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异瞳双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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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幽海最高的地方，也是离海面最近的地方，近到，仿佛触手就能到达海面。
日轮的光辉洒进来，在海水下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漂亮、虚幻，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
这里离海面太近了，离日轮太近了，就算有结界挡住海水，舍月也感觉到了日光的炙热，这让他很不适应，就如同他不适应这黑塔的高度一样。
前者是因为他身体里的寒冰属性，后者则单纯是他恐高。
舍月恐高，他害怕一切能俯视地面的地方，这是他身体里人类的一面在作祟。
按理讲，魔族是不会恐高的，更不要提生活在九重天玉京之上的神族，身为同时拥有神魔两族血统的混血，舍月不应该恐高，但他前世毕竟是个人类，有害怕的事情很正常。
舍月僵着身体，视线落在远方，不敢看下面。
身边的罪魁祸首坐在飞檐上，广袖加身，一脸淡然，加之异瞳双色，活脱脱一个出身不凡的高等魔族，一点也看不出刚来幽海时瘦小单薄、不受魔族待见的模样。
舍月知道，他之所以异瞳双色，是因为明霜身上不仅有神族血统，还有人族血统，但跟他神魔两族血统完美融合不一样，明霜身上的神族血统太过霸道，以压倒性的力量占据上风，这才导致他有一只眼睛是金色的。
金色的眼眸是神族的标志，大部分神族都有这么一双金色的眼睛，但它们在平常时候并不会显露出来，只有在极度暴怒、悲伤、兴奋的时候才会显露。
明霜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很大原因，是他并非纯粹的神族。
而魔族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身上那一半不纯粹的神族血统。魔族跟神族的战争，自六万年前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就是他的母亲、四天灵之一的朱雀下嫁幽海，也是花了好几百年的时间，才得到幽海众魔的认同。
“你去过人族的地方吗？”
舍月听到身边冷淡的声音，他不想回答，但明霜是个无情且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他拒绝回答，那么明霜就会用他的方式来让他回答。
舍月道：“父亲母亲不许我出宫。”
他还未成年，未成年的雪蛟，在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病秧子。”
舍月：“......我不是病秧子。”
他只是还没有成年。
明霜从远处收回视线，金色和漆黑的眼眸同时看着他，不带一点感情：“一个上弦月病了两次，你不是病秧子谁是？”
舍月：“......”
玄武叔叔什么时候来把这个人带走，他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
“给。”
明霜从长袖里拿出一颗水果，递到舍月面前。
舍月低下头，明霜的手指节骨分明、白皙修长，一颗青色的果子静静的在他手里，像是藏了很久才拿出来一样。
“这是什么？”
“青果。”
好随便的名字，明霜现场取的吗？
明霜道：“很甜的，尝尝看。”
舍月犹豫地拿起青果，看了明霜一眼，明霜也正看着他。
“真的吗？”
明霜：“真的。”
他从长袖里又拿出一颗青果，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口。
舍月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在明霜身边，捧着青果轻轻地咬了一口。
“砰——”
青果跌落，明霜单手扶住舍月，把人往自己怀里搂。
他脸色淡漠，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不是把有毒的果子拿给舍月吃。
大苍国的一个小镇，手持青伞的少年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向镇上的员外家走去。
管家从里面打开门，疑惑地抬头，一句“你找谁”还没出口，一柄剑就刺穿了他的心口。
少年抬起双眸，金色的瞳孔冰冷无情，漆黑的眼眸悲天悯人。
他无声地道：“陈叔，我回来了。”
话落，明霜抽出长剑，鲜血飞溅，落到他的脸上，明明是个勾结外人霸占主人家产的恶奴，血液却是温热的。
他持着伞，斜执长剑，一步一步朝里面走，鲜血沿着剑身滴落到地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舍月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他看着上方陌生的床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中毒了！
明霜给他的青果是有毒的！
舍月猛地坐起，但不知是睡了太久，还是体内毒性未除，他一坐起身，就觉得头晕目眩，干呕想吐。
一道身影坐到了床边，舍月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明霜把一杯水递过来，淡淡地道：“喝点水，头就不会晕了。”
舍月纤白的两只手撑着床沿，他虚弱地道：“你果然是故意的，明霜，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明霜没有说话，他仰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水，一只手把舍月搂过来，把杯中剩下的水喂给舍月。
舍月不想喝，但他现在太虚弱了，根本无法挣扎。
喝完水，舍月靠着床头，他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床上，明霜把它们拢起来，起身继续擦自己的剑。
不知过了多久，舍月终于感觉到力气的回来，他起身向房外走去，明霜在身后道：“别乱走，这里是人族的地方，走丢了，我可不管你。”
舍月睁大双眼，人族的地方？他不是在幽海吗，怎么一觉醒来，他就到了人族的地方？
他究竟睡了多久？
舍月转身，向窗边的明霜走去。明霜坐在透花窗上，低着头，一脸淡漠地擦剑。
“我知道你不想待在幽海，你若是思念人族生活的地方，大可同父亲母亲讲，父亲母亲不会不同意。”
当时明霜年纪小，无法独自生活，玄武叔叔才把他带到母亲面前，让母亲代为照顾。现在明霜已经长大，虽还是个少年，但独自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他若是想离开，大可向他的父亲母亲说明，偷偷离开幽海，可知他的父亲母亲会有多担心？
还有青果的事，他从不知，原来明霜竟是个如此诡计多端的人，好歹一起生活了多年，他思念人族的家，想要回去，他还会拦着他不成？
明霜把剑放下，一把拉过舍月，捂住他的双眸，冷淡地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这天真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异瞳双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