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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庆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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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一天早上,邱嘁嘁贺之洲驾车到静安墓地,来拜访他的母亲。
两人很默契,外面大衣都穿了浅色系,贺之洲是一件驼色大衣,邱嘁嘁的是灰色。
清晨的墓地雾蒙蒙一片,石阶上还残留着昨夜落下的寒霜。
两人比肩而立,缓缓弯下双膝,齐齐跪在墓前。
“妈,这是邱时。”贺之洲望着墓碑上笑盈盈的女人,“明天她就是您的儿媳了。”
邱嘁嘁乖乖喊了声“妈”。
“明天应该会很忙,所以这声妈我提前喊给您听。”
本来贺之洲说要婚礼结束后再来扫墓,但邱嘁嘁坚持让他在婚礼前来,这样早点告诉天上的妈妈,妈妈就有时间可以腾出时间打扮自己。
他明知母亲早已去世,可邱嘁嘁的话,根本就是把他的母亲当成是一个明天一定会出现在他婚礼上的亲人。
他记不起自己在听到邱嘁嘁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巨大的震惊让他短暂的与这个星球分割开来,等到理智渐渐恢复,身体才从星球外回到地球上。
她总是这样真诚,让人猝不及防却又感动万分。
他问她会不会觉得不吉利,她却说,这是世界上最理所应当的事情。
人生大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家人。
两人絮絮叨叨陪母亲说了很多话,一直到太阳高高升起,石阶上的霜花凝结成水珠,最后被太阳蒸发,他们才离开。
冬天的风中有花香,那是因为人的心底鲜花盛开。
贺之洲开车和邱嘁嘁一块回邱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今天邱啸宇荣获邱家厨师长身份,见邱嘁嘁他们回来,立马挽起袖子,给他们一人盛了碗胡辣汤,“筐子里有烧饼和煎饼,邱时你要吃什么?”
邱嘁嘁接过碗,冲她哥说,“煎饼。”
好不容易今天她最大,她得好好感受一下被人簇拥的感觉。
“你呢妹夫?”邱啸宇又问。
不等贺之洲回答,邱嘁嘁直接喊,“你直接把筐子端出来不就行了嘛。”
此话一出,客厅的几位长辈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人调侃,“嘁嘁啊,看得出来,你老公是个妻管严啊!”
邱嘁嘁笑而不语。
邱啸宇气呼呼端着盛有煎饼和烧饼的筐子,横穿众人走到她面前,把筐子“啪”地放在邱嘁嘁和贺之洲面前,一字一句重重道:“邱时!能让你哥这么伺候的,也就今天一天时间了,好好珍惜。”
邱嘁嘁夹了一块煎饼,说:“还有明天,你明天还要背我上车。”
邱啸宇咬咬牙,“你等着!”
兄妹俩磨嘴皮子,旁人拉着邱教授开完笑说,“这孩子们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邱岐山心态挺好,“他们长大干什么?他们长大不就代表我们老了吗?幼稚点挺好的。我们这帮老的走了以后,他们就真长大了。”
此话一出,热闹的客厅瞬间戛然而止。
邱嘁嘁下意识看向贺之洲。
与此同时,贺之洲也正望着她。
短暂的安静很快被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打断,一屋子的教授开始针对人一生“生老病死”的话题展开讨论,激烈的争论让贺之洲有种突然误闯了老年大学辩论赛现场的错觉。
邱嘁嘁撇撇嘴,小声说,“现在知道我小时候都经历了什么吧?”
“嗯。”贺之洲低声说,“同情小时候的邱时。”
邱嘁嘁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她眼睛明媚,热闹人群中,她的灵魂有了归宿。
晚上贺之洲在圣湖山庄开单身派对。
实际上,在场的只有李稳和尚云赫两个单身汉。
邱啸宇和白盛泽盘腿坐在沙发边上的坐垫上打游戏,柴初一在邱啸宇身后靠着沙发,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尚云赫坐在沙发另一端,盼着白盛泽这把游戏赶紧输,输了好换他上。
“靠!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白盛泽疯□□作游戏手,期待自己逆风翻盘,闪瞎一众人的钛合金狗眼。
尚云赫搂着小狗抱枕,蔫蔫道,“大舅哥已经让你三把了,这把就算你最后赢了,你好意思承认自己赢吗?”
白盛泽暗暗生气。
谁说不是。
刚开始他还觉得邱啸宇比他少一个手指头,在操作速度上肯定比不过他,谁知道这人跟万能王似的,好像就没有短板。
斜躺在沙发上的柴初一眼皮都没抬一下,用脚踝碰了碰邱啸宇繁忙的手肘,“大局为重。”
“明白。”
邱啸宇直接长按左键,游戏屏上的他直接窜出赛道。
白盛泽兴奋的“呜呼”直叫,结果余光瞥见邱啸宇看白痴的眼神,刚有的那点兴奋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熄灭。
倒是尚云赫实在等不及,直接夺走邱啸宇手上的游戏手柄,转头对白盛泽说,“你个菜鸡,我闭一只眼都能赢你!”
白盛泽顺手抓起尚云赫怀里的抱枕,想都没想就直接往他头上砸。
邱啸宇觉得他俩太幼稚,靠着柴初一坐下。
柴初一懒洋洋睁开眼睛,“不玩了?”
“我要再玩下去,就显得他们脑袋太笨了。”邱啸宇夸自己毫不害羞,“他们来地球上是凑数的,我跟他们不一样。”
白盛泽:“……”
尚云赫:“……”
溪柔:“……”
柳黎:“……”
正在厨房洗水果的李稳:“大舅哥,我建议你说清楚谁是凑数的,不要波及无辜。”
邱啸宇朝凑在一起商量着新开一局的俩男人扬扬下巴,“你们除外,我主要说他俩。”
剩余其他人纷纷松了口气。
邱嘁嘁和柳黎坐在厨房吧台,两人双手叠放在桌,怔怔望着客厅凑在一起打游戏的男人,有些无聊。
“你跟白盛泽?”
邱嘁嘁狐疑地看向柳黎。
之前在剧组,她好几个项目都有柳黎,当时她跟贺清的时候,还因为改剧本的事跟柳黎的经纪人吵过架。
柳黎面色羞涩地对上邱嘁嘁探究目光,“你看出来了?”
“一晚上你眼睛都长他身上了。”邱嘁嘁说。
柳黎说,她进娱乐圈其实就是为了追白盛泽。
邱嘁嘁啧了两声,“好好一姑娘,怎么看上他了?”
“他怎么样都好。”
柳黎痴痴地望着正在游戏中的白盛泽。
邱嘁嘁:“……”
平日里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贺总,此时此刻正在厨房和自己的左膀右臂给大家切水果。
外面热闹哄哄,反倒衬得厨房净地安静不少。
李稳把切好的两盘水果,一盘放在客厅桌上,一盘给邱嘁嘁和柳黎。
回到厨房后,他把手洗干净擦干,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新婚快乐。”
贺之洲平静的看着他,然后朝邱嘁嘁扬扬下巴,“我家财政大权在她手上。”
李稳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又好像一笑泯恩仇。
其实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仇,只不过世间万物,七尺男儿被爱情暂时困住过脚步。
李稳垂眸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收。”
“你的祝福我为什么不收?”贺之洲拍拍他肩膀,“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李稳点点头,“是,人总得往前看。”
“等你结婚,”贺之洲拿起李稳刚刚递过来的红包,用红包敲了下他的胳膊,“我给你包个更大的。”
李稳开玩笑道,“那我就指着您的新婚红包发财了。”
贺之洲挑了下眉,犀利的眼神扫过李稳露怯的眼睛,“有消息了?”
李稳没否认,“前段时间家里安排了相亲,对方是幼儿园老师。”
“好好聊聊。”贺之洲说。
贺之洲转头把红包交给邱嘁嘁,“李稳给的。”
柳黎一双星星眼望着白盛泽,注意力也没忘记身旁,余光瞥见贺之洲上交的红包,她满怀期待地说,“如果白影帝也这样就好了。”
贺之洲:“……你脑子被驴踢了么?”
柳黎以为贺之洲在关心她,认真点点头,“上个月在北方拍骑马戏,不小心被驴踢了一脚。”她劫后庆幸的感慨,“还好有护头,要不然我现在可能真的还在重症监护室。”
邱嘁嘁反手拍了贺之洲一掌,示意他走远点。
邱嘁嘁一手托腮,怔怔望着柳黎侧脸,“以前只以为你作,没想到你还是恋爱脑。”
柳黎似乎完全不介意别人说她恋爱脑,美滋滋地回过头来,“恋爱脑不好吗?”
邱嘁嘁内心感叹,这姑娘心真大。
她实在看不下去心大的姑娘被人编排了还不生气,柳黎毫不在意,“我听公司的人说,贺总毒舌,刚刚他说脑袋被驴踢了的话,就跟挠痒痒差不多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明天就要跟贺总结婚了,那明天以后,你就是我老板娘了?”柳黎突然热情地挽起邱嘁嘁胳膊,脑袋靠着她胳膊来回蹭,“我以后可得好好维系跟你的关系,我们做朋友吧?”
邱嘁嘁嘴角一抽,“脸变这么快吗?”
“这是我们做演员的最基本职业素养嘛!”柳黎乐呵呵的说。
邱嘁嘁意味深长的拍拍她手背,“你容我缓缓。”
她一个慢热型人格,为什么生活上遇上的全是自来熟啊。
“我给你带了新婚礼物!”
柳黎望着邱嘁嘁逃一般的背影喊道,“我忘在车里啦!外面太冷,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你跟我一块去拿!”
“你自己拿给我。”邱嘁嘁回头道。
柳黎撇嘴不悦。
沙发的白盛泽转头冲她说,“穿外套,我陪你去!”
柳黎立马喜笑颜开,轻盈地从椅子上蹦下来,“好呀~”
屋里有人羡慕,有人一脸疑惑不解,有人憧憬期待,有人当聋子听不见,还有人半睡半醒,邱嘁嘁本能看向贺之洲,却发现男人也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