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我不饿！》随今

9、学霸特权

　　沈晏这一夜睡得相当的踏实。

　　那么多年来，他少有睡得那么香甜的时候，要不后背疼得他满地打滚，要不就是无休止的噩梦折磨，但是这天晚上一切都仿佛消停了下来。
　　小汤圆软乎乎的小身体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奶香味儿，像是安抚了一切涌动在内心蛰伏在深处的不安和焦躁。
　　一觉醒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通过玻璃窗，轻柔地铺洒在他的眼皮上的时候，沈晏坐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从来没有哪一个早晨像今天早上一样，那么让人精神充沛。

　　他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套上了那件洗的发白的宽大校服，转身一看，刚刚还睡得像一只肥仓鼠的小汤圆，也已经醒来，坐在床边晃着两条小短腿，眼睛纯澈而有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晏笑了笑，揉了揉小孩儿的白嫩脸蛋，手感贼好，说：“醒了？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把小朋友也收拾好，自己也洗漱完毕以后，沈晏关上了门，领着小汤圆沿着去往学校的人行道，转到了一家咖啡店。

　　“欢迎来到猫屋......咦，小沈你来啦？“

　　开门的老板娘一脸惊喜，朝着身后就是一嗓子：“苗苗，出来接客啦！”

　　身后窜出来的一只大肥猫也仰起头“喵”了一声。制服妹子孙苗苗高兴地探出了头，看到沈晏的当头，朝着这边挥了挥手，脸上泛起了一丝微薄的红晕，挂起了十二分明媚的笑容。

　　“沈晏，你来了呀！好久没见着你了！你没来，我们这儿的生意都没以前好了，好多客人都在问我们店之前那个帅帅的服务生小哥怎么不来了，都说专程来看你的呢，哈哈！”

　　沈晏以前缺钱的时候，来过猫屋咖啡店当过一阵子的服务生，因为人帅服务态度又不错，曾经吸引了一大票的女孩子过来消费。

　　那段时间曾经是他手头上最宽裕的一段时间，可惜学校查学生打工这块越来越严，沈晏不得不辞了这份工作。

　　沈晏：“最近事儿忙，实在抽不开身来这儿，还请大小美女见谅见谅。”

　　孙苗苗凑上前来：“见谅倒是不必啦，你以后多来这边走走就好啦，真的不考虑继续在这边打工了嘛，老板娘说要给你涨工资呢，是吧，老板娘！”

　　老板娘笑道：“那是肯定的。小沈的俊脸就是个活招牌啦。”

　　沈晏被调侃得都快不好意思了，拉着小汤圆：“小理姐，是这样，我这次来，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下......”

　　老板娘周理很是亲和：“我就说呢，今天是周一，该是要上课的时间你特意还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儿，小沈你说，我能帮当然得帮啦。”

　　沈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小汤圆推到自己面前：“能不能，帮我看下孩子？”

　　“哐当”一声，只见孙苗苗呆滞着直起了眼睛，一副被晴天霹雳劈傻了的模样，手里的铁制猫食盒掉在了地上，猫粮撒得她满脚下都是，几只贪吃的猫咪喵呜着奔过来夺食，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腿前一晃一晃的。

　　“啥？沈晏，你有孩子了？”

　　*

　　沈晏今早是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教室的。

　　哭笑不得地解除了自己再次喜当爹的误会，沈晏千叮咛万嘱咐小汤圆绝对不可以像上次在警局一样偷跑之后，这才一路飞奔到学校，成功地赶在响铃之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沈晏掏出自己的习题册，放到了前桌课代表的桌上，然后拿出干干净净如崭新一般的语文书，拍了拍同桌的肩膀，问：“多少页呢？”
　　同桌压低了声音：“九十八页。”
　　“谢了，兄弟！”
　　同桌默默地比了个那必须得棒棒的手势，回头瞬间又沉浸在题海之中不可自拔。

　　“又迟到。”坐在第一排的学习委员推了推眼镜，一副对班级乱象深恶痛绝的样子。

　　沈晏：“......”转头问同桌，“那人又发什么神经？”

　　同桌晃了晃脑袋：“谁知道呢，整天说这个骂那个的，整个人都变态了，该不是准高三生焦虑综合征？”

　　前桌转头挤眉弄眼道：“可能学习委员太关心你的学习了，重点照顾。”

　　沈晏呵呵一笑：“那真是谢谢了啊。”

　　其实除了学习委员以外，身边其他的同学们对沈晏总缺早读的现象，早就见怪不怪了。

　　谁叫沈晏是常年盘踞年级前三的大学霸，虽然每天都缺席早读，课本比谁都干净崭新，但是人家脑袋瓜聪明够牛逼，老师都对他没脾气了，谁还会有意见？

　　学霸的特权，有时候就是那么强势高调，你行你上。

　　班主任老师拿着课本，鹰眼般锐利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审视着他，打量的视线X光似得让沈晏浑身下意识地僵硬起来。幸亏老师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再一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同学们打开课本的第XX页，开始诵读诗歌——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 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

　　真是好大的一碗鸡汤。
　　被生活一直欺骗从未停止的沈晏，面无表情地翻了一个白眼，张着嘴跟着动嘴型，实际上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一点儿。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他浑浑噩噩地趴在桌上，作为消遣算着一道难度Max力学题，几分钟算完了他又没事儿做，翻开语文课本，给图片上的李白杜甫画上了墨镜和围巾。

　　忽然间，有什么人挡在了他桌前，沈晏一抬头，看到班主任一脸威严地杵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课本上十分潮流的李白杜甫，脸黑了一瞬。
　　“沈晏，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同学们闻言，以为班主任终于要对学霸沈晏放大招了，表情都纷纷变得十分八卦。

　　学习委员坐在自个儿位置上，幸灾乐祸地呵呵一笑：“我说什么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谁让他平时那么狂。”

　　沈晏临出门的时候，听见了学习委员的话，心里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心想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我没有脾气的啊？

　　班主任领着沈晏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都听说过他班上的这个特立独行的学霸，但是进办公室还是头一遭，加上沈晏本身相貌条件好，长得跟电视上的童星似得，可把平时没什么娱乐的老师们可给好奇坏了，像参观动物园里的猴子似得直瞅。

　　“老严啊，这是你班上的沈小同学吧？”
　　“真的长得挺好看的。”
　　“真是百闻不得一见啊。”

　　班主任姓严，也是个十分严肃的中年人，不怒自威，因为年轻时不慎伤了一条腿，所以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有些同学背地里都叫他“瘸腿老严”，没少被班主任罚过。

　　沈晏倒是一点也不怕这个看似严肃恐怖的班主任，因为他知道，平时到了放学回家的时间，班主任都会从抽屉里拿出粉红色系的毛线团，给他女儿织hello kitty的围巾。

　　别说，织围巾的技术还相当好。
　　那粗壮的大手掌，做着针线活也十分顺畅迎刃有余。
　　大概班主任糙汉的皮囊下，藏着一位贤惠少女。

　　班主任敲了敲桌子，浑厚的声音粗粗地响起：“沈晏，我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校外打工，有没有这事儿？”

　　沈晏面无表情地盯着班主任桌子上那一个粉蓝粉蓝的卡通瓷杯，和班主任粗犷的汉子脸十分不搭，他心想这事儿肯定是学习委员那货打得小报告，对此不屑得很。

　　沈晏：“老师，我这是勤工俭学。”

　　“勤工俭学，可把你牛逼坏了。”班主任抱着手臂说，“你打工的那个店，是不是正规的店子，有没有合法的经营执照，有没有拖欠你的工资？”

　　“有，都好，老板人也挺好的，老师放心。”沈晏笑嘻嘻地说。

　　班主任：“我是觉得奇怪，你学习好，每学期都有几千块拿，学费也免了大半，省吃俭用些也凑合着够，是不是学人家小女孩子们网购剁手了？”

　　沈晏尴尬一笑，他要怎么和老师说，他财运实在是烂到爆炸，每天不是莫名其妙地掉钱就是莫名其妙地被偷，饿到都快营养不良，正常人都不这样，过得日子那叫个像乞丐般清苦。

　　不，现在职业乞丐都富得流油，比他日子可潇洒多了。

　　班主任也很清楚沈晏的家庭情况，据说沈晏打小父母就不在了，现在的监护人是小叔一家，他记得高一开学那会儿来过一次，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像是十分紧张一样一直怂着肩一抖一抖的，以后凡是有家长会，都称有事不来，想必也是没把沈晏一个半大的少年放在心上。

　　“现在正是你关键时期，马上就要高三了，以后就是激烈的角逐，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老师能帮的自然会帮助你的，千万别不要意思，知道了吗？”班主任很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完了递过来一瓶粉红粉红的草莓酸奶，塞到沈晏手心里头，说：“早上吃饭了吗，喝点酸奶填填肚子。”

　　见是吃的东西，沈晏厚着脸皮接了下来：“老师放心，我现在没啥烦心事儿，就是在烦恼到底是要上A大还是华大罢了。”

　　“尽会油嘴滑舌，整天歪歪的想。”班主任笑骂道，“你要是能考那么好，那我也面上有光，快些回去上课吧。”

　　沈晏：“喳，学生告退。”

　　当沈晏回到教室经过第一排课桌的时候，学习委员呵笑了一声，表情古怪地说道：“瘸腿找你麻烦了吧？”

　　沈晏莫名其妙地瞟了学习委员一眼：“神经病。”

　　学委顿时得意了起来，说的话都带着一股酸味儿：“沈晏，你可真活该。像你这个样子，都是自找的。”

　　沈晏抱着粉红小酸奶，面无表情，踢了学习委员的小腿肚一脚。

　　他动作幅度不大且快准狠，一脚下去，立马见效，痛的学习委员嘴巴都歪了起来。

　　“瘸你奶奶个腿。”沈晏低声道，“腿疼的滋味儿，痛么？”

　　学习委员一咬牙，一字一句道：“算、你、狠。”

　　忽然地，一股莫名的寒气从四周逸散开来，冷得沈晏一个哆嗦，在他自己看不见的背部，那道蜿蜒的、深可见骨的伤疤微微地泛出血红的亮光，他感到自己眼前一黑，脑袋有片刻的眩晕，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当他眨了几下眼睛，视线重回清晰之后，只见学习委员那苦大仇深的面庞上，印堂处隐约地萦绕着几丝几缕的黑气和血气，显得他恼怒的神情越发地狰狞阴沉。

　　“沈晏，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