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修罗场日记一（9） ...
-
这一场大戏看完，乐康可以说是收获颇丰。最明显的就是那根一直是淡蓝色的能量条如今十分可喜可贺的涨到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并且从原本的淡蓝色变为了深蓝色，八八原本看戏看得晕晕乎乎，看见能量条的变化之后直接满血复活，最近几天都在傻呵呵的笑。
但是乐康最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最近的岗都是拜托大哥们帮他站的（赵大哥和王大哥抢着站岗的举动也给他涨了一点能量条），就是为了理清思绪。首先，应该算是剧本女主的柳瑶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的主角光环，对季月下杀手也好，入宫不久便抚养先后皇子也好，现在看来都是有原因的。甚至乐康有个大胆的猜测，皇帝之所以将小皇子放在柳瑶宫内抚养，是因为柳瑶跟先后有血缘关系，从之后柳瑶也生下了几个儿女，但最后继位的是小皇子而不是柳瑶亲子这点，以及那晚皇帝对柳瑶略显冷漠的态度都可以看出。想通这些之后，乐康有些放下心来，看到能量条上涨他当然也很开心，但能量条的攒满应该也代表着他会离开这里去下一个世界，皇帝对小皇子的在意起码能保证小皇子之后的生活不会太难过。
解决完儿子（？）今后的成长生活，乐康接下来故意在季月来探班时战得离她近些，然后装作不经意被赵王两位大哥发现，果然看到了能量条的浅浅波动，虽然十分轻微，但也足够让他确定一件事了。从遇到八八开始，乐康就一直在想，所谓的修罗场能量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本对于“修罗场”的常用的引申定义，应该是指人际关系的错综复杂，尤其指恋爱关系当中的，比如剧本中的柳瑶，看起来就像一个现代社会说的海王，而每次能量的波动都伴随着争端，那到底是争端本身算是八八能收集的能量，还是别的东西呢？
乐康猜想，那应该是“情感能量”。
在淑贵妃和三人对峙时，勉王说到“马氏”，以淑贵妃的性格，大概是不屑于记得自家下人的名字的，就算她记得，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悔改之心，所以能量条没有变化，而当柳瑶开口，并且说出小皇子的名字时，能量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开始飙升，这一变化，应该就是因为淑贵妃的情绪发生了极大的起伏。
“原来小皇子叫‘浩桐’啊。”青年小声嘀咕着，有些出神。小皇子现在应该已经被从冷宫中接走了吧，他上次留下的吃的和暖炉，也不知是被他拿走了，还是被其他宫人或者野猫捡走了。
“乐康！你听说了吗！？”
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了，懒洋洋躺在床上的青年倒也没受惊吓，依旧大大咧咧地敞着胸口，拖腔拖调得：“听说啦，朱将军因为谋逆被下放天牢，不日问斩，淑贵妃自觉无颜面对圣上，自己一尺白绫自尽了，是吧？”
“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的······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就是被奸人设计流落在外的先后之子回宫的事？”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来人看他不慌不忙，不由得有些迷茫地停下脚步，“那你也知道皇子一进宫就指名道姓要求你做他太保的事？”
青年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啊？？？”
来通知他的王侍卫见他一副猫被踩了尾巴似得浑身炸毛的样子，总算满意了：“来的公公催的急，让你现在就去，说是殿下急着找呢。”
去见小皇子的一路上，乐康都是浑浑噩噩的，直到他真正来到小皇子面前，听到对方依旧用着冷静到毫无波澜的声音让其他人退下后，他才稍稍回了点神。
“臣见过殿下。”乐康也不知道自己行礼有没有行对，硬着头皮作了揖。
“你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来？”皇子问完，又道，“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抬起头来。”
乐康这才直起身，看见端坐在上的小皇子，已经穿上了一看就华贵舒适的合体新衣，脸色也比在冷宫时好上许多，突然莫名地眼眶一酸，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臣近日身体抱恙，所以······”
他一边胡乱回话，一边在心里和八八感慨：“咱的娃总算是吃饱穿暖了，瞧这小脸都比以前红润了呜呜呜，八八，我好欣慰哦。”
八八也很开心：“都是部长的功劳！要不是部长救下了季月，勉王还不知道要查多久才能抓到淑贵妃的把柄呢！”
乐康有点不好意思：“那倒也没有啦······”
“他们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太保，负责保护我，教我武艺，”小皇子好像是从高大的座椅上跳了下来，乐康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在不断靠近，“你今天可以好好休息，还有，你是我的老师，所以不要像他们一样，只顾着低着头。”
乐康的下巴被凑近的小皇子轻轻捏了捏：“以后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
乐康：？
“好的殿下。”
“只有我们两人时叫我桐——浩桐就好了。”小皇子牵起他的手向外走去，“皇帝说我年龄还太小不能单独居住，现在暂时还只能住在柔妃殿里，不过他也答应我，十五岁时便让我出宫开府，到时你要和我一起。”
他们没走出去多少步就到了一扇门前，推开门后，小皇子向他介绍：“这是我们的房间。大概要住两年左右。”
“殿——”后面那个字在小皇子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吞了回去，乐康有点头疼，“浩，浩桐。”
“嗯。”
“陛下允许你跟我住在一起？”
小孩点点头。
“······允许我们一起住在柔妃的宫里？”
“你不是柔妃的亲弟么，”小皇子理直气壮，“而且这和住谁宫里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要和我住在一起。”
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和你住一起啊！！！有规定皇子的太保要和皇子一起住吗！！！没有吧！！！
八八倒是很快乐：“部长！我们最后还是成功到柳瑶身边啦！观测修罗场又比之前方便了不少呢！部长真是英明神武！”
乐康被牵到那张看起来够睡四个他的大床边，依旧觉得浑身变扭，这种变扭一直到他被突然涌出的几个太监扒掉了外衣，再被小皇子按在床上时变得更严重了。
“不要多想，”坐在床边的小孩此时额间一条暗红绣带，明明年纪还小，却穿着一身沉闷的黑色长袍，更加衬得他眉目冷淡，俊秀如画，“好好休息。”
乐康刚想说些什么，就觉得一股睡意上涌，不知道是因为床铺实在惊人的舒适，还是因为小皇子看起来惊人的可靠，几乎是在下一秒，他就沉进了黑甜的睡梦中。
乐康这一觉睡得可以说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八八中途想要叫醒他起来吃晚饭都没能做到，而皇子也很贴心，让他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日的早晨才将他叫醒，乐康醒来时只觉得这几个月来日夜颠倒的疲惫都被抹消了，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已经梳洗好的皇子正等着他一起享用早饭，吃饭时小皇子的饭量着实让乐康吓了一跳，刚开始看到量时他还感叹统治阶级的奢靡呢，没想到下一秒小皇子就用既优雅又快速的动作将食物扫荡一空。
“柳太保，我们今日便开始学习吧，”吃完饭的小孩漱过口，等到乐康也吃完，才沉静地开口，“孤今日想学御。”
御，君子六艺之一，也就是骑马。乐康有点担心：“殿下，学御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孤已十三了。”小孩无语地看他一眼，“昨日不是与太保说过了么？”
哦对，小孩好像确实说了十五出宫，还有两年来着——
乐康无言地看了明显身量要比同龄人小上许多的小皇子一眼，不再反对了。小孩在冷宫受够了苦，现在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大不了他带着小孩骑。
小孩刚到骑射就想上马，养马的马官劝得口干舌燥，汗如泉涌都没能改变他的决心，乐康看他都要哭了，就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你选匹温顺的马，我来牵着。”
于是，乐康在马官感激的眼神下接过了缰绳，开始牵着马一圈圈的遛弯。
“······把缰绳给我。”他听见背后马上的人说，“我要自己骑。”
“今天还是算了吧，殿下，”乐康耐心道，“您起码熟悉一下在马背上的感觉，再说自己骑马的事。”
“我对马背很熟悉，”小孩的口气变得重了些，“把缰绳给我，你去凉棚下歇着。”
乐康这才反应过来，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汗：“今天天气倒是不错，十分晴朗，不过还算不上晒人。殿下想骑马，臣是一定要牵着的，不必为臣担忧。”
“······你上来。”
小皇子的声音有些闷：“我跟你一起骑，行了吧。不要再叫我殿下了。”
“好的浩桐。”
隐蔽的某处，身穿明黄服饰的人定定凝望了那两个马背上的身影半晌，他身边的宫人无不屏息垂眸，举着华盖的太监们汗流浃背，有些人汗流到了眼中，也不敢伸手拭去。
皇帝注视的那两人中，被人圈在怀中的那个小身影似有所觉，居然也向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短暂对视了一眼。
“卿卿，他真是敏锐，不愧是你我的孩子，”男人轻声自语，“既然是他看中的人，朕······便也相信吧。”
这支队伍像来时一样，随着男人转身，浩浩荡荡又无声的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修罗场日记一（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