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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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想起来，亘这会儿的诡异心情其实是对鼬和佐助之间流露出的深刻感情的嫉妒，凭什么他们可以耳鬓厮磨，而他只能在回忆里才能见到泉奈和绘凛。而且仔细想想，泉奈和绘凛其实也不属于他，再怎么眷恋，也不过是隔着河川无奈地遥望。
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干渴太久，即便幻影也好，仿佛只要看着就能稍微止渴。在人生这场漫长的、不知目的的旅途中，他那么迫切地需要寻找到一点小小的信念，紧握着它，才不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鼬的确在第二天就完全好了，但并没有兑现与佐助的承诺——他被紧急任务召唤而去，戴上面具，披风宛若流水而下，将属于哥哥的那份温情全部遮蔽。佐助追着他一直到门口，然后在空荡荡的玄关蹲下来，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亘有点不忍心看，他记得泉奈在斑和琢磨一起出去的时候，也是这么默默蹲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斑，期待着斑回头。可那是太年轻，总以为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相处，因为太过丰盈，才漫不经心。
“你带着佐助去吧，亘。”
美琴轻声说。亘有点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只受惊吓的猫。佐助也是一脸不敢相信地回头，不知道美琴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看起来脾气特别坏的哥哥，脸上表情和亘如出一辙。
美琴在内里已经笑得打跌，托起小儿子送到亘面前：“那就拜托了，好吗？”
亘呆呆地接过去，美琴又递过一个钱袋：“回来的路上去买点零食吧，佐助喜欢味道清淡、甜味不太重的东西。”
亘牵着佐助在路上慢慢地走，他还没有回过神，佐助也不敢出声，一边走一边抬头看亘的脸色。
“修验道场在哪里？”亘有点迷茫，他很少到村子里来，站在街头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佐助无言地撇嘴，拽着他左转：“是在这边啦。”
两人顺着坡道往下走，穿过被藤萝覆盖的窄道，来到一片树林深处。虽然已经初秋，但树林依然苍郁茂密，隔着重重的树荫，能听到鸟儿婉转的滴沥鸣啭。这儿有一株十分高大的楠树，坚实的树干几乎遮蔽了空地的半个上空，偶尔一阵风吹来，树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是神灵在低语。
“这就是修行的地方。”佐助对于美琴擅自把自己塞给亘还有点怨气，况且还带着他来自己和鼬平时修行的地方，总有种自己的秘密被窥见之感。
亘看看分别挂在树干、岩石上的靶子，上面的痕迹明显看得出是两个人留下的，一深一浅，一个带着出手无悔的决绝，一个却带着有点茫然的轻快。
“你会什么呀？”佐助的口气不算太好，“哥哥能同时扔出八枚苦无同时命中八个方向的靶心呢！”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得意洋洋的炫耀，让亘忍不住有点想发笑。
“嗯…是吗？”亘漫不经心地回答，把环柄套在手指上，苦无随着手指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雪亮的白圈。
“当然！哥哥是最厉害的！”佐助简直要跳脚了，话音未落，亘已经一跃而起，扬手扔出四枚苦无，凌空倒翻中手又一扬，又是四枚射出。八枚苦无两两相撞后分别向不同角度的靶子射去，只听“噗噗噗”几声，同时射中了分别位于不同位置的八个靶心。
他落地后淡淡瞥了佐助一眼：“口水要出来了。”
佐助慌忙一捂嘴，“你怎么…你怎么做到的？”他惊讶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明明只有鼬能做到，明明鼬是最厉害的。
“忍具投掷是最基本的。”不过这个程度不算。下一句亘坏心地没说出来。
这话的打击效果很明显，佐助瞬间就把脑袋耷拉下去。亘俯身去看：小孩子满脸不甘，糯米样的牙齿紧紧咬着红润的嘴唇，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样天真无邪的姿态，谁忍心破坏？
亘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其实并不难，只要掌握了诀窍就行…”佐助的脸瞬间扬起来，又期待又有点难以置信，带着一点讨好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你能教我吗？”
亘挥手射出一枚苦无：“你想学什么？”
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无论他想学什么都可以。佐助掰着手指一件件数：“忍具投掷、火遁…”
“火遁？”亘沉吟了一会，带着佐助来到一片小湖边，湖水清澈，岸边的白沙地上一大片桔梗正接二连三地绽放出芬芳的紫花。
他让佐助退后一点，手指灵活翻飞，几乎是在两秒内就完成了七个印。佐助站在亘身后，只见一团超过他以往所见的大火球从亘口中吐出，带着无与伦比威能的火焰从湖水上方掠过，惊起一片惊涛骇浪，甚至连湖岸边的桔梗，也因为火焰挟带的热浪而瞬间枯萎。火焰所过之处水汽蒸腾喧嚣，发出宛如千百只困鸟的吱吱惊啼。
“火龙炎弹，火遁B级忍术。”亘淡淡地说。
佐助定定瞧着他，眼睛亮得就像在发光，“教我、教我！”他围着亘打转，就像只渴望食物的小狗。亘好气又好笑地在他额头一弹：“说什么蠢话？”
他知道一点木叶学校的情况，一年级不过是学些忍术理论和体术，连提取查克拉都没有教，学B级忍术完全是异想天开，“先学会怎么使用查克拉吧。”
佐助扁着嘴，一幅大失所望的表情。亘想了想：“等你学会提取查克拉…”
“你就教我火遁！”佐助抢着接口。
亘的嘴角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没有说是还是不是，反而袖起手往回走。佐助没等到答案，着急得在他身前身后转来转去，犹豫了一会，像对待鼬那样揪住亘的袖子摇晃：“教我嘛…亘…”
答案就藏在他舌尖上，但是他故意不说。那一迭声的软糯撒娇，几乎让他以为泉奈还在身旁。他可以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对于这样纯真的孩子却不忍心伤害。
“好，到时候我教你。”
出乎意料的爽脆答应，让原本以为还要磨一阵的佐助呆了呆，回过神后顿时喜出望外，连脸颊都快活得泛光，偏偏还要努力克制着，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去买果子吧。”说完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张开手冲着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去买好多好多…”
他脚下生风地带着亘一头撞进了名为“苔清水”的果子屋，比起木叶其他的店铺，这家店显得更加古意盎然却很清爽，门前竖着马提灯样式的门灯，二楼则是一片竹帘子。店门正面的门完全打开了，放置着供人休憩用的长凳，店的中央挂着一副足有四尺来高的暖帘，大大的写着“苔清水”几个字。除了可以穿鞋进入的部分外，店铺深处还设有需要脱鞋的榻榻米，用竹帘和时下的鲜花隔成小间，从外面只能看到里面的人影影绰绰的身影。
佐助要买的是用荞麦粉做的、名为“唐板”的点心，有些类似于仙贝，掂起来很轻，没有甜腻的味道，烤得薄薄脆脆的，是他和鼬难得都喜欢吃的一种点心。除了唐板外，还买了“鸽饼”。这是用米粉在模具里做成凉拌后合拢而成的糝粉饼，佐助特意挑了放了肉桂的，和唐板一起用白木片盒子装起来。
后来路过竹田酱菜店的时候，他又眼巴巴盯着橱窗里分小袋装的浅渍茄子和小黄瓜不肯走。亘只好取出钱袋交给他，看着他一阵风似的窜进去，不一会带着几袋高丽菜、萝卜和茄子的酱菜出来。
“千层腌菜是哥哥的，萝卜是妈妈和爸爸的，高丽菜是我的，还有你的，亘。”他献宝似的拉开提袋给亘看：“他们家的米糠茄子好吃极了，又软又糯。”
亘有点想笑，心里却有点淡淡的颤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提袋接过来，牵起佐助的手轻轻说：“我们回去吧。”
很久之后回想起来，他和佐助的关系似乎就是在这天开始有了转折。本来只将他当做泉奈小时候的影子，却在无意中发现这个孩子自己就拥有一片璀璨绚丽的流光。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