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纪》芫爆

36、第36章 放纵

　　转过天早上是谭忆先醒的，他发现自己被乔跃搂在怀里，枕着他的胳膊，腿也跟他的缠在一起。谭忆想把自己抽出来，可稍微一动乔跃就醒了，死死地搂着他不松手。
　　“起开，我要上厕所。”谭忆挣吧了一下。
　　乔跃撑起身把头埋在谭忆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再不松手我踹你了啊！”谭忆把屁股往后挪了挪，抽出自己的腿作势要往乔跃大腿上踹。
　　乔跃屁股往前一顶，=====刚好顶到谭忆的脚心上。“你踹。”
　　“你烦死了！我要尿尿！快起开！”
　　见谭忆好像真的挺急的，乔跃终于松开手放他下床了，自己爬起来穿裤子，刚穿好谭忆就从厕所回来了，从地上捡起裤子往身上穿。
　　乔跃走过去从背后搂住谭忆的腰，低下头用嘴唇轻轻抿了抿他的耳廓，“陪我好好待三天吧，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想，行吗？”
　　谭忆叹了口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洗漱一下出了门，先去乔跃那间客栈拿了行李退了房，又在便利店买了点面包牛奶，回去放好行李吃点东西再次出了门。
　　谭忆像是接受了乔跃的提议，也像是延续了昨晚的自暴自弃，反正没再说什么乔跃不想听的话，领着他爬上一个小坡去了公路边的观景台。那个观景台位置极好，可以俯瞰整个里格岛，是泸沽湖游记里一定会出现的那一张照片。谭忆也不能免俗地用手机拍了几张，然后转过身正准备自拍的时候手机被乔跃拿走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调整好角度给谭忆照了几张，又翻转了摄像头站到谭忆旁边伸直了胳膊。
　　当谭忆看明白乔跃的意图忽然转了头看向别处，相机里留下了一张奇怪的合影——乔跃一手搂着谭忆的肩，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谭忆双手撑着栏杆扭头看着远处，镜头只捕捉到了他的侧脸。
　　拍完照乔跃把手机还给谭忆，接着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谭忆赶紧把手抽出来，摘下包翻出太阳镜戴上，然后转过身趴在栏杆上点了根烟。乔跃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沉默着抽完一根烟，谭忆说：“走吧，咱们往前面走走，什么时候累了就搭车回来。”乔跃点点头，跟在谭忆身后出发了。
　　沿着公路一直走，一直都有湖景相伴，每转过一个弯，绕过一个山坳，都有不同的风景。
　　一个小时后他们看到了情人树，湖边一高一矮两棵树靠得很近，矮的那棵树的树干还朝高的那棵那边歪了一点，真的像一对恋人依偎在一起站在湖边看风景的样子。
　　乔跃拉谭忆到路边的一个土坡上坐下，喝口水休息休息。乔跃远远看着那两棵树，心里生出许多感触，下意识伸手去拉谭忆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你别这样了，我真的……特别不习惯。”谭忆又去摸烟，似乎手上夹着烟乔跃才不会来拉似的。
　　乔跃点点头，说：“好。”说完也点了根烟，跟着看向谭忆的侧脸，“对不起。”
　　谭忆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问题。自从你结婚我就一直觉得我又在走老路，又在犯同样的错，我接受不了自己又成了第三者，完全接受不了，跟你□□我都会有很大压力，我……”谭忆越说越激动，赶紧停下来深吸了一口烟，仰起头缓缓吐向天空，“我受不了，对不起。”
　　“我认真考虑离婚的事儿了，可是不行，现在还不行。”
　　“我明白，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牵扯太多了。我不逼你，你也别逼我了，行么？”
　　乔跃“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那以后我还能去找你吗？”
　　谭忆沉默几秒钟，还是摇了摇头，“最好别。”
　　“我尽量，但是……我估计我是做不到的。”乔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满脑子都是你，家里，办公室，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谭忆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干脆也没开口，默默地抽完烟就站起身继续往前走了。
　　路过情人树很快就到了尼塞村，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两个人找个小馆子吃了顿饭，吃完又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拍，两个人路过了杨二车娜姆艺术博物馆，路过了小洛水村，时间就已经三点多了。谭忆说累了，不想走了，两个人就沿路拦了一辆车，被好心的司机捎回了里格。
　　里格村里饭店也有好几家，谭忆找了一家大众点评分数高的吃了晚饭。吃饱了回客栈在前台买了回丽江的长途汽车票，然后又是跟昨天一样，两个人喝酒，看星星，□□。
　　谭忆想，就这三天，让自己放纵一下吧，等到回去又该烟消云散了，什么都无迹可寻了……
　　第二天一大早谭忆和乔跃就上了回丽江的车，又是颠簸的八个小时，谭忆没事干就在车上整理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做了几个秒拍视频发到了朋友圈和微博。下午到了大研找了客栈入住，两个人又去吃了丽江粑粑、鸡豆凉粉还有其他一些特色美食，之后随处逛了逛就回客栈□□去了。
　　也许是因为心里都明白这是最后一夜了，两个人都做得很疯，谭忆叫得乔跃不得不用手去捂他的嘴。可即便是有顾虑乔跃也没轻饶他，连着来了两轮，完事谭忆洗都不愿意洗直接就要睡，还是乔跃硬拖着他去好歹洗了洗才进的被窝。
　　一躺下谭忆就睡着了，乔跃却一直不愿意睡，只是静静地看着谭忆的睡颜发呆。他不知道下一次相拥而眠是什么时候，甚至害怕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种担心让他不敢闭上眼。梦终于要醒了，之后呢？还剩下什么？
　　乔跃的飞机是下午的，上午的时间他和谭忆又在古城逛了逛，一边走一边拍照片，还陪谭忆给老妈和姐姐买了摩梭围巾。
　　路过一个卖银饰品的店铺时谭忆被门口工匠敲敲打打的声音吸引了，进去转了一圈发现镯子挺漂亮，又给家里两位女士一人买了一个。谭忆结账的时候乔跃忽然发现柜台的角落里有两枚一模一样的银戒指，是一对哑光的莫比乌斯环，见谭忆正在等店员给镯子打包装，乔跃赶快让另一个店员把那两枚戒指拿出来看了看，没等谭忆探头过来看就直接付钱买下了，也没让店员打包装，直接装进小袋子塞进了裤兜里。
　　离开店铺之后乔跃一直把两枚戒指收在兜里，吃完午饭回到客栈才拿出来。乔跃只拿出来一枚，说要送给谭忆，谭忆看了一眼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莫比乌斯环只有一个面，一个边，无论从哪个点开始最终都会经过环的两面回到起点。
　　“起点是你，终点也是你。”乔跃看着谭忆的眼睛说。
　　谭忆听着这句告白忽然觉得好笑，乔跃一个对感情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可思议。“你认真的吗？”他问。
　　乔跃点点头。
　　谭忆轻笑，“不敢信。”
　　“收下吧。”乔跃硬是掰开谭忆的手把戒指放进了他手心里。
　　谭忆也懒得推拒了，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忽然手机响了，谭忆拿过来一看，是孙雪发的信息。
　　【你跟乔跃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昨天发的那条秒拍里有乔跃的手，我看到他手背上的痣了（大笑）】
　　谭忆看完这条信息，把手机举到乔跃眼前给他看。乔跃看完笑了起来，说：“你回她，乔跃跟我私奔了。”
　　谭忆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既然被发现了谭忆也不想隐瞒什么，但是说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两个人的关系还是那个样子，不会因为相处了这么几天就进展成什么样了，让他怎么说呢？谭忆想了想，回了一个大拇指就完了，没再说别的。
　　收拾好东西乔跃就拎着箱子走了，谭忆送他到古城大门口，说了再见就要回去，却被乔跃拉住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我等你回来。”乔跃说。
　　谭忆轻轻摇了摇头，“别等我，过你自己的日子吧。你说的，就这三天，你得说到做到。”
　　“只要你想回来，我随时都在。”乔跃说完揉了揉谭忆的头发，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谭忆看着那辆车远去，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我想回来，可我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你能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