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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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
“陛下——”
见虞子素亦步亦趋跟着自己，乾安帝好笑地按住她肩膀，将人转了个面向，“外头热，回去吧，朕今晚一定过来。”
【要不我现在看看结局给宿主剧透一下？】
虞子素背对皇帝，双手对身前给小金龙比了个叉。
拒绝，大不了今晚熬个夜，白天再补觉。
【好吧，那我先把进度条存档，我们晚上再继续看。】
目光顺着小金龙的飞行轨迹停在乾安帝发冠，在他的低头配合下，虞子素抬手给皇帝正了正玉冠，又趁机挼了一把小金龙。
同乾安帝交换了一个拥抱后，她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暖阁。
门边，锦瑟姑姑看见这一幕，默不作声退到殿外游廊，她便是才举荐来长乐宫的掌事姑姑，同样也四十出头的年纪，容长脸，头发盘得一丝不苟，但并非严厉刻板的性格，只是行事较为严谨认真，平日里倒是不难相处。
虞子素信得过皇帝送来的人选，见过面后，她放权更是痛快，锦瑟姑姑也不辜负新主子的期待，才来几天，便已经将长乐宫上下整治得服服帖帖，秩序井然。
等到乾安帝独自转身出门，锦瑟姑姑在廊下不远处朝他屈膝，态度熟稔而亲近，“恭喜陛下，得遇知心人。”
虞昭仪为人宽和，性子却有些惫懒，而陛下夙兴夜寐，最是勤奋，她本好奇陛下向来看不惯拈轻怕重之辈，为何还如此宠爱虞昭仪，刚看两个相处的画面，她才有了明悟。
皇帝自然地垂首，与对面少女短暂交颈，是亲密到容不下第三人的气氛。
在虞昭仪面前，他短暂卸下了九五之尊的身份。
“锦瑟姑姑。”乾安帝眼底笑意尚未完全散去，同姑姑颔首低语：“昭仪稚子怀赤心，长乐宫里您多担待。”
“这是奴婢的本分。”锦瑟姑姑凝视着皇帝，慢条斯理道：“看来鸣玉无需再担心您过刚易折了。”
乾安帝但笑不语，朝锦瑟姑姑又点了点头，他离开了长欣殿。
长乐门外，龙辇已经等候多时，崔石毅单手按住腰侧长剑，目光如炬，绕着龙辇来回巡视，过往的宫人被他扫到，只觉两股颤颤，纷纷加快了步伐。
“崔统领无须如此紧张，宫里近来平和得很。”梁忠义领着小太监们站在墙根阴凉下打着手扇，这会儿日头高照，地砖都被晒得发烫，他们自然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崔石毅瞥了梁忠义一眼，并不多做理会，阉人每日待在宫里，不清楚外头的情况，光这几天，京都城内已经出现不少打着行商名义的生面孔，而为了过几日的大宴，宫内负责采买的人出入也更加频繁。
不安定因素越来越多，皇城气氛日益紧张，陛下还要前往皇陵，金吾卫分散两处，难保不会被人抓住破绽，他最近睡觉都恨不得睁着一只眼。
朝中因为西川府一事动荡不断，后妃也免不了要为家族奔走，是以太后连请安都免了，不愿沾手，宋家这次倒也乖觉，都没沾上这个烂摊子，陆家却跑不掉。
已经问斩的西川知府严荀，与陆家乃是姻亲，更重要的是，陆家不久前才为严家作保，送了一位贵女入宫。
要说其中没点猫腻，谁会信？
西川府的消息刚爆出来，陆昭容的父亲，刚升为户部尚书的陆家族长便当场引咎辞官，不仅如此，顶着贪官同党的名声，他还得掏空家底去补户部的窟窿。
族内不少已经入仕的子弟也一并受了牵连，官职被一撸到底，如今陆家空余伯府名号，眼看着就这一两代的事了。
景仁宫内，陆昭容捧着家中新送来的书信，呆愣愣地看着虚空，直到从府内带进宫的掌事姑姑端着热茶进殿，她才露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声音如坠云雾，“杜妈妈，爹爹没了。”
瓷杯落地，茶水伴着脆响四溅。
“年迈的狐狸哪能敌得过已经长成的老虎。”寿康宫小佛堂里，宋太后在春熙姑姑的搀扶下，自蒲团起身。
“不过他既已经伏罪自戕，又没查出暗账，惠不及家人，祸不及妻儿，皇帝不会赶尽杀绝的，但京都也没有陆家的出头之日了，看在老威远伯的面子上，哀家可以送他们剩下的族人回北州老宅，宋家受过老威远伯的恩，如今正好还情。”
“若他们能再养出两个将才入平北军，未必没有翻身的可能。”
最初的威远伯，便是实打实靠军功换取的爵位。
陆家人走得悄无声息，一夜过去，原本声名赫赫的威远伯府便人去楼空，只余临时挂起的白幡在府内翻飞。
凤梧宫内，后妃齐聚一堂。
陆昭容一身素白跪在殿内，“家父识人不清，铸下大错，致洪水滔滔，百姓苦遭恶难，虽有陛下开恩，免陆氏族人一死，但嫔妾愧对于心，愿自请入礼佛寺常伴青灯，祈佑大业人寿年丰，陛下长岁无恙。”
周昭媛目露不忍，“陆姐姐，陛下既已下令不再追责陆家，你这又是何苦？”
陆昭容只是叩首，“请娘娘允嫔妾所求。”
“你当真心意已决？”江皇后蹙着眉，沉声问道。
“是。”
“朕允了。”不等皇后回答，乾安帝便自暖阁外踏步而来。
殿内众人慌忙起身，“参见陛下！”
“免。”乾安帝目光在左首位置停顿一瞬，抬手道：“你们先退下，朕同陆氏说几句话。”
晋为昭仪后，虞子素的座位便换到了原来周昭媛的位置，其他人顺位后移，抬头同皇帝对视一眼，她跟在皇后淑妃后面起身，带着落在自己肩头的小金龙离开了请安的地方。
【大新闻！】
一行人停在明间里，虞子素坐在宫人新搬来的椅子上，同小金龙了解情况。
昨晚因为追剧，她比平时晚了几乎两个时辰睡觉，好在现在身体素质好多了，早起的时候虽然很勉强，但好歹没在步辇上睡过去，这会儿精神也还不错。
本来路上她都准备好要被人挑刺了，结果进了殿发现根本没人在意她，全都在对着陆昭容欲言又止。
“陆家出事了？”虞子素在脑海问。
【对，陆伯爷，也就是陆昭容她爹，噶了，陆家人现在除了几个头铁的旁系，嫡系都撤出京都，送陆伯爷落叶归根了。】小金龙停在她肩头。
“这么突然？”虞子素有些失语，威远伯府虽然底蕴不算非常深厚，但也是近年来京都里叫得上号的家族之一。
【也不算突然，皇帝早就想搞陆家了，刚死的这个威远伯就是个墙头草，皇帝还没登基的时候他四处下注，登基后他又倚老卖老，别看他把唯一的女儿嫁给皇帝了，其实他根本不在意女儿死活，都是换取荣华富贵的工具罢了，太子胜率大，所以送亲女儿入东宫，大皇子二皇子后院里则是送的侄女，和储秀阁里那个严选侍差不多。】
【不过这次他算是把棺材板送上门了，严选侍她爹，就是刚被砍了脑袋挂城头的西川知府。】
这种人会愿意自戕？虞子素眼皮微掀，“陆伯爷是被杀的？”
【bingo！这才是真正的大新闻，陆伯爷不是最擅长买女求荣么，还美其名曰牺牲一个人幸福一大家，现在这个牺牲的名额轮到他了。】
“谁动的手？”虞子素有些好奇。
【宿主应该问谁先动的手，或者谁成功了？】
那就是都动手了。
怪不得连夜带着尸体走呢，属实哄堂大孝了！
虞子素咋舌，又问：“陆昭容现在是什么情况？皇帝真要送她去礼佛寺？”
小金龙点点头又摇摇头。
【陆昭容其实是想出宫，现在陆家都没了，皇帝也不打算拦着，还给她搞了个新身份，但不一定用得上。】
见虞子素没太明白，它又仔细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
【陆昭容入宫前有个心上人，被陆伯爷发现后灭口了，她一直想去坟头看一眼来着，别看她现在没事人一样，早年还服药自杀过，这两年状态才稍微好一点，但现在陆家没了，支撑她活下去的精神气也垮得差不多了。】
虞子素一时不知道该先震惊陆昭容平和外表下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还是该震惊皇帝头上闪闪发亮的绿帽子。
“这可真是……”她都想不出一个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皇帝出来了，我看看聊天记录……哦豁。】
虞子素转头看向暖阁，乾安帝与陆昭容一前一后走出来，他们看起来都很冷静，陆昭容脸上甚至有一抹浅浅的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说她是想开了。”当晚，长欣殿前的海棠树下，乾安帝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虞子素扭头看他，乾安帝也在看她，又好像是透过她，看见自己逐渐模糊的记忆。
前世，阿虞离开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陆昭容说，再等下去，她怕自己会忘记那个人的模样，再也寻不到他了。
可阿虞一直记得他，她画了他那么多画像，哪怕离开前，手里依然紧紧抱着卷轴，但他却触碰不到她，只能听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嘴里呢喃着最后两个字。
“陛下……”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