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栗子糖酥

17、第 17 章

　　虞霄见了正德皇帝，只感觉眼前一黑。

　　好在虞霄经历的各类大风大浪并不少，他正准备开口赔罪解释，就听自己身边的易觉明上前一步，开口道：“皇上，是我胁迫虞统领夜闯藏书阁，此事是我的责任。”

　　虞霄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看向在自己身侧的易觉明，这位出生名门的同僚咬着牙，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张俊朗的面庞有些发白。

　　但他就这样瑟瑟发抖地上前了半步，把自己护在了身后。

　　几乎是看着两人的动作与神情，半开的红木箱，与地面上散落的数册□□，与那本封面朝上的情事有虞，正德皇帝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出了二人来此处的目的。

　　他对易觉明的话充耳不闻，轻轻开口道：“为了窃走宜妃的贺礼，买通皇后拖住朕，夜闯藏书阁，朕罚你们一年俸禄不过分吧？”

　　易觉明默不作声地向着正德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起身，一把去夺虞霄腰间的佩剑。

　　虞霄一把按住了易觉明想要抽走佩剑的手：“？你要干什么？？”

　　易觉明平静地陈述：“我不想活了。”

　　眼看无法抽走佩剑，易觉明十分理智地放弃了自刎，四下扫视片刻，在看见一处贴了白瓷的墙壁之后眼前一亮。

　　虞霄立刻明白了过来，死死捏住了他的手腕：“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地轻生啊！”

　　易觉明的目光已然看破生死：“我，愧对皇家，愧对父母，愧对易家先祖，无颜苟活在世上。”

　　易觉明看向虞霄：“虞统领，请给我一个痛快吧。”

　　虞霄：“...易大人，谋杀同僚是犯法的，虞某还想升职来着。”

　　易觉明的神色已经有了几分恍惚：“？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升职？”

　　虞霄的神色却是无比的清醒：“易大人，我能理解你现在不想活了的想法，说实话我也不太想活了，但日子毕竟得过下去。”

　　虞霄继续劝道：“皇上也不是那般严苛的人，今日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上知，只要你不说出去没人能知道。”

　　易觉明看向正德皇帝，正德皇帝微微颔首。

　　虞霄：“但是你想，如若你死在了此处，易家定会调查死因，且您父亲还是左都御史，绝对能把真相调查得明明白白。”

　　虞霄：“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易觉明，夜闯藏书阁偷盗□□不遂，被皇上发现之后畏罪自杀。”

　　易觉明忽然感觉自己不太能看破生死了。

　　就在这时，正德皇帝开口道：“虞霄，你确实是有些无法无天了。”

　　虞霄立刻撒开易觉明，二话不说跪了下来，认错态度十分良好：“臣知罪，不论皇上降下什么责罚，虞霄都甘愿领罚。”

　　正德皇帝：“三万字检讨。”

　　虞霄：“...？啊？”

　　听见“检讨”二字，虞霄的面色一白：“皇上，臣...”

　　正德皇帝：“朕会令宫人一个字一个字数的。”

　　虞霄：“...臣领罚。”

　　正德皇帝：“如若让朕发现了是他人代写，字数翻倍。”

　　虞霄：“...。”

　　虞霄的语气中多了些视死如归：“臣领罚。”

　　正德皇帝转向了易觉明，看着面色发白的易觉明，跳过了“为什么你也掺和进来了”这个话题，开口道：“易卿日后注意一些吧。”

　　易觉明一愣，似乎不敢相信皇帝就这样原谅自己了。

　　而下一刻，他听见正德皇帝轻轻地说：“如若下回出了这类事情，朕就有必要去与左都御史议一议了。”

　　易觉明后背一凉：“臣发誓绝无下次。”

　　虞霄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试探性地看向了正德皇帝：“那，那可否让微臣将这些书收走，免得污了皇上的眼？”

　　正德皇帝失笑：“顺带告诉易拂雪，让她下回送礼的时候仔细些。”

　　虞霄：“皇上您放心，微臣定会提醒宜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