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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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咚。乒咚。乒咚。
她看到父亲蹲在草坪上除草的背影，阳光很灿烂，他穿着深蓝T恤和棕黄色的短裤，带着一顶草帽。
Maria，你想吃点饼干吗？
妈妈的声音，模糊而遥远。
是的，我想。
她转过身，房子白色的油漆反射的光线有些过于刺眼。
穿着围裙带着隔热手套的妈妈打开了门，微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她想要抬起手，手腕传出一阵剧痛。
她捂着手腕。
整个世界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归于一片墨色黑暗。
她猛地睁开眼睛。她的头很晕，脑子一片混乱，几乎分不出这是梦的延续还是真实的世界。
过于安静了。
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乒咚。乒咚。
身上很冷，她蜷起身体，身上除了一张霉味十足的毛毯什么也没有，左手不能动，被大概是手铐的东西铐着，手铐的另一头铐在一根冰冷的铁管上。她的手腕磨破了，火辣辣的疼，但没有流血。
她感受到身体的无力和意识的涣散。
那些人给我用了药。
“有人吗？”她用沙哑的声音叫到，她发出声音比她预想的要小，有些沉闷。没人回答她。
这个房间并不大。
她在周围有限的活动空间里摸索，墙壁和地面都很粗糙，除了她身下的褥子，身上裹着的毯子，固定在墙上的钢管，她左腕的手铐，什么也没有。
她的衣服和手机大概被人拿走了。
她膀胱胀痛，不知道已经昏迷了多长时间，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关系，胃里虽然空空如也，却没有很强的饥饿感。
她不能抑制自己浑身发抖，于是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一点，额头靠着墙壁，粗糙的水泥触感并不舒服，但能让人稍微清醒。
他们不会让她死，他们还需要她的内脏，所以她不会等太久。
她必须保持体温和意识的清醒，然后找到机会逃出去。
Tony和Steve开着车围着B·I·Hummer医院绕了一圈，他们终于在医院后面发现了一条阴暗的巷子，狭窄的巷子夹在两栋建筑之间，墙壁陈旧，有陈年雨水留下的痕迹，地面留着污水和少量垃圾，一只黑猫正在垃圾里翻找食物，它感觉到他们的靠近，抬起头看了几秒后，从他们身边窜了出去。巷子深处是一扇生锈的金属网大门，大门内部有一栋有些年头的黄白相间的两层建筑，这里光线并不好，关闭的窗户里只有被锈迹斑斑的白色窗栏分割成块的黑暗。建筑前面是一块挺大的空地。
“我们翻进去？”。Tony打量着铁门，估计了一下落脚点。他有点紧张。
“不用，这么简单的锁还难不倒我。”Steve转头对他笑笑，那是令人安定放心的笑容。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钢丝线圈，将它拗成需要的形状，他相当专注，盯着锁眼小心的来回抽动变换位置，一分钟内，铁链锁咔嚓一响，被打开了。
Tony抱着胳膊监视着周围的情况，他确定他没有来过这里，烧东西的气味和垃圾腐败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令人作呕，这味道让他莫名的熟悉和恐慌，但金发恋人强大而温暖的存在稳定了他的情绪，又让他产生了面对任何情况都没问题的安心感。
Steve把铁链打开丢在地上，推开大门。他的运动鞋踩在水坑里，啪唧一声，溅起少许水花。
Tony站在他后面，也紧跟了上去。
他们绕到这栋建筑的正面——它是个L型的建筑，一楼的一半部分只有立柱，另一半则更像是一个中型仓库，只有一扇铁门。二楼的几个窗户玻璃破了，房间里的黑暗就像黑洞，孕育了未知和恐惧。
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型垃圾处理厂。
站在正面才能发现，他们眼前的建筑，正是J·H暗黑系列画作内容之一。
周围建筑高耸，也没有额外的照明，加上画作的心理暗示，昏暗冷清的建筑物很容易令人产生鬼影憧憧的错觉。
Tony吞了口唾沫，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耳鼓膜突突作疼，瞳孔也因为即将来临的真相微微收缩。
有个一直压在心底不愿去深思的猜测像魔豆的种子突然破土而出，以不可抑制之势冲入脑海，伸枝绽叶。
两年前的圣诞夜，一切事情的开端都在那个时间点，Bukcy被这个器官贩卖组织谋杀，伪装成卍字杀人狂的“杰作”，他在同一时间受伤，接受心脏移植。
然而Bucky的尸体至今没有找到躯干部分。
而现在，他们即将发现真相。
他们也许会发现尸体，也许不会，但是他们有最有利的证据，那就是Steve长时间保存起来的，Bucky不完整的尸体部分，以及他移植而来的心脏。
如果他的心脏真是Bucky的，DNA会将这两者联系起来，那么这就是无人能辩驳的、铁一般的物证。
Tony知道，他的血型和Bucky是一样的，以Steve的细心，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始终像逃避一样，谁也没提过这种可能性，进而去申请进行相关的化验检查——虽然Tony有权拒绝这一项检查，即使是法律也无法强迫他。
Tony看着Steve。
他毫不怀疑Steve对他的爱，但他也知道，Bucky对他的恋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多么深刻的感情才能让他坚持本我，从地狱里爬出来，忍受巨大的痛苦保持着爱人的尸体，在面对渺茫的希望和不断的失望坚持继续调查下去。
这已是一种执念。
Tony想，自己站在Steve的位置，他大概不可能做到这么多——也许两年前他就会让Bucky入土为安，然后接受他被卍字杀人狂杀死的事实，逃避，然后让时间淡化一切。
如果这次还是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
“Tony，你怎么了？”Steve发现了他的异常的沉默，转过头来望着他，并伸手扶住他一条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我真能忍受失去他的可能吗？
Tony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没事。只是真相似乎就在眼前，让我有点紧张。”他故作轻松地说，“要进去看看吗？”
“我们不应该进去了，贸然闯入可能会破坏关键性证据。接下来应该联络警方。”
“你说得没错。”Tony回答道。
“如果拿到证据，撬开Orly Creel的嘴，我想我们就能找到Maria了。”Steve拿出手机，接通了Natasha的电话。
Tony攥紧了拳头。
援救Maria刻不容缓，如果在这间垃圾处理厂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关键性的东西，那么他会申请在他得来的那颗心脏上寻找证据。
这一切应该有一个结局，即使不那么完美。没有结局，就不会有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