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馒头 ...
-
封煜拒绝了郡守三日后要开宴会为他们一行人接风洗尘的请求，刚进府就看到了提着包袱来见他的小五。
“小五，你这是准备去哪啊？拎着包袱杵在门口干嘛？”李力奇怪地开口。
“王爷，我从王管家房间里搜出来一个包袱，里面……”小五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有一大包黄金，足足有三百两，还有……几封密信。”
众人听完脸色都变了，“王爷……”
这王全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背叛王爷？！
封煜倒是没觉得意外，抬手阻止属下想说出口的话，“好了，吃过早饭再谈这件事情。小五你让人把他看管好，别让他死了，吃过饭本王亲自审问他。”
“是。那这些黄金……”
“去拿给邢先生，让他把这钱拿出一部分雇封地里的百姓挖河道，剩下的一部分充作军用。”
“是，属下这就去办。”小五拎着包袱去找账房邢先生。
“王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和各位大人是否要移步过去用饭？”一个小兵从不远处走来，抱拳行军礼说明来意。
“走吧，诸位和我一起用早膳。”
“俺老早就饿了。”李力毫无形象地揉着肚子跟在王爷身后，惹得其他武将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小兵在前面带路。
“嘿，小子你是哪个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的是伙食营的，来给王爷和各位大人送早饭路上遇到了封一大人，大人来让我请示王爷是否要用早膳。”
其实也还不想来，王妃今天早上做的叫馒头的东西很好吃，他还没吃过瘾就被赶来给王爷他们送饭。
“老候人呢？今天怎么不是他来送饭，以前他可积极着呢。”另外一个武将也疑惑今天怎么换成了一个小兵，老侯以前可没少来蹭饭。
“回将军，我们营长今天肚子不舒服，让小的来送饭。”
放狗屁，他们营长现在指不定正吃着王妃做的饭，吃得香着呢。
“原来是这样，今天老侯可没口福了。”
封煜他们一进饭厅就看到了饭桌边缘用木盆盛放着的东西，颜色偏黄，四四方方。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你们伙食营新做出来的糕点？”胡军医指着那东西一脸疑惑。
“噗——”刚进来的封一听到胡军医的话，没忍住笑出声。
“胡军医这可不是什么糕点，这是王妃今天早上刚做出来的东西，说是叫馒头，是用麦子磨出来的粉做出来的。”
封一把手里提着的饭盒放下，将里面的食物一样样摆放在桌子上。
“王爷，这几样菜也是王妃做的，属下特意拿来给您尝尝鲜。”
“小一，我看是你想吃才拿本王当幌子。”对于这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封煜怎么会猜不出他的心思。
“嘿嘿，王爷那您可真是太冤枉属下了。”
封一怎么会承认自己的小心思，等王爷洗干净手装傻地把擦手布递给王爷。
李力他们净手后依次坐下来，封一和后来的封五在空位上坐下，等王爷动筷他们才动筷子。
胡军医见封一他们都拿了一个馒头，也伸手拿一个咬上一口。
“嚯，这馒头又软又糯，好像还带着一丝甜味，又好像没什么味道。”
“咬一口馒头吃一口菜，还挺好吃。”
李力他们看胡军医这样也纷纷伸手去拿馒头，封煜捏捏手里的馒头，软软的，也不知道顾言是怎么做出来的。
等胡军医细嚼慢咽吃完一个馒头，准备再去拿一个时伸手摸了空，往盆里一瞧，哪还有馒头的影子。
刚准备数落这几个饿死鬼，往饭桌上一看，一桌子的菜也快只剩下汤汤水水了。
“嘿，你们怎么都吃这么快，倒是给我留一口啊！”
“嗝——”
李力豪迈地打个饱嗝，摸着肚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吃这么撑，没想到这馒头这么顶饿，以前这一桌子菜吃完也没感觉有多饱。”
“对啊对啊，王妃真有本事，光看杂书也比某些人知道得多，饭也做得好吃。”还会生孩子。
刘谋士臊着一张老脸全当自己听不懂。
“是啊是啊，比咱们这些只会打仗的大老粗强多了。”
“王爷，要不要差人把粥送上来？”封一朝外一看，看到了在门外候着的几个士兵。
“让人送进来。”
封一起身让几个小兵进来给他们送粥。
“这粥里怎么还有鸡蛋？”
可不是嘛，米白色的粥里面还飘着打散的鸡蛋。
“回将军，这是王妃今天让我们伙食营做的新粥，说是喝蛋花粥比以往的杂菜粥更有营养。”其中一个士兵恭敬地回话。
“这粥看起来好像和以往的粥不一样，看起来更浓稠，你们伙食营是拿什么做出来的？”
“看起来是不一样。之前的粥放得东西再多，东西吃完也就剩下稀汤，这粥里的东西倒是和这粥合二为一了。”
“这粥是拿王妃让属下们磨得麦子粉做出来的，水煮开加入搅拌好的面粉糊糊就能变成这个样子。”
封煜还真没想到这麦子有这么用处，好像什么都能用它做出来，“既然这麦子粉这么有用，你们多磨些粉煮粥给将士们都尝尝，还有这馒头回去也让你们营长多做些让将士们路上吃。”
“是，属下告退。”
“去吧，抓紧带人把路上的干粮做出来。”
“这粥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粥里放酸果子。”
“是好喝，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想出来这种煮粥办法的。”封五尝了一口忍不住竖大拇指。
“这果子好像就是城门外路边那些歪脖子树上长出来的东西，说不定可以多磨些麦子粉让那些灾民也尝尝这酸果白粥的味道。”
原本还有些寡淡的白粥配上酸果让粥带了一丝酸甜口感，喝了之后让人口中生津想要再喝一口，酸涩的果子经过熬煮后酸度降低，甚至带上了甜味。
封煜挑眉看着他的属下一个个都对他的男王妃赞不绝口，他倒要看看这粥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这么好喝。
嗯……是挺好喝的，看来顾言还不算是一无是处。
等李力他们走出饭厅，一个个都撑得直不起来腰。
封煜简直没眼看这些没出息的家伙，眼不见心不烦，率先走了。
“王爷就知道嫌弃我们，他自己不也一不留神吃多了。”
“咱们王爷纯粹死要面子活受罪。”
***
一路走来，封煜不止一次见到士兵揉肚子，上前问了话才知道，一个个都一不小心吃撑了。
行吧，手下的兵平时都吃不饱饭，这次能痛痛快快吃个饱饭也是够心酸的，是他这个将领做得不称职。
封煜本来打算要去亲自审问王全，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厨房走。
刚走到距离厨房不远的地方就看到两三个士兵一组正在拉石磨。
“王爷。”
“王爷。”
封煜摆摆手让他们继续拉石磨，见到有几个拉石磨的人是年龄小的士兵，让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把他们换下来。
“你们几个力气小去帮忙倒麦子，你们几个兵油子再欺负新兵，每人去领二十军棍。”
“王爷，不是我们欺负新人，是他们想逞能我们也拦不住啊。”
“曹大，有这时间耍嘴皮子还不赶紧拉磨。小一你亲自在这看着他拉完这十麻袋的麦子。”
“是。”
曹大苦着一张脸，也不敢反驳王爷的命令。
“小五，你去找几个膘肥体壮的马带过来给它们蒙上眼睛拉磨。”
曹大听完这话表情更苦了，敢情就他一个人和一群畜生一起拉磨。
“该！就该治治你这欺软怕硬的性子。”小一笑得幸灾乐祸，随手抄起一个马鞭恐吓他，“快点！赶紧拉磨，要不然小爷一鞭子抽死你。”
封煜进入厨房，热气扑面而来，灶台上的蒸笼摞了一层又一层，旁边的大锅有人正在烙油饼，老侯正带着小兵揉面团做馒头和饼子。
“老侯，这里情况怎么样？麦子粉够不够用？馒头和饼子做了多少，后天能不能把将士们将近一个月的干粮做出来？”
“哎，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啊？”老侯看了看手里的面团和身上的白面，“王爷，我现在也走不开就不招待您了。”
“咱这里人多，麦子粉多馒头也蒸得快，就是做饼子有些浪费时间，到后天肯定能把干粮都出来。”
“王爷您瞧瞧，我们已经把蒸好的馒头装了十几布袋了。”
封煜往放置干粮的地方瞧，那里的布袋已经堆成小山了。
“还有那个叫炒面的东西，你们也别忘记做。”
“王爷，您放心好了。炒面好做得很，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出两锅，到时候给每个人发一罐。”
“嗯，缺什么东西你让人汇报上来。”
封煜看这里没什么事情，马匹也已经套上绳子蒙上眼开始拉磨，便带着人离开去审问王全。
***
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封地里的百姓和三四万人的灾民们已经挖出两三百米长、二十米宽的河道。
现在封地里的人都在称赞寒王是个为民造福、英勇无畏、守卫边疆的好王爷，没几个人再相信寒王殿下欺压百姓、骄奢淫逸、杀人如麻的传闻。
封煜带着人从河道边回来的时候，又在后门街巷里看到了正给小乞丐们分馒头和包子的顾言。
昨天顾言蒸了一笼包子，后来老侯他们也学着蒸了一大锅，可惜没有顾言做得好吃，不过吃起来也还不错。
封煜看着顾言和那四个小家伙有说有笑的样子，回头问封一，“我让你找的下人，你找哪里去了？”
“王爷，这在王妃身边伺候的人不说要知根知底，好歹要家世清白。咱们初来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属下去哪找一个家世清白的下人啊？”
“那你不会先在军中找一个小兵过去伺候？他已经自己收拾了三个月，难不成还要他自己动手洗衣做饭？”封煜皱着眉头，对于手下的低效率很不满意。
“王妃这身份，这名声，再加上军中都知道您不喜欢王妃，有几个人愿意过去伺候。”
“你要是再找不出一个能伺候的人，你就把自己打包过去伺候。”
“那也不是不行。”
封一撇撇嘴，千方百计让人喝药落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疼，知道人家身边没人伺候倒是开始心疼了。
顾言坐在门栏上看着这些小家伙蹲坐在自己面前吃包子，小小一只，扎着包子头，超级可爱，想到自己今天就要离开这里还有点舍不得他们。
“估计你们以后就见不到我了，我今天就要走了。”
“啊？！”
“哥哥你要走了吗？”
“对啊，今天中午吃完饭就要走了。”
听到哥哥要走，有几个年纪小的忍不住哭了。
“哥哥，不要走好不好？我们舍不得你。”
“呜……”
看到他们哭，顾言也想哭了。
原本还打算把他们带走一起去镇门西，谁知道去问了负责的将领，根本不让他带，嫌这几个小家伙麻烦。
不远处的封煜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紧皱眉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哭了？”
“估摸着是舍不得王妃，王妃也舍不得他们。”封一伸头看了一眼就猜出事情大概，“听下|面的人禀报昨天王妃去找范三说要带几个人上路，范三嫌麻烦没同意。”
“他怎么不来找我？”
封一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神色古怪，为什么不找您您心里没点数吗？
“王爷您日理万机，王妃哪敢打扰您。”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很违心？”
封一讪笑，“王爷您可别冤枉我，属下说的话比金子还真。”
封煜看了一眼还在哭的人，打定主意继续往前走，“他要是来找我说这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同意。”
封一没接话，就怕王妃根本没想起来您或者根本不想搭理您。
果然到了出发的时候，寒王也一直没有等到他的王妃来找他。
***
顾言坐在马车里还在想那四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他留下来的钱和食物他们能不能保住，就听见外面传来士兵驱赶人的声音。
“你们几个再敢挡路，信不信老子一鞭子抽死你们？”
顾言掀帘子朝外看，就看到那个叫范三的人正扬着鞭子要抽人，马匹旁边就站着小家伙他们。
顾言当即就怒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馒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