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开学果然最期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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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第一个工作天。
要是在香港，这天会是新学年的开学日，但是在日本却是第二学期的开学日，因为日本采用三学期制，有别于香港只分有上下两个学期。
东野熙难得没有赖床，闹钟一响，她准时爬下床，扫过乱成一团的床铺，眼底闪过一丝不舍，最终狠心扭头，大步如流星走出房间前往浴室洗漱。不料浴室早有人霸占了洗面台——大表哥的儿子佐助。
顶着妹妹头的佐助长着一张清秀稚嫩的脸，要不是仔细端详，还真难以察觉到他竟然是个男孩子。东野熙表示有时候会误以为家里无缘无故来了个座敷童子真的很困扰，有好几次她差些脱口而出建议佐助换个发型。
平时总是精力充沛的佐助如今顶着两只熊猫眼，萎靡不振地回头看了眼拉门而入的东野熙，没精打采地说︰「早安……」
东野熙微微一愣，疑惑问道：「你该不会是兴奋过度睡不着吧？」
闻言，佐助差点吞掉嘴里的牙膏，碍于对方是自己的长辈又是太祖父的爱孙，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球尽量不向上反的冲动，良久才吐出一句，「……你怎会这么说？」
东野熙对着外祖父为她精心挑选的粉红色牙刷挤出一丁点牙膏，理所当然地说︰「我看漫画里的主角都很期待开学啊。」
果然……
佐助对此只能说：「你漫画看多了……」
学生族跟上班族，谁会喜欢一大清早起床去学校啊。啊，差点忘了，大概弦一郎叔叔会很喜欢，因为他是每天清晨四点起床跟太祖父去道场打坐和练习剑道的老顽固。
东野熙正想发问，碰巧外头传来大表嫂的催促，两人匆忙洗漱完毕便回到房间更衣。大表嫂早已将她崭新的制服熨好，整齐地挂在墙上的挂钩。她还是第一次穿上旗袍以外的制服，立海大附属中学采纳西式制服，白衬衣配搭深蓝色的背心连衣裙，修身的设计更能凸显出少女的曲线。
她神情略微兴奋地盯着镜中人，正在思考做甚么发型。干脆抛弃以前中学规定的两条麻花辫子的土气发型，改为把头发上下分开两半，脑袋顶着两个小巧的丸子，剩余长发则放下来梳好，再整理一下浏海，提起书包快速跑向饭厅。
真田家早已齐集于饭厅，大家一言不发地吃着舅母和大表嫂做的日式早餐。东野熙惯性一进门便放开喉咙大喊道：「——大家早安！」
所有人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过来，毕竟东野熙过于豪迈奔放的举动，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无论怎么劝也劝不听，所以很干脆地放弃了。唯独一个人依然没有死心。
外祖父尽管脸上不悦，但是语气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反而隐约带着一丝溺爱，「小熙，女孩子讲话要斯文得体些，你这样成何体统？」
正在安静喝汤的佐助忍不住偷偷多看他的太祖父几眼，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大声讲话，铁定被骂个狗血淋头，哪有这么温和的训话，所以东野熙绝对是特别的存在。
「嘿嘿，知道了，外祖父大人。」东野熙傻笑着扯开话题，在外祖父面前转了一圈，展示新制服，「怎么样？好看吗？」
在场几位成年人笑得十分慈祥，东野成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掌声连连，「好看好看！我女儿穿甚么都好看！」
舅父眼底里尽是怀念，温柔笑道：「小熙愈来愈像幸子了，想当年幸子第一天上学也是在大家面前转圈，让大家看看她穿上制服的模样。」
外祖父默默点头，表示认同。幸子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被香港来的臭小子给拐走了，还被带到距离日本这么远的地方。哼，那个东野成俊真是讨厌。
「好了啦，小熙，赶快坐下来吃早饭，不然上学要迟到了。」舅母见时间不早了，走上前搭着东野熙的肩膀，把她推到饭桌前。
桌上已摆放一份热腾腾的早餐，东野熙已经被称赞够了，心满意足地坐下来举起汤碗，把散发着热气的面豉汤一饮而尽，旁边的真田皱眉道：「小熙，慢慢喝，还有时间。」
东野熙冷不防被吓一跳，「咦？小弦，你不用去练习吗？」
「今天是开学日，所以早上休息，明天才正式开始。」真田对于东野熙间歇性失明毫不在意，提醒道：「食不言，寝不语。」
被下了封口令，东野熙唯有默默低头吃饭。
对面的佐助忍不住偷偷多看真田弦一郎几眼，虽然太祖父管不了东野熙，但是比她年长几个月的弦一郎却治得住她。从小就爱捉弄弦一郎的佐助不禁对这位叔叔多了一份尊敬。
佐助默默许下承诺，从今开始要尊重弦一郎叔叔，停止任何恶作剧。
真田家的气氛总是如此严肃沉默，东野熙仍不习惯。终于捱过宁静得过分的早饭时间，该时候出门了，要上班的上班，要上学的上学，家里只剩下外祖父、舅母和大表嫂三人。
真田站在玄关处等待珊珊来迟的东野熙，趁这空档，不由得陷入童年回忆，表妹在香港出生，只在暑假才过来日本探亲，九月开学前就要回去香港，所以从未想过他们兄妹二人竟然可以一起上学，他向来绷紧的嘴角难得放松下来，止不住笑意地微微上扬。
待东野熙匆忙跑过来，真田发现她嘴角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饭粒，他没好气地摇头，伸手替她轻柔地抹去嘴角的饭粒，「女孩子不要这么粗心大意。」
跟在身后的佐助又忍不住多看这对表兄妹几眼，表示东野熙在真田家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佐助就读的小学跟真田他们的方向不一样，于是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别，真田领着东野熙过马路时，忽然说：「今天只有开学典礼，所以中午就可以回家去了，但是我放学后还有训练，所以……」
东野熙顺口接话，「所以等会我得自己回家。」
真田就是不放心她一个回家，因此提议道：「不如你在学校等我吧，我怕你记不住回家的路。」
「不要，等太久了。」天知道真田这个网球痴要训练多久。
「小熙。」
「……好吧，都听你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证明真田的担心是正确的。东野熙搬来真田家几乎有两个月，可是她却对附近的环境一概不知，所以沿路上她一直拿出手机拍照方便认路。
她不能老是依赖其他人，就连小学生佐助都能自己上学放学，更何况是她，都已经是中学生了，总不能让别人担心，所以她要成为独立的女生。
东野熙长得矮小，双腿自然没有快要迈向一米八的真田来得长，她努力伸出小短腿想要追上真田，急步跑了几下，走在前头的真田终于发现她的腿是真的短，于是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让她容易些跟上，万一她走失岂不是更麻烦。
先不说其他人，真田肯定被祖父大人狠狠骂一顿，连带日后的剑道晨练也不晓得会受到多少折磨……
一想到祖父大人盛怒的模样，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真田稍不留神，转头一看，东野熙居然跟着别人走掉了，幸好走得不远，真田吓得赶快扯着她的衣领，气冲冲地喊道：「小熙！」
东野熙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讪笑道：「抱歉……因为那位美女手里的饭团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小熙……」真田的怒气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经过此事，真田决定以后出门一定要牵着东野熙的手，免得她又被别的东西给勾走了，而且今天绝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回家。
幸村精市背着网球包，笔挺地站在月台等候下一班电车，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真田这时间应该快到车站。自去年入学以来，因为他们都在同一个车站坐车上学，所以顺理成章相约一起去学校，沿途还可以商讨如何改进网球部的整体实力。
网球部部长和副部长真不好当。
果不其然，身后响起一个沉隐得像成年人的声音。
「幸村。」
但是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疲累的样子。
幸村转头看过去，只见真田牵着东野熙徐徐走来，黝黑的大手牢牢包裹着一只白晢的小手，比真田矮上一大截的东野熙不满地扁着小嘴，极不情愿地瞪着真田，简单涂上润唇齿的粉唇嘟嚷道：「小弦，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牵手……」
真田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由得严厉地低吼道：「要是不牵着你，你又不晓得走到哪里去了！」
「我……」东野熙自知理亏，赶紧闭上嘴巴，免得真田动怒。
幸村褐色的眼珠在二人身上来回转动，不用多言也知道东野熙差点走失，他笑盈盈地说： 「好了好了，真田，我会帮忙看着小熙的，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
万一他们俩牵手的模样被其他同学看见，也不知道要说成甚么样了。
这年头，当哥哥的真困难，真是辛苦真田了。
真田意识到车站有不少同学，这才松开手，但仍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又自己走开。」
「是是……」东野熙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不是说真田不好，而是有时候他比老妈还要老妈。
幸村家里也有个妹妹，但他从不会过分紧张妹妹，可能是因为妹妹的个性用不着他操心的关系吧，所以他不太懂真田和柳生为甚么会是妹控。
瞧见东野熙气鼓鼓的圆脸，他忽然心血来潮，想欺负她一下，因为她的反应很好玩，于是坏心眼地说：「小熙今天没有赖床哦，果然是长大了。」
「我从不赖床。」东熙野不悦地瞪着幸村。
这家伙又来了，老是拿她打趣。
「是吗？」幸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我怎么记得有一年暑假，我们两家约好去溪边露营，真田家的小妹妹因为赖床，所以比约定时间晚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这人到底有多记仇……只不过害他少了跟真田相处的时间，竟然一直记着。
东野熙无言以对，再次理亏，不发一言，赌气撇开脸不去看幸村欠揍的笑脸。
真田觉得心好累，为甚么幸村每次见到东野熙都要作弄她，结果他每次都得自掏腰包买零食给东野熙让她消气。
他尝试打圆场，结巴巴地为她辩解道：「那次是因为我吃错东西闹肚子了……才晚了出发，所以……不是小熙问题……」
「……我只是说笑而已。」幸村再次领教真田的妹控程度不比柳生的低，甚至还为了她撒谎，还是不拿真田最宝贝的表妹来打趣了。他上下打量了东野熙一身整齐的制服，感觉非常新鲜，「小熙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真好看。」
这不是作弄，而是真心话。
东野熙立即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眨着眼睛兴高采烈地说：「对吧对吧，你也觉得好看啊！那么，你为甚么觉得我穿得好看呢？明明学校里穿得都是一个样子的。」
幸村没有预计到她会来这套，一时间不晓得如何应对，于是搬出耳熟能详的敷衍答案，「因为小熙很可爱？」
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反击，东野熙反而顺势说：「没错！因为我人美穿甚么都好看！」
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幸村脸上的笑容凝结了，垂在两腿旁的手情不自禁地握成拳头。
啊啊……他真的好想一拳打过去啊……为甚么东野熙讲话总是这么欠揍？而且一别数年，欠揍程度更上一层楼。
立海大附属中学。
神奈川悬较为有名气的私立学校，由中学、高中、大学一贯教育，即使说只要考进了中学部，基本上已经半个人踏入大学，只要成绩不算太差都能顺利升上大学。
东野熙开始考虑升学问题，到底是留在日本升学还是回去香港继续学业？
其实她到哪里学习都是一个模样——要死不活的。当然要选在一个好人帮忙的地方学习，比如说日本。在这里有年少老成的小表哥帮忙补习，偶尔遇见他的队友又可以求助，在香港只有她一人，她那些朋友都是不靠谱的混蛋，还是留在日本好。
东野熙跟随着真田和幸村踏入校园，沿路一直有人向他们打招呼。虽然早已听闻他们网球部正选都是校内名人，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的人气堪比艺人明星，不只是同年级的同学，甚至高年级的都粉粉向他们挥手。
她看得目瞪口呆，傻里傻气地问：「你们是大明星吗？」
由他们带领的网球部连续两年夺得全国大赛冠军，得到的掌声欢迎比大明星还要热烈，原来为校增光就能成为名人。
幸村从容不迫地跟众多支持者打招呼，还能挤出几个字，回道：「当然不是。」
走在后头的真田瞧见这盛况，脸色都暗了好几个色阶，与其说他讨厌被人披星戴月的感觉，倒不如说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应对过于热情的支持者。去年全国大赛拿到冠军，一起拍的团体照，他都酷酷地故意撇开脸不看镜头，说白了就是害羞。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低着头，下意识想要压低帽子遮掩脸上的羞红，却发现他头顶上空无一物，脸更红了，热得都快熟透了。
真田和幸村好不容易甩掉热情的支持者，拉着真野熙来到教职员室。他们一踏入教职员室，立即受到老师们近乎狂热的欢迎，无一是在恭喜他们又在全国大赛夺得佳绩，最终要由教导主任现身逐一训话这群爱热闹的教师，才终于进入正题。
一个年轻的男教师总算找到空档，来到东野熙面前温和笑道：「东野同学，你好。我是B组的班导，福山老师。」
「福山老师你好。」东野熙尽管曾经是问题学生，但是对着如此帅气温柔的老师还是会以礼相待。
福山老师瞥见仍呆在原地的真田和幸村，不禁疑惑问道：「你们两个不打算回去教室吗？」
「啊，抱歉，老师。」幸村如梦初醒，赶紧拉走一脸忧心的真田，一看就看出真田在担心甚么，安慰道：「安心吧，福山老师人很好的，而且小熙跟我同班呢。」
真田的脸色有所缓和，但是仍对幸村郑重地说：「小熙刚转学过来，甚么都不懂，所以要拜托你多照顾她，麻烦你了，幸村。」
「虽然香港跟日本的校园生活截然不同，但是我相信小熙很快就会适应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幸村再三安慰。
以东野熙乐天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交上朋友，班上的同学都很友善，而且真没想到她会被编到B组，往后的校园生活一定很有趣呢。
想到这里，幸村送走真田后，面带和悦的笑容，心情轻松地走向二年B组的教室。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开学果然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