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架空]原罪》四方月

1、[戚顾架空]原罪——1

　　那是一个荒芜的年代，当所有的现代文明都消失殆尽的时候，人们又回到了神的身边重新开始信奉天主，渐渐的重新相信上帝的力量……
　　贫乏的生存资源让所有人的生活都变得很疾苦，作为教堂的神职人员顾惜朝也需要每天劳作，带着仅有而珍贵的收成回到那个仅剩残垣断壁的圣彼得大教堂，破败的教堂根本已经看不出昔日的华丽和神圣，只有教堂正面的一堵用彩色玻璃打造的墙还是坚强的屹立在这个残旧的地方，这就是人们一直保持这个教堂的原因，这里的彩色玻璃是那样晶莹脆弱，上面显现的神脸上的表情是那样慈悲。看起来是那样摇摇欲坠的东西，却能抵抗住毁灭整个现代文明的大风暴，在当时绝望的人们心中这就是一种神迹，是天主的仁慈……
　　顾惜朝踩着山坡上焦黄的土地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背着炙烈的阳光顾惜朝感到自己的背部像是已经被汗水打得湿透，他的颊边已经冒出黄豆大的汗珠，顺势而下滑进他扣得很严谨的领子里面，顾惜朝脖子上的“罗马领”严苛个梗在那里作为一个神父身份的象征，尤其是在他一身黑色长袍的映衬下就尤显得突出。那种坚硬的白有些刺目也有些让人不适，但是顾惜朝还是坚持随时都带着它，随时告诫自己他的身份，不大喜的欢喜、不大悲的悲伤、凡事仁慈，这就是身为神父最基本的戒律。
　　“神父！神父！有客人——”顾惜朝的身影刚出现在小山坡地尽头，就有三个满脸雀斑的小孩子跑了过来，欢乐的声音是那样天真活泼、不知世事，除了这个有些破的教堂和神父顾惜朝，他们几乎没有接触过别的任何人。
　　“彼得，有没有带领安得烈、雅各布念福音？”顾惜朝习惯的摸摸那些孩子纯真的小脸，就像是净化自己的心灵一般带着虔诚的微笑，身上散发的慈爱柔光，就像是教堂地下室里的仅剩的一些书页上慈爱的天父带着的温暖圣洁的光环。
　　顾惜朝长着一张东方脸孔，浓黑的剑眉形状很挺直尾部的颜色有些淡但是看起来很整齐；那双不知为何时常冒着薄薄水雾的双眸，就像是上水色的墨玉一般闪着晶亮的光泽，让人仿佛在白天也能看见纯净的星空；笔直的鼻梁并不像这普遍看见的居民一般的又高又挺，是那种线条很柔和的直挺，鼻头还有一些肉肉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可爱。柔软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永远都像是在笑与不笑之间徘徊。
　　“嗯！要爱你们的仇敌。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左脸，连右脸也转过去由他打；有人想要拿走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走；有人强迫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你看，雅各布都能背了！”第一个回答顾惜朝的并不是三个海之当中最大的“彼得”，而是生性比较爱闹的“雅各布”。
　　彼得、安得烈、雅各布三个男孩都是顾惜朝在每年一次布道的路途中捡回来的，因为连他在内这个教堂里都是男生，所以顾惜朝只能带男孩子回来，一方面可以培养接班人，一方面管教起来也得心应手。顾惜朝不在教堂的时候他们就按照他的吩咐，认真颂念顾惜朝教他们的“福音”每天周而复始，聪明的小脑袋都已经倒背如流。
　　“嗯，你们也都会背了？”顾惜朝慈祥的拍拍雅各布那一头蓬松的卷发像一个鸟巢的小脑袋，眸眼微转瞥向另外两个孩子，见他们虽然腼腆但也是乖巧的点点头，才满意的扬起一丝微笑，顾惜朝对每一个孩子都是尽量的公平，不偏不颇。
　　“很好，既然你们都很乖，那神父就奖励你们每人——一块糖！”顾惜朝将奇形怪状的糖块尽量均匀的分给三个兴奋不已的孩子，然后打发他们出去玩，才迈开脚步往教堂里面走，刚才他们不是说有客人的吗……
　　顾惜朝是在这个蛮荒的年代诞生的，所以他并不是很清楚了解老人们一直滔滔不绝讲述的文明销毁之前的世界，但是他已经很满足目前的生活，有时候当生存变的举步维艰的时候，人们才不会迷惘，才会明白一切的喜悲都是天主的恩赐，人们只要感恩就能获得满足。
　　“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要同时抚养三个孩子不太简单吧？”教堂门外的圆形广场——应该是空地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好像一直站在这里，但是顾惜朝却好像从来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脸上有些许的惊愕一闪而逝。顾惜朝微微蹙起眉峰，像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微风带着些许的沙粒惹得人皮肤有些瘙痒、视线有些模糊——
　　这个人有着和他一样的东方脸孔，顾惜朝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在“梵蒂冈”见到东方人的脸孔，起码从他出生之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见过。但是那张脸和他的完全不同，他的脸型很方正眉毛的颜色有点淡和顾惜朝不一样的他有很明显的双眼皮，显得眼睛更加得的大一样的暗黑的眼珠，却有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就像和他对视一眼就会被他窥视到自己内心不欲人知的地方，但是顾惜朝的内心是坦荡的并不害怕被人这样直视。那人脸上还有一些胡渣子修剪得很整齐看不出落魄的样子，而且他身上的衣料也十分的考究，那样干净的白色是不多见的，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个维生有一点艰难的地方的人，但是身上也没有旅者的风尘仆仆，说实话顾惜朝是难得对一个人产生兴趣，毕竟能让他看不透的人这个世上——起码在整个梵蒂冈并不存在。
　　“我也是这样被抚养长大的，所以他们三个也能成长为像我这样的人。”顾惜朝一脸的平和且自信的回答道，语意中没有任何的较劲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呵呵——这为神父还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戚少商带着讪笑轻声地说道，拍了一下身上白色的外套的衣角。放肆的笑露处他洁白的牙齿，脸上轻微跳动的酒窝是那样轻松的浮现，让人看了也不自觉地想要和他一样的笑着；想要和他一样的快乐着。
　　“……你也算是一派英雄气概……”顾惜朝努努唇挑了一下眉，才礼貌上和对方客套一下。
　　“你是这里的神父，能听听一个有罪的人忏悔吗？”戚少商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就像望眼过去的大漠黄沙在他眼中都是繁荣昌盛、处处点缀着绿意盎然的景色；就像他的人生没有任何无奈不顺遂。那样开朗的笑竟然让性情淡薄的顾惜朝隐隐感到一丝嫉妒，顾惜朝急忙用空着的右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心中默念着他对自己这种罪恶念头的忏悔。
　　“任何神的子民都有告诫忏悔的机会，这位先生在哪里受洗过吗？没有受洗的话……”顾惜朝静静的抬眼看了一下眼前这个人，他那一脸乐观的神情还会有感到罪恶的时候？恐怕又是一个没有事做的人来找他打发时间罢了，顾惜朝心里想着轻声地开口，让对方明白宗教并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不是所有的忏悔都要得到宽恕，我的原罪不需要宽恕。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神说‘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神父是要拒绝我吗？”戚少商笑的有点贼，刚才孩子们在背的“福音”就被他拿来现学现用反驳顾惜朝，看他一脸气鼓鼓吃蹩的样子，戚少商的笑意就更加的大了。
　　“……请跟我来——”顾惜朝张口想拒绝的话，却被戚少商的话堵了个严实，转念一想教堂本来就是一个让人来忏悔、聊天、吐心事的地方，如果对方是真心实意地想找他说说话，他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神的大仁慈就是要博爱，他怎么可以仅凭自己的感觉去判定一个人有没有资格忏悔？
　　而且，如果这个看起来一脸老实的人要是意图不轨，顾惜朝相信自己也是有办法和能力来应对。
　　顾惜朝领着戚少商往教堂的内部走去，穿过还算干净的一排排的椅子，在那面彩色的玻璃墙的右侧，有两个一米见方两米多高的小木屋拼在一起连体的一个长方形木屋，细致的雕刻失去了那种光鲜靓丽的外衣，看起来是那样的破旧，但是两个小木屋上面的牌子还清晰地刻着一堆文字——

　　Room of Reconciliation
　　告解室，这是天主教在教堂里面所特殊设计的一间房间，神父单独坐在一边的空间，而教徒在另一边透过一个小洞口和神父对话，彼此不会看到，无相关的第三者也不会看到、或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所以教徒可以真心诚意的向神父倾诉他所犯下的错误或是罪孽，并祈求神与神父的宽恕。这种告解室否真能够得到神的宽恕，这一点我们无从得知。但是对教徒的心理纾解作用却是非常的大，也有极佳的慰藉作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忏悔人的名字？”顾惜朝坐进自己的小房间，将早放在里面待用的一条金色的丝带挂到脖子上，上面是用手工一针一针绣出来的银色的十字架图案。顾惜朝一边整理装容一边开口问对方的名字，这才想起刚才根本忘了问。
　　“我的名字叫戚少商——”戚少商口中说着弯下身也自若的跟进顾惜朝的小房间，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一般的泰然。
　　“戚先生——”顾惜朝皱了皱眉头看着也跟进来的戚少商，心头微怒但还是试图平心静气的跟戚少商讲明白他的位置在另一边。窄小的空间里一个人待着时候只觉得安静，塞进去来两个人的时候就十分的拥挤了。
　　“我叫戚少商，神父你的名字是？”戚少商还是一脸无辜的笑容，伸出右手还大有和顾惜朝握手的架势。
　　“顾惜朝，戚先生——”
　　“我叫戚少商——”戚少商再一次打断顾惜朝的话，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戚少商看着顾惜朝努力装的一脸平静，开口闭口“戚先生”的样子觉得好有趣，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这么有趣了，看来这个顾惜朝到还是挺好玩的。戚少商玩心大起，灵巧的躲过照正面砸下来的拳头，伸出右手就握了个严实。
　　“顾神父我可是来找你告解的啊！你怎么可以用拳头在对待天主可爱的子民呢？”戚少商满脸都是无辜，轻轻的噘起唇像是撒娇的样子，一开口还是强调自己目的的“单纯”。
　　“戚少商，你的告解室在另一边！不·在·这·里！”顾惜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他听，刺耳的声音十分得响就像是要试图震破戚少商的耳膜。顾惜朝忘记了两人都塞在狭窄的告解室里面，隆隆的回响将他自己震得也有点耳朵发疼，但是看戚少商还是一脸轻松的笑，就像是没有任何的事能打搅他的快乐一般！
　　顾惜朝并不知道自己眼下带着怒意的样子在戚少商的眼里有多么的诱人，气鼓鼓的脸颊带着些愤恨的红晕，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戚少商看得心底像是有十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酥酥麻麻，有些乱糟糟的又有一些很舒服很快乐的感觉。
　　“顾神父，你不觉得面对面的忏悔更直接、更坦诚吗？”戚少商几乎上半身都倚在顾惜朝的身上，不着痕迹的压制住他所有的反抗动作。强大的力气根本不想人来才会有的力量，顾惜朝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这里空间这么小，他也没有机会展开攻击的架势，他可不想把这里世代相传的仅剩的告解室给弄坏了。
　　顾惜朝目光微寒知道硬来的话以他的能力可能不是这个满身怪力气的戚少商的对手，他必须要冷静观察找准时机一击制胜、一招克敌。顾惜朝渐渐的安静下来，不反抗的任由戚少商在他身上左磨右蹭的。
　　“我真的是要忏悔我的罪的——我杀了人——虽然，他们都是该死的人，但是我还是感到一股罪恶感压得我透不过气。我想不要再杀人——神父你能告诉我能怎么做吗？”戚少商一边说一边拉扯着那条金色的丝带，缓缓的带着很浓重的挑逗，加上密闭的空间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清晰。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个人的周四处游荡、伺机待发。
　　“认识自己的罪恶就是改过的开始，只要你能一直记着这一份罪恶感，你以后就不会再杀人了。”顾惜朝不知道戚少商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但是看他的眼睛顾惜朝读到了一丝的痛苦，难道他真的是在忏悔杀人的罪吗？顾惜朝怔了一下有一点走神，没想到戚少商就抓准这个时机，低下头就堵住他的双唇，用力的吸吮、挑逗，诱惑着紧咬牙关的顾惜朝自己放开抵抗慢慢接受自己。
　　顾惜朝从来没有吻过，当然也就不知道两张嘴粘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更何况戚少商还那样放肆的用舌头轻舔他的嘴唇，还试图要闯进他的口中，顾惜朝当然是不会让戚少商得逞的，他就是死咬着牙关不放，不给戚少商任何的机会。
　　“可是我不杀人的话，你的天主会责怪我的——”戚少商看顾惜朝那样的“坚持”，慢慢的放开他的唇，盯着顾惜朝明显动怒的黑眸，闪闪发亮的样子，又是一笑，奸猾的样子看在顾惜朝的眼中简直就像一条不断吐着信的毒蛇，没想到戚少商带着笑意轻轻的开口，竟又是惊世骇俗的词句。
　　“你！——”顾惜朝一听戚少商这样恶毒的污蔑，顾不得目前的危机，开口就要喝斥戚少商的信口雌黄和无耻下流的行为，但是他才开口，就被戚少商给堵了回去，他根本连闭嘴的时间都没有，戚少商滑溜的舌头就已经登堂入室的在他温润的口中肆虐着。
　　“呜……”顾惜朝没有想到张开口除了吃饭说话还有这样奇怪的行为，戚少商的舌头很烫而且像是无处不在一般，不管他的舌躲到哪里都能将之缠住，厮磨、吮吸那霸道的力道几乎将他的舌头扯断，好让他吸走吞裹入腹。
　　顾惜朝试图转头好甩开戚少商放肆的吻吮，没想到戚少商动作更迅速的伸出本来抓握他右拳的手，用力的扣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更加张开口等待他的肆虐。告解室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吸吮物体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回响……
　　顾惜朝终于重获自由的右手，迅速的在自己的胸前一抓——在戚少商还沉迷在顾惜朝温暖甜腻唇舌之间的时候，金属冷硬的质感紧紧的抵上了戚少商不断蠕动的下颚，带着强硬的威胁。
　　“没想到你还有空动脑子——”戚少商尽量缓慢的开口，被东西顶着下颚说话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你相不相信我用它就能杀人？”顾惜朝一边逼着戚少商慢慢退开，一边用手背随便抹去嘴角的湿意，冰冷的口气带着很浓的杀意。
　　“信奉你的‘天主’，不是要博爱吗？你真的能杀人？”戚少商邪肆的扬起嘴角，讽刺的意味是那么重，尤其是提到“天主”两个字的时候。
　　“我没有说我被这里养大之后就一直当我主的仆人——不过我受洗之后主已经宽恕我所有的罪……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顾惜朝冷哼一声，慢慢站起身将戚少商逼出告解室。戚少商说的没有错，现在的他根本就是纸老虎，他不能再杀任何一个人，就算对方再该死他都不能够这样做……
　　“你知道你很有趣吗？跟我一起走吧！你的天主是不会要你了——顾神父……”戚少商的目光微闪刚才所有的诡计和戏谑一下子都不见了。
　　他要这个男人！就算上面那个叫耶和华的家伙不肯，他也要将这个倔强、野性且美丽的灵魂带走。只要他愿意跟他走——
　　“你！你给我滚！”顾惜朝没有想到这个叫戚少商的家伙是这样的无耻，而且不止一次的将他准备用下半辈子信奉的天主这样毁谤。跟他走？！顾惜朝想也不用想的立刻将这个诡异的建议踢出他的脑海。
　　“你真的不考虑啊？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哦！我一定比你的天主对你好哦！”戚少商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失望，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透着像是很可惜的语气的话语中，还是充斥着诱惑的意味。
　　“滚！”顾惜朝这回连话都懒得跟戚少商这个疯子说了，冰冷的丢出一个字，就转身走到圣坛前跪下祷告，刚才的一切可不是他的错，他才是被狗咬的那个无辜者——
　　“惜朝——我觉得你一定会跟我走的——你不适合这里——”戚少商像是掸去一身尘埃，右手上下都掸了一遍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他自信满满的话让人听了还真不予置评啊——
　　室外的阳光借着彩色玻璃的折射慢慢头进安静的大厅，顾惜朝祷告了许久，也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感觉有些纳闷的转身，空荡荡的大厅内竟然就只有他一个人，顾惜朝傻傻得愣了半晌也没有想明白戚少商是怎么无声无息的离开的，不过他也并没有要在乎戚少商的存在，管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你不带走他，怎么向上面的交待？”雷卷双手抱胸，瞄着戚少商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赞同。顾惜朝本来是要在此时此刻死在圣彼得教堂倒塌的废墟中的，可是偏偏戚少商这一回竟然心软了，一个死神不杀人、不取灵魂，就失去了作为死神的资格，雷卷不希望这个多年的好朋友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还是关心你的地狱吧！小心我塞爆它！”戚少商不以为然地说道，上面的披着白色衣服被顾惜朝称之为神的家伙，他还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面，他一直安安份份的，只是不想招惹麻烦而以，可不是意味着他戚少商怕了谁。
　　顾惜朝，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