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五九章 黑夜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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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塔纳托斯会吃惊，也不是没有理由，因为这位不速之客正是他的亲生母亲——大名鼎鼎的暗夜女神尼克斯。
一袭黑衣的尼克斯虽说是上古神祇，此时却以少女般轻盈的身姿翩然而落，脸上蒙着厚厚的黑色面纱。
“塔纳托斯吗？”尼克斯温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又重重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刻啊，已经过了多少年了？”言语间尽是掩饰不住的沧桑。
塔纳托斯一脸苦涩，沉重地低下了头。
“哼，我管你是黑夜女神还是谁，谁也无法阻止我！”珀尔塞福涅的恨意兴许是经历了千百年的积淀，三言两语恐怕是无法止消的。
“你以为我愿意趟这个浑水吗？”尼克斯那被面纱遮住的面容上隐约透露出生气的意思，“要不是你那远在奥林匹斯的母亲拜托我，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纷争呢。”
“你是说德墨忒尔？”哈迪斯愕然地惊呼，“可是……”如果她此时真的在奥林匹斯的话……他的脑海里不停地转着念。
“哼，你骗谁呢？要是我的母亲真的在奥林匹斯的话，怎么可能知道现在冥界发生的事？要是她在冥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珀尔塞福涅尽管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却并未变得愚笨，一语戳中要害。
冥后的所言，也是哈迪斯所担心的问题，不过，他的担心也不仅仅是如此肤浅。若德墨忒尔真的在奥林匹斯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难逃一战？虽说为了雅典娜他早已下定决心，但德墨忒尔毕竟从前是站在他这边的，为了维护他也做了不少努力，若有可能，还是不想与她为敌。
“真是个傻女孩。”尼克斯的叹息一声比一声重，仿佛连低垂的冥色天空都能压垮，“从很久之前开始，你的母亲德墨忒尔就将嫁入冥府的你托付给我。她知道你性子倔强，在某些问题上一定不肯委屈求全，而自己又不能随时留在你身边。要是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再后悔，就迟了。因此，她要我在你做出傻事之前，阻止你。”
“妈妈……”珀尔塞福涅神情一滞。
也许是看到自己下的药起了作用，尼克斯的口气变得缓和起来，“所以，要是你真的不想所爱的人痛恨你一生的话，就把雅典娜放出来吧。”
“我……”珀尔塞福涅的内心很明显在做着剧烈的斗争。
死神塔纳托斯看不下去了，他不能让这个延续了千年的错误再继续下去，即便要牺牲自己，至少他希望能够为了主人做些什么。心念一转，他便有了主意，“冥后大人，不要受到迷惑。母亲大人的住所离开此刻何止十万八千里，况且此刻又是夜晚，正是母亲大人驾车去往天空的时间，要想知道此地发生的状况，除非……”
“除非有人通报，不是吗？”悠远的黑暗中，恍然显出一个朦胧的人影，转眼间变得清晰起来，“是我禀报母亲大人的，有意见么，塔纳托斯？”
“修普诺斯！”死神眼见来人之后，咬着牙发出一阵低吼，“你……你这个叛徒！”
“叛徒？”金发的修普诺斯低低一笑，“违背主人意愿的，究竟是谁？”
“修普诺斯，你怎么不明白？”面对最后关头自己孪生兄弟的临阵倒戈，塔纳托斯的眼睛都气红了，“为了那个女人，哈迪斯大牺牲了多少？可最终，他又得到了些什么？要真是为了哈迪斯大人着想，早早就应该将那个女人除去。”
“过去，我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修普诺斯的眼神弥漫出一股浓浓的哀伤，“过去的我，也曾恨不得将雅典娜置于死地。”
听到了忠实的部下突然发出这等宣言，哈迪斯的眼神一凛，顿时寒意阵阵。
“那就更应该……”塔纳托斯无暇顾及其他，坚持己见道。
“可是，事到如今，再怎么怨恨雅典娜也没有意义了。”修普诺斯的眉头一紧，哀伤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局势已经刻不容缓。不，在这种时刻，我们不仅要忘记过去的怨恨，还必须和雅典娜联手。”
“既然话都讲到这个地步，请让我听听理由。”塔纳托斯也终于耐下了一点性子。
“很简单，是战力。光凭我们的军队，是无法和奥林匹斯匹敌的。”
面对自己兄弟的陈述，塔纳托斯只是淡淡一笑，“呵，我道是什么重要的缘由，原来只不过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气势。你自己不也是很清楚？雅典娜的圣斗士不过是群蝼蚁鼠辈，根本不是冥斗士的对手。要是沦落到和他们联手，冥界军才真是无可救药……”
“可是，在过去多次的战争中，不正是这些蝼蚁鼠辈将我们冥界军打得花流水吗？”修普诺斯不动生死地将塔纳托斯引入陷阱。
“那是因为雅典娜将冥斗士的力量压制住了，才……”
“你也知道是雅典娜的力量啊？”眼见对方成功上钩，修普诺斯眯眼一笑，“区区一个雅典娜就能如此大规模地压制住冥界军，你以为，面对众神辈出的奥林匹斯，我们冥界军的力量，究竟会被压制到何种地步？”
“这……”仿佛是一记当头喝棒，塔纳托斯当即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你终于明白了吗？”修普诺斯缓缓舒了口气，他的这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兄弟，虽然战斗勇猛，但是脑筋上还是少许欠缺了一点啊。希望通过这个小小的教训，他即便不能够长进，至少也要学会谨慎一点，不要再被那边的那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笨女人给利用了才好。
“可是……”稍稍冷静下来的塔纳托斯继续不依不饶道，“即便，我们真的和雅典娜联手，她手下那群圣斗士实力那么弱，即便上阵，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是被天界军秒杀的份……”
面对塔纳托斯的质疑，修普诺斯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一成不变的永恒的暗红色天空，如同要穿越混沌的本源，看到清朗的真实的夜空一般。
“……星星，已经坠落了。”他低喃道，既然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自家主人，“是不是，哈迪斯大人？”
冥界的主人哈迪斯毫无波澜的面容上，突然徜徉过一抹无奈的笑意，“真是瞒不住你呢，修普诺斯。”
“为了她，您竟然连星星的轨迹都改变，真是，让我说什么好……”浓重的叹息，从忠实的修普诺斯口中流出，继而充斥于在场所有人的上空。
“行了，这就是我的选择。你们是要跟随也要，放弃也好，我绝不阻拦。”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修普诺斯的言语中有着无尽的深意，“从那时开始，我就已经决定永远要追随您了。”
自始至终，华渺都在静静地聆听，没有发出一语，尽管有很多东西她还是不太明白，心里却不由觉得，她欠下的债，逐渐有加重的趋势。但此刻的情形，也不容她在意这些问题。
她知道，她必须要做出决定了。是战斗，还是逃避？不，刻不容缓之下，她早已别无选择。面对众多的牺牲，不管她是后退一步还是半步，都是对死者的亵渎。她只能前进，哪怕，前方等待她的是永无止境绝望。她有义务也有责任，为这千年来的纷争，画下休止符。
“珀尔塞福涅，”华渺缓缓站直身体，眸光如剑，“你可以放我出去了么？”
“哼，你嚣张什么？即使塔纳托斯被说动了，我可还没有要让你离开。”冥后咬着牙，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底线，尽管，那是早已变得不堪一击的底线。
“珀尔塞福涅，你怎么还不明白？”静立一旁的尼克斯怒火不住往上窜，都苦口婆心了那么久，竟然一点成效都没有，这让她这位上古神祇的脸面往哪儿搁？
“我管你们有多少苦衷，总之，这个女人决定不能留。即便我不能杀你……”说道这里，珀尔塞福涅偷偷瞥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见他一脸仇视地望着她，便不由忿忿道，“即便我不能杀你，我也要把你永远困在这里，让你无法去祸害别人。”
“我没有功夫和你在这里耗下去。”华渺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冷冷道，“如果你执意坚持，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个结界如果强行破处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金色的小树林是靠着结界内的自然风维持生机，要是结界一旦被破坏，冥界的死亡之气将会灌入其中，不论是什么生命都将终结吧。
珀尔塞福涅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可她还是不顾一切大声喊道，“要是办得到，你就试试看！妈妈为我设下的结界，绝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噼啪”一声脆响，空间和空间筑起的透明的墙壁，裂开了一道缝隙，虽然细微，但金色的树叶正确确实实开始逐渐枯萎起来。
“你……怎么可能？为什么？”珀尔塞福涅满脸难以置信，随即又绝望起来。
“因为我有着，你难以匹及的觉悟。”华渺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透明的阻碍时，仿佛是被打破的玻璃般，伴随着“哗啦啦”的刺耳响声，结界化成了碎片。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五九章 黑夜女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