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五章 千山双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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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到线路图了吗，让我来拆炸弹吧，现在就去门边。”霜夜的声音十分淡定，周围的人听到“炸弹”两个字都四散奔逃，旁边的毛利兰也大惊失色，可霜夜拿着电话的手连抖都不抖一下，还颇有趣味地看着别人逃跑。如果是在去中国进修之前，或许这个时候她也会惊慌失措，即使强行压制自己的想法不再面上显露出来，心里肯定也会波涛汹涌。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她已非吴下阿蒙，真正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处变不惊，冷静沉着得简直不像是人。此刻她脸上身上都是灰尘，形容狼狈，可是整个人的却绽放出从容的风姿，好像只是闲庭信步，连看着她的毛利兰和塔矢亮也不由得定下心来。
[等一下……好，看样子上面没有震动感应装置，不过手脚还是要轻点。]
“好。”霜夜挂下电话，转头对塔矢亮微笑：“帮忙把炸弹搬到门边，动作轻些。”
霜夜、小兰和塔矢亮一起在门边面对炸弹围坐，这里已经能听到柯南变声过后的工藤新一的声音。霜夜拿出随身带的剪刀，定了定神就要开始，却被塔矢亮紧紧握住了手：“小夜，别怕，尽管去做。不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有一种震动在霜夜心中微颤，她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认定了将来自己会孤独地前行。在师父过世之后，更是自己撑起整个破碎的家庭。她总是告诉自己，未来的道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成功也罢，失败也罢，活着也好，死了也好，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不论如何，他都会在她身边。霜夜只是笑着歪歪头，用吐槽掩饰着此刻心中的波澜：“我一点都不怕，应该是我对你们说别怕吧。”
霜夜转过头，深深吸一口气，将炸弹的外壳盖子轻轻打开。毛利兰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大口喘气。霜夜平静地审视着整个电路，眉头却越皱越深。
工藤的声音传来：“寒川，准备好了吗？如果剪线的顺序错了一点我们就都完了。你之前有没有对炸弹有过了解？”
霜夜的声音低沉下来：“工藤，你仔细看看电路图。”
工藤听到她的声音变化，也略微紧张起来：“怎么？”
“有两条线，我看不出顺序。”
“从电路图上，我倒是有把握解决。”
霜夜的目光闪了一下：“红线和蓝线，应该先剪哪一条？”
霜夜仿佛听到工藤新一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有微微的颤抖：“线路图上没有。”
霜夜再次向他确认：“这里一共有二十八条电线。”
“图上……只有二十六条。”
小兰惊慌得连眼泪都要掉出来：“新一，怎么办？”
霜夜甚至能感觉到工藤新一极力压制的慌乱，虽然别人大概听不出来：“怎么会这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霜夜更加沉着，大概是越到危急时刻越是心情平静，看别人越慌张自己反而越冷静：“不管怎么说，前面的操作总是不会错的。我跟你对照着电路图，一边说一边剪。最后那两条最后再看好了。”
“好。”
“首先是黄色的线。”
“没错。”
……
还有十三分钟的时候，霜夜剪完了倒数第三根线。她停了下来：“只剩下最后两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根里面有一根是让炸弹停止的，另一根则是使其爆炸。”
塔矢亮脸上有冷汗滴下。小兰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新一，怎么办？怎么办？”
霜夜用灵敏的听力听到工藤紧张而小声地自言自语：“难道森谷教授为了引我上当，故意没在这张设计图上画那两条线吗？可恶！哪一条呢，红线还是蓝线？”
霜夜却突然笑了，好像放下了全身的包袱，平静而释然：“那就赌一下好了，虽然我的运气一直不好，但是直觉还是不错的。”虽然这样说，她自己却是知道的，二选一，不过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直觉也不是次次都灵，只要这回失手一次，就粉身碎骨了。只不过，人力渺小，终有所不及，纵然心中有千般不舍万般遗憾，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她不管其余三人的震惊，继续说道：“工藤，在选择之前，先解答我几个疑问吧。”
“好。”
“那个森谷帝二跟你有仇？”
“我揭发了西多摩市市长的酒后驾驶致人死亡，让他的西多摩市建筑设计搁浅。”
霜夜继续提问，好像事不关己：“这幢楼也是他的手笔？”
“因为不是绝对对称，所以……可恶！”
霜夜点点头：“他是怎么知道小兰姐姐会来的。”
“小兰代替我去他家参加茶话会的时候，有告诉过他。”
霜夜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我了解了。”
随后她拿出手机，还好是有信号的。
她拨通了电话，听到另一端声音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极温柔的笑意，好像三月的春风拂过湖面。
她听着妹妹絮絮地抱怨着她的晚归，语气就像以往一样，声音平静安详：“好好锁门，好好睡觉，小曦，要好好的。”
好好地活。
“姐姐爱你，”
我爱你，不管身在何方，存在还是消亡，此爱不变。
“我的小宝贝，”
你永远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如果不能看着你长大，我只能欠你一句抱歉。
“晚安。”
祝你，做个好梦。
她微笑着说完，微笑着挂掉电话。
那样温暖地笑着，却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哭出来。
她没有抬头，伸手将电话递给塔矢亮：“有什么要对塔矢叔叔和塔矢阿姨说的吗？”
塔矢亮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手机，”他抬头望向西方，“而且现在父亲应该正在比赛吧。”
霜夜正要收回拿着手机的手，却被塔矢亮一把握住，她能够通过那只轻轻颤抖的手感觉到他此刻激荡的内心。
“小夜，别怕，你一定会成功的。不管你选什么，我都相信你。”
霜夜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他，从他的双眼中体会他此刻的所有感情。
就那么看着，一眼仿佛就是万年。
真是的，明明下一刻可能就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
明明自己早就动心了，还要自欺欺人，说什么只是利用他。其实只是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又不愿意承认罢了。
有些话，现在不说，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了吧。
霜夜这样想着，突然间低头笑了，三分甜蜜三分欢喜三分酸涩还有一分希冀：“嗯，有你在，我不怕。”她抬起头，语调轻快中又有着郑重，“塔矢亮，如果能活着出去，就在一起吧。”
这回换塔矢亮愣了，声音染上难以置信的狂喜：“小夜，你是说……”
霜夜有些调皮地点头：“就是你想的意思。”
塔矢亮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一双眼睛亮得灼人，紧紧抓着霜夜的手：“小夜，我喜欢你，很久了。”
霜夜甚至感觉到他的目光有多灼热，微微低了头：“我也是。”
下一刻，她的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半圆形的纯白玉石吊坠，晶莹剔透。
塔矢亮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腕，茧子带起细小的战栗。
“小夜，这是给你的礼物，我们一人一半。”
霜夜看过去，才发现就在刚刚，他也给自己系上了同样的红绳，绳子上是另一半玉石。合起来正是一个满月的形状，花好月圆。
日本的传说中，结婚的男女在出生的时候在互相的小指之间系着根看不见的红线。在中国，则是由月老在男女脚踝系红线，千里姻缘一线牵。
霜夜扑哧一笑：“喂，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塔矢亮倒是很强势地回答：“没错，不许丢掉。”
霜夜只是笑，几乎要笑出眼泪。
虽然灰尘满面，但晶亮的眸子，却好像月华流转，美到极致。
“当，当，当……”
钟楼悠远的钟声突然传入几个人的耳朵。
十二点了，还有三分钟。
小兰的身体突然间放松了下来。
她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嘴角勾起纯粹的笑意：“新一，生日快乐。”
她靠向红色的大门，眼中有着不舍，泪光点点：“因为，以后可能没机会对你说这句话了。”
地面再次震动，有灰石簌簌落下。
霜夜听到工藤无力地靠着门坐下，仿佛还能听到纸张飘落的极轻微的声音：“寒川，剪吧。”
小兰出声：“可是剪错了怎么办？”
还有一分钟。
工藤新一的声音传来：“剪错就剪错吧，反正到了时间炸弹一样会爆炸，就听寒川的，想剪哪条剪哪条好了。”他停顿了一下，语调变得释然而决然，“小兰，别担心，直到你们间断为止，我都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我会陪你一起死。”
四十五秒。
小兰露出幸福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大楼突然传来更强烈的震动，许多大石块顷刻间就要砸下。
三人立刻离开门边，塔矢亮护着霜夜，小兰抱着炸弹。
三十秒。
疾走到安全一些的空地上坐下，塔矢亮坚定地望着霜夜：“小夜，剪吧。”
霜夜点点头，正要拿起剪刀，突然抬头，将目光从手腕上的红线移开，盯住小兰，眼神亮得惊人：“小兰姐姐，你有没有对森谷帝二说过红色的事。”所谓的三分钟享受，原来是指让工藤享受三分钟的生日。
二十三秒。
小兰努力回想：“有的，我说新一和我都喜欢红色，而且红色是这个月我们两个人的幸运色，我也给新一买了红色的衬衫做生日礼物，这场电影也叫红线的传说。”
十秒。
霜夜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畅快淋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她拿起剪刀，听到周围躲藏着的人们和小兰紧张地屏住呼吸的声音，感觉到塔矢亮握着自己左手的力道加大，她目光愈发自信，右手极稳，没有一丝颤抖，毫不犹豫，一刀剪断了蓝色的线。
计时器定格在五秒钟，就这样停住，不再跳动。
五，四，三，二，一。
人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霜夜深深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原来自己也不是一点都不紧张的。
她感觉到塔矢亮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紧紧箍住，双手微微颤抖：“太好了，小夜，太好了。”
小兰疑惑地问道：“你刚刚问我红色的事，我以为你会剪红色的那条。”
霜夜冲她一笑：“那怎么行，万一这是小兰姐姐和工藤的红线呢。”森谷帝二听说了小兰姐姐对红色的迷信和喜爱，会加以利用是很正常的。故意把工藤引来，故意把选择权交在他们手上，再故意让他们选错，死了的不过一了百了，活着的必定痛苦一辈子。只可惜，他自以为神机妙算尽在掌握，偏偏漏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叫寒川霜夜。
小兰脸上染上绯红，透过灰尘张扬出青春羞涩的美丽：“小夜，你太坏了。”眼睛一转，“说不定是你和塔矢的红线呢。”
于是这回轮到霜夜脸红了。
大家终于被救援队“挖”了出来。
待到走出大楼，看着小兰见过毛利叔叔，在毛利叔叔痛哭流涕后，走进人群中四处张望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找工藤。冲不远处的柯南点点头，霜夜转身往地铁站方向离开。
塔矢亮急忙跟上：“小夜，我送你回去。”
霜夜头也不回：“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塔矢亮焦急道：“可是，可是……”他的脸上有些羞赧，“可是你之前说……”
霜夜打断他，故作疑惑道：“我之前说了那么多话，记不清楚了。”
塔矢亮顿时语塞。他形容一整，上前抓住霜夜的手，扳过她的肩膀，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大楼金色的灯光映在他翠绿的眸子中显得更加温暖：“记不清更好，这句话本就该我来说。”他的声音郑重而温柔，“小夜，做我的女朋友吧。”
霜夜就这样静静笑开，银白的月华洒在她的脸上，灰尘掩映着剔透的红晕，目光晶亮若星子，气质如山间月下的精灵，她的声音极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好。”
喧嚣的广场，混乱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此刻的甜蜜。
不管多少艰难险阻，惟愿与你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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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夏算什么，我绝对不会给佐为丢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没问题吗？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五章 千山双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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