病的事是不是他们全都知道并全部记录在案了？所以，你完了！”
　　“哈！”威廉.塔斯洛笑，“记录在案什么的并不重要，都在我掌控中，日后每周被UDS收集过去的秘密调研报告才他妈的挡不住！”
　　“还有这样的事？”
　　威廉道：“上位者的惯用伎俩不是？给某些狗以缥缈虚无的优越感，而后就会狗咬狗……”
　　章伟伟想了想恳切道：“长在火星，根本没接触过那么多阴谋诡计，受教了！”
　　威廉哈哈笑，“你这本性到是比藤三好太多，我喜欢！”
　　章伟伟笑，“说起来，您是我偶像，真心的。”
　　威廉拍了章伟伟数下，拉人起了身，套近乎完毕，严肃道：“老实告诉我，你们真有能治疗我病的药吗？李海波他……会不会有危险？”
　　章伟伟道：“治疗方法是有的，但是根据每人不同的症状来配制，乱吃怕是效果有限，行不行听天由命。至于李海波会不会有危险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父亲们一般没有那么嗜杀的，除非他对奇奇不好。”
　　威廉算是放下了半个心，至于自己的病似乎真没那么重要。
　　章伟伟接着策反道：“其实，父亲们是很好客的，既然回不了地球，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病自然是会被治愈的！对了，据我观察，你现在这状况很不好，今天居然连咳嗽都不咳了，可能是快要不治，回光返照……”
　　“什么？！”威廉.塔斯洛还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面临死亡的一天，敏锐的观察力使他清楚对方没说谎，叹气抬头道：“不，不行，我还要活着，起码应该能再活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