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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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闷热让人昏昏欲睡，佐助和亘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睡眠把他们解脱出来，不再承受那些苦难的历程，和随之而来的怜悯之情的折磨。佐助没有提起关于灭族的事，亘也没有问，这间病房仿佛是一个安全的茧，让他们短暂的、稀里糊涂的躲在里面，度过这一段最不安无措的时光。
但这样的时候也偶尔会有人打扰，一次午睡醒来，亘发现佐助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了自己的床上来，明明是动辄流汗的炎夏，他却蜷成一团，紧紧攥着亘的一片衣角。
怎么办？亘有点发愣。他知道佐助总有一天会从这些低迷中走出来，但究竟该怎么走，他没有半点头绪。
沉思的时候，门板被轻轻扣响，停了一停，谅提着一篮子苹果推门进来。
“哟！宇智波…君…”他高高兴兴地打招呼，声音却在看见还在酣睡的佐助时骤然低下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佐助揉着眼睛爬起来，先是迷糊了一会，看到谅的时候突然一凛，顿时清醒过来。
谅有些尴尬地笑笑，挠挠头发：“抱歉，吵醒你了，佐助君。”
亘没想到经过这样的事后谅还能与他来往，他有点警惕：“你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谅已经熟门熟路地从床下拖出凳子，又用脚勾了垃圾篓过来，听到亘这么问，他晃晃手中的苹果，开始削皮：“探病啊。”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住院啊！这么一口气憋在胸口里，气得亘完全不想理他。但谅毫不介意，迅速地把苹果削好，又切成白兔的形状，盛在不知从哪里翻出了碟子里，用餐叉叉起一块递到佐助面前：“今天刚上市的苹果喔，花了大力气才从一群阿姨手底下抢出来的。”
佐助往亘怀里缩了缩，没有理他。
谅的微笑渐渐凝滞在脸上，有点垂头丧气，重新把苹果递到亘的面前：“亘君就先来带个头吧。”看见亘绷着脸，他几乎要捶地了：“拜托，好歹也是半个月工资的。你要是一直这样，佐助君也不会吃的。”
他这话看似平白无心，却又意有所指，亘半惊半疑，看了眼佐助，盯着谅不说话。谅宛若未觉，依然笑嘻嘻举着餐叉，直到亘把那块苹果吃下去，又叉起一块递给佐助：“亘君已经吃了喔，佐助君。” 佐助这才学着亘的样子吃了一块下去。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谅忽然“噗嗤”一声，摸着下巴笑：“嗯…能喂最受欢迎的两位吃东西，那些女孩子知道一定会羡慕的。”
亘终于忍无可忍，“给我出去！”
谅一边笑一边后退，冷不防和推门进来的朝比奈撞了个满怀。被亘折腾得已经完全抛弃淑女面具的朝比奈对于不相干的人没有什么客气可言，狠狠瞪了谅一眼，回过头对上亘冷冽的双眼时，刚刚还高高扬起的气势顿时跌到了地板上去。
“大人召见。”她有些恹恹地说。
对于接触宇智波亘这个任务她已经打心底厌烦了，却不知道团藏究竟看中了她什么，在多次失败后仍让命令她继续接触亘，而曾经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同伴则在擦肩而过时讥笑：“用你的‘善解人意’去征服他吧，‘天使’朝比奈。”
全是一群王八蛋。朝比奈在心里将他们杀死了一百次，回头却仍然要面对亘那张古井不波的脸。
在听到这样的传话后，亘忽然散发出一种伴随着紧张感的冷冽气息，佐助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但那样的气息很快消失了，他甚至笑了起来——尽管那样的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睛里。
“呆在这儿。”他拍拍佐助的手背，回头对朝比奈说：“去给我找件衣服。”
只会使唤人的小混蛋！朝比奈在心里大吼，但在看到亘用命令的口气让谅一直陪着佐助直到他回来时，忽然又觉得心理平衡了——至少她不是唯一一个遇到这种事的人。这样的想法的确让她有点高兴起来，在带着亘去见团藏的路上甚至有点雀跃，但当亘独自进入被“根”之众私下称为“蚁巢”的总部后，她忽然反应过来，顿时被打击得差点跪地不起：我干嘛要把自己和那种笨蛋拉到一个水平上？
至此刻起，朝比奈决定要开始讨厌那个叫久远寺谅的家伙。
“根”的巢穴，深入地下。站在两家栈桥相交的中央，仰头可望见大概有百米高的支柱伸入黑暗中，层层的梁木如同水涡般回旋不绝，像是在展现着人类的执着念头一般。一些符咒被贴在柱子上，维持着这个空间的稳定，大概还有封印和监视的效果。亘辨认出几种几十年前被普遍使用的符文，但一些新的封印术就认不出来了——大概是在斑死后才开发出来的。说起来，柱间的妻子水户也很擅长封印术呢。
亘微微凝神，让自己别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栈桥连接的门扉后，团藏缓缓走出来。
说起来幼时的团藏也曾见过斑几次，夹杂在人群里，望着意气风发的宇智波族长与柱间并行而过，两人并不多言，但偶尔对话时，一人才说出上半句，另一人已经将下半句接上，顿时相视而笑。这样的默契让人欣羡不已，但谁能料到如此亲密的两人日后会反目成仇，最终拔刀相向？终焉之谷的流水脉脉，发出千年的叹息。
想起这样无常的人生，即便如团藏这样心如枯石的人也不禁微微一悸。他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亘那与斑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虽然没有斑的恣意不羁，但那飞扬的眉眼里犹带着清傲凛冽之气，他的人生被一次次斩断，却又倔强地重新扎根萌发。
也许…真的不该留下他…团藏思忖着，太危险了，无法掌控，就像一团烈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人烧得一干二净。
但三代的话言犹在耳：“他是老师送来的…”啊，连老师也被迷惑住了，越危险就越美丽，就像飞蛾被那些愚蠢的感情驱使着，义无反顾投向能够焚灭自身的火焰。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立刻就将这危险的萌芽毁掉，但最后还是忍耐下来。
咒印被烙刻在心脏的位置，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发动将心脏破坏掉，但出乎亘的意料，团藏提出的条件并不是不得将“真相”告诉佐助，而是必须在佐助对木叶有妨害时杀掉他。
并不在乎佐助会不会得知真相吗？亘慢慢往医院走，忽然抬起视线。
不对，恐怕是因为已经料到佐助定然会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这件事的其中一个知情人必然会将真相告诉佐助。
会是谁？
木叶在面对宇智波时利益是一致的，应当不会有人自毁长城，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是在这场灭族中，还隐藏着第三方的力量。不知为何，亘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右脸布满伤疤，看起来很亲切却不知为何让人讨厌的脸。
阿飞…他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行踪诡秘的宇智波，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那样的实力恐怕已经登临影级，他究竟在灭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原本以为不过是木叶与宇智波的政/治/斗/争，被他这么一搅，倒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