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Parado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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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
他们在一家高级超市的休息区，艾琳·欧文斯咬着那根注入姜汁汽水的吸管，保持盯着他的姿势已经五分钟了，中途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你拿我当锻炼眨眼时间的训练用具吗？我可不是那些石头。”
“什么？当然不是……”她嫌恶地挥了挥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回忆，复而睁大双眼，“你又是这个表情。”
“什么表情？”
红发女巫低下头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后把屏幕举到他鼻子底下示意道：“这个表情。”
“……那是条柴犬。”
“我知道，但是人类和动物的面部肌肉表情可以具有高度相似性。”
“So……you‘re trying to insult me with Science？”
“What？No！” 女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收起支撑在下巴的双手，略微不自然地转了转眼睛，“就是……你在进酒店之前也是这个表情。显然原因不是我，所以我不知道你跟韦恩是不是有什么……呃……恩怨？”
“我不知道你那个【显然的】因果逻辑是哪来的（I don't get your【clearly】part logic）……但我和他关系不好。”
女巫听罢挫败地趴在桌子上，小声道：“你跟谁关系不好就去调查谁？他保险柜的位置，还有他仆人采购会去的地方？”
“Not now，而且别忘了我也查过你。”
艾琳身后一男一女的闯进了他的视线，杰森简略而快速地扫视一圈，目光没有停留太久。
他们穿着颜色和样式都十分统一，看得出所属同一公司……
然而并不需要接着再判断什么，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姓氏。
捂住了艾琳喋喋不休的嘴，他认真地看向那双迷惑的蓝眼睛：“来活了，到你施展魔法的时候了。”
杰森·陶德发誓，那是他当天说过的最后悔的话。
因为她的魔法显然把他们俩引入了……另外一个领域。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比复活还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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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聋了还是你确实在建议我们去偷韦恩的东西？”
“Shhhhh！”
她让杰森收声的模样看起来滑稽又古怪，因为肉眼上来说现在并辨别不出她的五官，更何况她还顶着别人的壳子。
幻身咒让他们两人现在像变色龙般栖息在这栋庄园里，可艾琳还用了点别的，导致他觉得有点……冷。
杰森没控制住自己搓了搓手臂。
“你把温度降下来了。”
“是的，因为那天晚上有人戴着红外测试仪堵我，所以我把我们体温调成了室温。当然，还有无声无息，根据上次的经验，我不想挑战这里到底可能有多少监视器……要我说，这宅子的主人绝对是个控制狂。”
说到这里，艾琳嫌弃地咂了咂嘴。
“……还用说吗。（Tell me about it）”
杰森嘲弄地应了一句——他对于这点可以说是实打实的感同身受。
然而同时他意识到，他被艾琳的话题成功带跑了。
“你还是没解释我们为什么要去偷东西。”
“Emmmm……非常复杂，我说过嗅嗅喜欢珠宝，但我确定这种生物没有开锁的能力，但是你又百分百看到了韦恩的项链……所以……”
“所以一定是其他人偷的。”
“Bingo。”即使用着男性声线也没阻挡她语气愉悦，艾琳顺手用魔杖敲了下东翼大门的锁。
“但你没办法确认我们现在的行为是「正确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说这十分复杂，毕竟涉及到时间、地点、人……”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杰森飞速闪进屋内，企图把自己整个人贴在墙面上，好像这样就能隐形似的，“我们没空去探究这中间到底有没有其他因素涉入其中，这是能钻的最好的空子了。”
“因为只有这段事件过去的我们没参与过，你不知道细节，才能自由发挥是吧。”
“Correct！Wow……Jason·Todd。”她惊讶地低头看着他……介于伪装身份的身高差，可声音里的兴奋依旧无法掩饰，“我得说，你确实是我见过适应时间旅行这么快里最聪明的人类。（I must say，you're truly the cleverest human being I've ever met with fast adaption to time travel）”
杰森没有出声，这栋宅子能勾起回忆的地方太多了。
而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
他知道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墙角的花纹，壁上的装饰，某面看似毫无问题的墙面其实在哪里有处凹陷。
“Well……我们来看看……”
不管什么型号，多么精密保险箱都仿佛能轻易在艾琳手中那根木棍下屈服，她看着保险箱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就差吹声口哨。
“如果我是小偷，这某种意义上解释了为什么嗅嗅只偷了珍珠项链。”
女巫直奔保险箱而去，杰森却看向了别处。
房间里大多数的家具和物品上铺上了防尘的白布，这间房间某种意义上可能被当成了储藏室使用，他轻轻揭开其中一侧布的边角，露出巨大的瓷器。
有点……不大对劲。
基于一种近乎是被训练出的本能，他对于被窥视和视线十分敏锐……艾琳那种正大光明的除外，她恨不得拿个喇叭让人注意到她。
这是那种阴测测的，被监视的感觉。
他当年撬蝙蝠车胎都没这么吓人。
即使还是白天的午后，一股冷意还是漫上后背，他贴近艾琳小声催促，“拿了东西赶紧走。”
“OK，got it。”
女巫没有拖拖拉拉。
她也知道他们不适合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这段时间好钻空子，可同时意味着不稳定性极高，可能有别的仆人要来东翼，包括那位管家和布鲁斯·韦恩本人。
但他们听见了脚步声。
艾琳被杰森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拖拽到窗帘后面，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透过布料的罅隙看到了来人。
安娜，那个短发女仆。
小姑娘来这显然是为了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她似乎很惊讶于内室的门是开着的，但基于本分，还是推门进来扫了一眼。
“Hello？”
安娜小声地问了一句，可是不会有任何人回应她。
东翼正常来说只有波顿太太能亲自负责，潘尼沃斯先生不喜欢别人接触这里，她来这里只是因为今天人手不够。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安娜又谨慎地扫视了一圈，没有触碰任何东西，确认没有异样，才退了出去锁上了门。
艾琳顺着窗沿差点原地蹲下，她甚至能感觉到衬衫后背变得湿漉漉的。
原路返回风险太高了。
抹了抹冷汗，余光瞥过窗外的灌木丛，她转头对杰森提议：“要试试捷径吗？（wanna try short path？）”
而在幻影移形时，开门声再次响起。
消失之前，女巫好像又看到了那姑娘的脑袋。
“你那么确认她会回来？”
他们幻影移形到了之前的吸烟区附近，女巫在楼上瞄准了一块灌木丛，高度恰好能遮住他们俩蹲下时的身影，又是个视觉盲点。
幻身咒的效力正在消失，温度也逐渐如常，手里那根珍珠项链几乎沾上他的体温。
“只有我们在的那扇窗户一边的窗帘拉下来了……她走之前那个怀疑的表情就没消失过，我知道这种人的好奇心，毕竟如果我是她……我估计也抗拒不了。”
就像没人能抗拒走进那个蓝色警亭一样。
艾琳低声解释着，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掐紧五指攥成拳，感觉指甲掐进肉里对于现在的她是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杰夫·安德森的指甲修剪得很平。
被忽略的某种逻辑终于重新接上大脑，艾琳低头看了一眼双手。
它们属于她本人，而不是杰夫。
复方汤剂的时间到了。
“eugh！别现在来这出！”
女巫有些烦躁地怒斥了一句，但是身体并不听使唤，她拼尽全力才把咒语释放出来。
“有人过来了。”
“what？”
杰森没功夫再去管艾琳此刻的状态——拎着包的黑发男人看到这边有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疾步赶来。
那张面孔出现在这几乎算半个奇迹，杰森想。
基本不需要他们俩再去费劲找什么别的机会，因为他完全明白了女巫那句「这是最好钻的空子」的用意。
英国男人嘴角一挑，礼貌地询问道：“Miss，抱歉，我有点迷路了，能告诉我主宅方向应该怎么走吗，我需要见布鲁斯·韦恩。”
“当然。”
顶着姑娘壳子的陶德略僵硬地露出微笑，跨出灌木丛。
这种经历还真他妈是新鲜，他人生经历里自己就没这么「热心过」。
杰森不知道他脑子里这时候到底塞满了什么情绪和想法，不过他很确定除了面前笑眯眯的男人，没人盯着他看，女巫又属于异常状态。
不然他真的想扣掉任何看到他这个模样的人的眼睛。
在对方看向他指路的指尖时，杰森顺便松开了握着项链、位于对方手提包上方的左手。
那串珍珠项链就像落入其他平行宇宙的口袋一样，消失起来都用不上半秒。
直到青年顺着他的指路方向消失，杰森才有种这倒霉差事总算能结束的感觉。
他觉得筋疲力竭，不是为这十几秒的角色扮演，而是从昨夜到现在的信息过载和各种意义上的意外都让他感觉到另一种不同意义的心累。
就这样，他对始作俑者还是什么都没做，非要说有什么过分行为，顶多是呛了她一口烟。
好像他的容忍度一夕之间，随着女巫的离谱行为等级而平方式加倍扩大似的。
我他妈疯了吗？杰森想。
但介于他们还在韦恩庄园，他打算把脑子里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后扔扔。
沉默半晌后，他听到自己克制又理智的声音，“所以……结束了对吧。”
“我想……应该是的。”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属于艾琳·欧文斯的声线，她穿着那套明显大了几个号的衣服，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就像午夜魔法失效，穿着破破烂烂、踩着南瓜出现的公主。
“过了十二点是吗，Cinderella？”
“严格来说，我觉得自己的形象更符合仙女教母。”
面对他的调侃，艾琳皱着眉用魔杖敲了下自己和杰森的衣服把它们变回原样，“唔……除了你还没变回来之外，我们应该没有更多……问题了？没有悖论，没有让人不快的蓝色闪电，原型那两位被你非常友善地放在了车里第二排，顶多再过十五分钟他们应该会醒来，我在这一小片也用了麻瓜驱除咒……要我说，现在应该打卡回家。”
女巫的嘀嘀咕咕和奇怪名词。
这场面正常应该能让他放松下来，但杰森并没感觉到窥视感的消失。
相反……那感觉变得更强烈了。
他不得不重新开始整理思路，回溯那股如影随形的恶寒感来源。
“女巫，我们刚刚去的房间，里面家具都被白布罩着。”
“对的……除了家具好像都是工艺品和装饰？我没掀开看，不过我记得有跟我差不多一样高的花瓶还有……”
她低头拿出兜里的《面纱》，紧接惊恐地看向杰森身后。
“雕像。”
杰森冷静地把她没说完的话补充上，因为他看到了灌木丛里站在艾琳身后龇着牙、凶相毕露的的另一尊。
“……OK，好消息，这某种意义上证明了我们绝对做了正确的事情。（good news，we definitely did the right thing，this is the best evidence。）”
女巫小心地靠近他，她右手轮换着遮住一只眼睛，来靠另一只盯着天使。
“Great……你想过这情况吗（have you ever pictured this part）？他们看起来……可不怎么高兴，我们打扰到他们用餐了，是吧？”
“说实话，我有……”
艾琳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保持不眨眼睛同时，努力用飞来咒找到了探测器。
无声无息咒显然足够精妙，因为那玩意被拿出来时才哔哔哔地响个不停，转起的灯光显示它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
杰森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他总觉得女巫离他越近，那东西响得越频。
“你抓紧我，老规矩，别眨眼。”
熟悉的味道通过拥抱浸了他一身，在艾琳正面跳着攀上他肩膀的时候。
杰森发现自己熟练地接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9. Parado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