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再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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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开始慢慢消逝，走走停停的，寒意犹存，却不再刻骨，似是有温温暖暖的小虫子开始叫唤起来，朦胧中，听谁在说：春天快来了么？
英国郊外某别墅。
“瀚宇，我调查过那个小女生，真不错……”一个身穿宝蓝色运动服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里，眼睛里是邪邪的笑意，语气甚是调侃。
“瀚宇，我说真的，老爷子看上的人不会有错的。既然这么巴巴地想要你娶，想必是有什么过人的地方的，瀚宇，你就接受了吧。”
“虽然说是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可是你看上去也挺显嫩的，不像我，唉。”
“瀚宇，我说你……”见对方不说话，男人锲而不舍继续游说。
他和眼前的男子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自然是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三年了，他也该好好试着投入另一段恋情了，否则这小子也太没骨气了！
而一直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却是充耳不闻。
短短的头发，是明年将要流行的发型——从来都是走在时尚前面的人，慕瀚宇却从鲜少出现在各大杂志上，只是偶有几本国际顶级的商务杂志才会现一下身影，最多也就是商务访谈系列的官方文章，从来无关情爱和私生活。
这是慕瀚宇的原则，他可以出名，可以站在万人亿人看得到的地方；但是决不允许把他的生活硬生生剥开来，给众人议论评定。
二十五岁的男人，按理说应该是男孩向男人的过渡期，而慕瀚宇似是跳过了这个阶段，他身上有一种超越了年龄的冷静，稳重和冷漠。三年前和女友分手之后，年轻又优秀的男人的身边就没再出现过一个女人。
而从来不会在这方面逼迫他的爷爷，却在这个时候反常地让他娶一个涉世未深的十九岁女孩。真是笑话！原本以为他慕瀚宇就算是要结婚也该是媒妁之言下的政治婚姻，可是这次老爷子居然软磨硬泡就是让他接受一个小女孩。
匪夷所思。
“左季泽，能不能闭嘴？你很吵。”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一种无形的魅惑，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冰冷。
他的眼睛很漂亮，但他却从不正视人，出门也经常是一副墨镜遮住眼，小时候在他心灵上造成的伤害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只是不再提起之后，他没有去触碰。
“不是吧，瀚宇，居然这样对我……那你不要她的话，你打算怎么办？这次老爷子可是跟你杠上了，而且据说不久之后，她会来这里。”左季泽相当八卦地侃侃而谈，眼睛却是一刻不离地盯着慕瀚宇那张冰山脸。
“明天，回国。”
左季泽当场就把刚喝进去的水吐出来，这个家伙也太不给老爷子面子了吧。平时，老爷子说什么，他几乎都不会有什么意见，是什么原因让他居然可以这样子跟老头抗衡？难不成是那个女人？可是那女人走了都三年了，值得吗？！
心里升上来一些无奈和妥协，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愤懑，左季泽最终还是拿慕瀚宇没辙——和老爷子一样的个性，决定了就不改了！
得，爱怎样怎样吧！
可是，他悲哀地想到昨儿个老爷子对他下的铁令……似乎还不能跟着这小子回国逍遥呢！
作孽……
桐海市。
静默好几天。
郗悦冷静了，也想明白了。她其实没什么必要那般咄咄逼人，只是一口恶气咽不下却又吐不出，她憋得慌。
叶司澈，且不说对与错，他只是善良到让她心痛——他宁愿善良地相信一个他才刚认识的女生却不愿意相信与他一起走过了五年时光的……朋友？
叶司澈，叶司澈，念叨了这么多年的名字，也不过如此。
她惟有自嘲，只剩凄凉。
浑浑噩噩在家闲了几天，顾及到不久之后跟爷爷的异国之旅，她早早打了电话向花店的赵姨告假，开始慢慢收拾出国所需的行李。
这天上午，郗悦没什么事情可做，转系的事情，来来回回那么几次，也在这学期搁下了——梁主任死活要她多考虑考虑，而且，就算是要转也要等到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才能办手续转，她也就没有强逼着了。
她去购了物。
时间还过得挺快，明天就要和爷爷到英国去了，她得去采购些东西，虽然隐隐感觉到爷爷的战友是个挺有钱的人，不过她还是备着保险点，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回到家里的时候，在楼下，意外碰见叶司澈。
郗悦一愣，放假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有什么对话，更不愿意看到他貌似很受伤的妥协。她并不是一块石头，她也在痛，只是她不言不语，亦不画在表情上罢了，路过他，拎着购物袋，她熟视无睹。
“郗悦……”
她憔悴了许多，原本小肥的脸，下巴都有点尖出来了，她过得不好。他看到她过得不好，他有些开心，更多的却是心疼和不忍，他也过得不好。他只是克制不住想要见她的念头，他……无意于那天那样子的伤害。
“我最近很忙。”她淡淡丢出一句，就要上楼。
“郗悦！”
叶司澈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她微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停了脚步，但也不愿意转身——不想看见他眼窝下陷的脸，她胃疼。
“郗悦，我想跟你谈谈。”他说得平静且严肃，似是想了很久之后才下的决定。
躲不过。
“你说吧，我还有事。”
她转身，只扫过他一眼，便低头，一副受教的倔强模样站在他面前，让他微微恼怒又无可奈何，只剩叹气。
“郗悦，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你一个人扛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肯不告诉我？”
告诉你？
听到他语气里的伤心，她心里不是滋味。
不是不想告诉你，告诉你了，能改变多少事实？不过是多出一份同情和施舍，你悲天悯人的善良，你如沐春风的温柔……她其实很自私，她希望这些可以都属于她一个人，而不是对谁，叶司澈都可以这样温柔和善。
可她却一度隐忍，在她游移的某天，她终于失去了最后摇摆不定的自由，爷爷的那句话她没法忽视，即使她承认，她确实对他抱有幻想与希望。
“就算是告诉你事情也解决不了。”出口伤人，她已然麻木不仁。
“那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吗？”他的语气陡然变冲，看到她阴郁漠然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柔和了声音：“像夏安琪的事情，还不是无法解决吗？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何必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
他居然还要提到那个人？！
“你心疼了？”突然意识到语气里的酸味，别扭地转过头。
他却没了之前的雀跃，听到这句话，丝毫感觉不到她吃醋的欣喜，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罪魁祸首——正是因为他，郗悦才会这样子变得不可理喻，变成了一个……一个善妒的女生，可又隐隐觉得不是。
“你明知道我心疼的是谁，郗悦，除了你，我不会心疼别人。”
话已至此，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既然这样，那么，叶司澈，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管好不好？我和夏安琪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好不好？”语气里隐隐生出些希冀，似是恳求却又如委婉的决绝选择。
“我已经答应了她，要帮助你们……”
“不可能！叶司澈，除非你答应我……”
叶司澈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好像并不是只是简单的初识之后捅破窗户纸，两个人变成如今这般针锋相对，敛了神情，他恳求她：“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只是一瞬间，念头就被湮灭，荡然无存。
思忖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问他：“叶司澈，你会不会无条件相信我？”
相信她那样子是有苦衷的，相信她那么嚣张像是一个恶妇一样是有不能言说的痛苦的，相信她也许有天可以回到当初的那个郗悦，也相信她自己能够坚强并且办好她要做的事，相信她……
她喜欢他，不愿意他介入这些事。
他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想着女孩为何突然提到这样的话题，他何时怀疑过她？从最初到如今，他不是一直都选择相信她并且为她善后吗？她到底要说什么？
然而，却是足够让一直敏感的她心伤到底。
她想，迟疑就是答案，不是么？
叶司澈，你还是太善良，像一个天使一般，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可是，她郗悦要的并不是这样，而且，她已经要不起了。
“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静一静，叶司澈，放手。”冷冷说完，拎起一袋子的东西，她慢慢上了楼，不留给他回神的时间亦不再回望一眼，她清楚地感觉到她一点点在与他拉开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怎么会不心痛？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