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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碎的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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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碎的阴影
那是个很修长的人,他的眼睛很清澈,像一望到底的溪水,带着朦胧的潮湿。他喜欢这种眼睛,尤其是这个人的眼睛,美丽得没有一丝的瑕疵。他伸出手想碰一下,却发现手被人抓住了,那人甩了甩头,露出了一张脸。
“啊——”润大叫了一声,房间很安静、很阴暗,只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墙上那只旧式的摇钟发出的咣珰之声。透过窗外微弱的夜光,他喘了口气,走下了床。
“妈的,连一个觉也睡不好。”嘀咕着,润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了杯牛奶,一咕脑地灌了下去。扔下了牛奶瓶,他走到大厅内,往沙发上一躺。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怎么会有O-ZEKI这张臭屁的脸呢?润很不爽地嚅嚅唇,将一个靠枕扔了出去,正中墙上那个笑得很白痴的脸,“啪”地一下掉了下来。说真的,从没有这样讨厌过O-ZEKI的脸,为什么呢?照理说十多年看下来了,“习惯”已成了“自然”,应该不会再有“不良反应”的呀!
润努力地想着原因,是因为化妆的关系吗?可是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抹粉美容,应该不是理由吧!那么是因为太帅了吗?那不可能!还是因为,现在的他太红了,如果是因为这样,那……
“啊?润,你怎么还没有睡?”大门被打开了,灯也被打开了,润的思绪也被打断了,O-ZEKI一连诧异地走了进来,他的身上全是雪。
“外面下雪了吗?”润不答反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了窗外。
“是呀!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晚,现在已是一月份了,才下了这么一点雪。润,你不冷吗?”O-ZEKI很担心地看着他,穿得这么单薄。
“哇!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好暗哦!”润踮着脚尖,往窗的方向走去,柔软的沙发在他脚下陷下一片。
“那时当然的。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咦?”润转过头,看向O-ZEKI,“这么晚了吗?你怎么才回来?暮憬不是让Lee减少你的工作了吗?”
“是呀。看是这个工作是Lee的顶头上司亲自来拜托我的,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接了。谁晓得会在半夜三更拍。”O-ZEKI脱下了厚厚的外衣,打开了房内的暖气系统。
“拍什么?”
“广告。”O-ZEKI拉上了窗帘,换上了拖鞋。
“你不是最讨厌拍广告的吗?”润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O-ZEKI坐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看着润,“嗯,讨厌。不过,这次的报酬很高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拨了拨已经长到肩膀的金发。
“真没原则。”润停了下来,打了隔阂前,正准备回房间睡个回笼觉,顺便暖暖身子,不经意看到了O-ZEKI的脖子。他的动作定在那里。
“怎么了?”
“你……”润刚想做什么,但由于沙发太过柔软,他一个踉跄,就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嘭!”剧烈的震动。
“痛死我了。我的骨头好像断了。”O-ZEKI叫道,谁让他自己那么自觉的被压在润的下面,做了垫被的了。
润一点也没有感激O-ZEKI的舍命相“垫”,撩开了他的金发,看到了耳朵下脖子处的一个红红的唇膏印。
“很好。”润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话。
“嗯?”
润站了起来,看向了不明所以的O-ZEKI,用力地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去死吧!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张猪脸,让人觉得恶心。”
O-ZEKI呆了一下,“润?”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O-ZEKI皱了一下眉,“润,你怎么了?干嘛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你不觉得这样说我很过分吗?我听了很生气。我又做错了什么事了吗?每次,你总是这样。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干嘛老骂人?”想想自己真的很无辜,平白无故地被臭骂了一下。
润踢了沙发一下,“我就是想骂你。怎么样?受不了就走啊。”
O-ZEKI站了起来,“你今天是吃了火药包了?刚才不是还很好吗?”
润背对着他,低沉地说,“是呀。没有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情都像在艳阳万丈的夏天,可是一看到你,我就生气,我就想骂人!”
O-ZEKI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润。”
“废话。”
O-ZEKI使劲地扳过润的身体,让他面对着自己,“我不知道你又再生什么气,我也不想知道。每次,你都只是为了一些芝麻小的事情来麻烦我,到底哪里出了错了呢?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虽然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多年,可是你从没有这样无理取闹过。你知道我工作有多辛苦吗?每天除了本职工作,还必须去练Bass,可是为了润,我都忍了下来,只要润开心,我什么事都可以做,装傻、装疯都可以,但你呢?你却什么也没有改变过,你总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你根本不明白我的用心有多苦!”
“受够了?那就滚啊!滚出去,不许再回来!”润咬着牙大叫,用手指着大门。
“你——”O-ZEKI苦苦一笑,“你真的很过分!”他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润,你真的很过分。”没有大声地摔门,O-ZEKI轻轻掩上了门,衣服也没有披一件便离开了。
“白痴……混蛋……死人……白痴……白痴……白痴……去死吧!”润又扔了一个坐垫,流着泪。
我干嘛要哭,又不是第一次吵架!可是,只有这一次O-ZEKI离家出走,以往他总是生一会儿闷气,然后来逗他乐。可恶的O-ZEKI!润看着门缝外漆黑的一片,孤独感顿时油然而生,莫名地,他感到心好痛。冬天的夜里是不适合一个人哭泣的,那样会很凄凉、很难受。润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拿起了电话,不由自主地拨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号码。
“喂!”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似乎还没有睡觉。
润握着电话一言不发。
“喂,是哪一位啊?”
“我……是我,润……”润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到了另一个人耳中。
“是小润吗?怎么了?你哭了吗?”
润忍不住又流下了泪。
“发生什么事了吗?等……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你在家里是不是?别担心,十五分钟后我就到了。”
到得了吗?润想到,暮憬的家离他家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即使狂飙也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到达啊,那个暮憬到底在想些什么呀!润甩了甩头,刚想挂上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爆喝,“你又想溜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你敢踏出这房间一步,我就让你一辈子也别想再住进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不公平,不公平!我已经乖乖地呆在这儿三天了,难道想出去晃晃也不可以吗?再关下去,我会闷死的!”暮憬的声音像是在发嗲,粘呼呼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Die是坏蛋!”暮憬放声大叫。
润抓紧了差点滑出手的电话筒,目瞪口呆地盯着话筒看。
“再骂也没用。我说不准离开就是不准离开。”Die酷酷地说,丝毫不顾暮憬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甩着湿湿的墨红色长发,披着一件浴袍,抽着烟。
“真的吗?”暮憬咬着下唇,威胁意味十足的问道,不动声色地坐到Die的身边。
Die耙耙头发,“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拜托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下。你以为我很闲吗?平均每三个星期去警局一次为你担保,我又不是日本国籍,每次付大量的现钞不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更过分的是必须陪你一起丢脸。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地过太平日子吗?Devile才刚成立,在业界根本没有一点名气,即使已有一些记者认出曾在The Casle的我了,可是你不想靠我们过去的名声来为Devile宣传不是吗?”
看着暮憬一脸的惊讶,Die喘了一口气,总算这小子明白了。但是——
“哇——,Die,你好厉害哦。一口气可以说这么多话。”他的口气好像很崇拜,眼睛还一眨一眨地,故作可爱状。“不过,”他站了起来,“我是暮憬,不是Die,所以暮憬只会闯祸。”话还没完,他已经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你这个——”Die叹了口气,“少惹点事,否则你又会受伤的。”他捻掉了烟,倒了一杯葡萄酒,透明的酒红色折射着灯光,Die啜了一口,眼睛中如雾般迷惘的墨绿色金瞳透出的是心碎,一刻也停不下来,只要一静下来就是噩梦,Hizen,树留给你的是绝望、是死亡,你的挣扎已经将自己撕碎了。谁可以救救你呢?求求你,无论是谁可以救救暮憬,请救救他,不要再让他受伤了……“Die喃喃道,一滴泪滴入了酒杯中,他放开了杯子,任它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捂住了脸,无声的哭泣。
痛苦是没有尽头的,因为等待的尽头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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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喜欢,鞠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