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自责 ...
-
“主人家只是拜托我把她带回去，以保宋家颜面，无论生死。”程杰君看向老鸨，“就是不知这尸/体我花多少银子能带回去。”他笑了笑，摇头道，“是我固执了，这人都死了，我带个尸/体回去做什么，不是给主人家添麻烦吗，还有劳老鸨为其安葬了。”说着程杰君手下用力，紫苑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公子手下留情，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老鸨急急出声，没想到这两个人在这么多打手面前还能面不改色，而且还这么混，上来就要杀人。
老鸨倒是不怕什么，他们做风月生意的，惹恼了客人一年打死那么一两个姑娘也是常有的事，有卖~身契在手，姑娘的命都归他们楼里，就是报到官府也顶多教育两句，让他们加强管理，罚点银子，不会过分追究。
但这丫头是新买来的，还没为她赚到银子，就这样被给掐死，实在是不划算。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什么身份，到底能不能得罪，这下就不好办了，老鸨一时拿不定主意。
眼看开门接客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老鸨不想为一个人影响了整个楼的生意，松口道：“公子这么着急干嘛，我说一百两那是对外人。既是宋府偷跑出来的丫头，自然是要还给宋府的，哪还能要银子，要打要杀也是宋府的事，你们带回去处置，我这儿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程杰君松开紫苑的脖子：“老板的意思是人我可以带走了。”
“可以，可以。”
“那卖~身契？”程杰君沉声问。
老板干笑，不情愿的将卖~身契递给程杰君，咕啷：“这可是我花了十五两银子买来的呢。”
程杰君冷笑，没理会老鸨，径自往外走，阿仇带着紫苑跟在后面。
老鸨撇嘴，心下不满，却没让人拦着。
在快出门的时候，程杰君随手扔了锭二十两的元宝过来：“这是茶钱。”
老鸨接在手里，掂了掂，笑道：“多谢公子，以后常来玩啊。”
出了春满楼，程杰君带着紫苑买了套衣服让她换上，这个样子回去，不被人追问才怪。
直到这时紫苑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只短短一天，紫苑感觉像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她机械的换着衣服，泪哗啦啦的又流了下来。
程杰君和阿仇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紫苑出来，阿仇有些担心：“紫苑姑娘不出什么事了吧？”
阿仇很自责，他觉得紫苑会遭此一遭是因为他的懦弱，他的逃跑造成的，看到紫苑这个样子，他也很难受。
“你进去看看。”程杰君吩咐。
“是。”
阿仇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去敲门，敲了半天，紫苑才从悲伤中缓过神来：“谁呀？”
“紫苑姑娘，我是阿仇，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紫苑看了看自己，已经换好了衣服。她拭去泪水，深吸两口气，强行缓和自己的情绪，才说：“可以进来。”
看到紫苑红彤彤的眼睛，阿仇就知道她又哭了，他暗自叹了口气，小姐让他保护紫苑姑娘，他却眼睁睁的看着紫苑姑娘被人抓走无能为力，如果他当时勇敢一点上去跟春满楼的人拼命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真是个废物，阿仇自责极了。
“紫苑姑娘，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家。”阿仇不会道歉，因为他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他再怎么道歉也没用了，心中暗自发誓如若以后紫苑姑娘有哪里用得上自己的地方，自己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弥补今日的过错。他一向是个只会做，不会说的人。他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这句话还是他憋了半天才说出的，他尽量放轻语气，用自己最温柔的一面去对待眼前这个女孩。
“家？”刚刚强忍住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哪来的家？”紫苑反问，随之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哭泣，她这辈子已经完了，“我这个样子，谁还会要我，我和谁去成家！”成不了家，又哪来的家？宋家吗？连小姐都没把宋家当做家，又怎会是她的家，“我没有家！”不似方才小声呜咽，紫苑哭得撕心裂肺。
就连前堂的程杰君也听到了，不禁蹙了蹙眉。
他是看不上这丫头的，做事不细心，还老给佳宁惹麻烦。今天这一遭还不知道能不能瞒住宋家，要是因此事连累到佳宁，他绝对不会放过她，就是佳宁求情都没用。
“怎么会，你不要多想，这件事除了小姐、程少爷和我没人知道的。”阿仇安慰。
“你懂什么，我现在……现在已非清白之身了。”紫苑的声音弱了许多，又恢复了之前的呜咽。
阿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更是看不起自己之前的胆怯，怒道：“春满楼吗？你等着我去帮你报仇！”阿仇起身，气冲冲的就往外冲。他恨自己的胆怯，他自责不已，要是他当时冲上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是他毁了紫苑姑娘，他对不起小姐的嘱托。
事情发生了，他无法挽回，但他可以替紫苑姑娘报仇，哪怕为此送命，也不足以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紫苑没想到阿仇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抓~住阿仇的胳膊：“不，不是春满楼。”
阿仇愣住，不是春满楼？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书生？”
紫苑羞愧的点头：“他是我表哥……”
阿仇冷静下来：“你想嫁给他吗？”
紫苑摇头，她就是再蠢笨，也不会嫁给一个把她买进青楼的人，春满楼的老鸨有一句话说得对：表哥对她无情，她如今看清了，却也晚了。
阿仇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对了。放下吧，你是个好姑娘，会有人娶你的，如若无人，如不嫌弃，我娶你便是。”
紫苑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阿仇，眼中闪着盈盈泪光。
阿仇自嘲一笑，他在说什么，他这样的人别人躲都躲不及，又有谁愿意嫁给他，趁着紫苑姑娘遇难，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自己当真是无耻。
谁料紫苑认真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不嫌弃我？”
彻底问懵了阿仇，嫌弃？紫苑姑娘面若桃花，心性单纯，是难得一求的好姑娘，他怎么会嫌弃。只是自己面目可憎，脸上的胎记更是让人惧怕，是下等人中的下等人，又有谁会看得上。
“怎么会嫌弃。”阿仇脱口而出。
紫苑的泪水再一次落下。
吓坏了阿仇，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紫苑姑娘，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羞辱你的，你要是看不上我直说就好，打我骂我都行，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只要你不哭了。”
“不许收回。”紫苑急忙喊出声。
“啊？”阿仇不解。
“你说了你要娶我的。”
“我什么时候……”他只是说如若无人娶紫苑姑娘，他便娶了，可怎么会没有人愿意娶紫苑姑娘呢？
“你答应我的……”紫苑带着祈求，她怕阿仇拒绝，她怕他的话只是为了安慰她。
“是。”阿仇坚定道。他不忍看到紫苑这个样子，先答应下来吧，等她冷静下来后应该会后悔的，心中莫名的有些苦涩。
等出了布店，没走一会儿，阿仇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
“程少爷。”阿仇喊了声。
“把他们引到偏僻的地方。”程杰君不动声色的变了道，带着阿仇和紫苑来到街道背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自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