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冰山的痴迷者》源浮梦

22、第 22 章

　　在我第无数次强调自己对打网球真的没有兴趣的时候，真田面无表情地将球击向我，一如既往，根本不听人说话。
　　我每次都会被这种态度激怒，然后拿着球拍就开始和他较劲。
　　可能一直以来都是和手冢打球的缘故，即便我的能力很差，面对真田的时候，也很少出现我想象中那种立刻被击溃的场景。
　　或许他只是听从真田爷爷的话，多照顾了我一点。
　　又或者只是真的单纯地看不起我，不愿意拿出真正的实力和我打球。
　　不过我也清楚，我确实没有能力让他使出全力。
　　不甘的情绪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而不断积累。
　　我开始在跑步结束之后继续跟着真田练习网球，而不是回去休息等开饭。
　　“跑快一点！”这是真田经常对我说的话。
　　对于跑步速度比较慢这件事，我心里是有数的，但是只要坚持着跑下来就足够好了吧。
　　体能是在一天天的重复中慢慢增加的。
　　我现在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快很多了，不能要求我在短时间内持续增加强度。
　　那样会打击我在运动方面的热情，而我对运动本身是没有热情的。
　　只是维持身体健康才跑步的，是不想让手冢失望。
　　网球就更不用说了，纯粹是因为不想输。
　　可如果真要我为没什么兴趣的东西付出巨大努力，我大概率会选择半途而废。
　　——但是，要我当着真田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那同样也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恨恨地想着，我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虽然真田仍旧叫嚣着让我快一点，嫌弃我现在这样实在是太慢了，但是我全当没听见。
　　愿意稍微提速是我对真田的全部尊敬，多一分都没有。

　　在完全习惯真田家的生活之前，学校和家长与医生详细沟通后，同意了我的复学申请。
　　已经差不多适应早起，所以赶上首班车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觉得也没有那么困难，觉得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一大早来到青春学园。
　　我在同样来得很早的班主任的引导下简单逛了一遍学校，也看到了一些社团的晨练。
　　青学虽然不强制要求学生参加社团，但是还是建议参加，奖学金方面也会参考相关信息。
　　然后是老师们。因为来太早，逛完学校之后，无事可做的班主任便带着我去各个办公室转了一圈，让我提前认识了各科教师。
　　一直到上课铃响，等在门口，听班主任简单说完我的情况，喊我的名字，让我进去。
　　那个瞬间，我稍微有点迟疑。
　　初中生活，在小学时觉得非常遥远的存在，现在要出现在面前了。
　　这么想着，走进教室，顺着班主任的手站到讲台上面，微微抬头，看到一群人都在望着我——
　　手冢和其他人一样。
　　心跳如鼓的同时，我感到一阵安心。
　　像以前一样就好，我需要做的，只有一直望向手冢这件事而已。
　　于是我在写下名字后露出笑容，说自己好奇心很重但是很容易没有耐心，所以经常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以及，虽然晚来了一段时间，但是仍旧希望能够和大家好好相处之类的话。
　　之后我被安排到手冢旁边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父母和学校说了什么，但是这个班级和座位的安排肯定不是巧合。
　　不过这是我所期待的结果，所以没有关系。
　　在正式开始上课之前，在我前面那个人的小声带领下，旁边的人都专门和我打了招呼。
　　等我笑着和另一边的人说完话，老师开始讲课，我的桌子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下意识望向手冢，他的目光落在我前面那个人的身上。
　　前桌吗？
　　我单手撑脸，一下一下敲击着纸条，动作很轻，只有关注着我的手冢微不可查地咳了一声，示意我专心听课。
　　我朝他吐个舌头，把纸条移到一边放着，开始认真听课。

　　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手冢日夜相处的缘故，当我成功将注意力从手冢身上挪开之后，我意识到这件事比以前要容易很多。
　　容易到我有一点恐慌，担忧自己是不是开始变心。
　　但是当我重新将注意力移到手冢身上，我发现自己心中涌动的情感似乎比以前更加强烈。
　　可我移开目光时的干脆程度让我自己都十分意外。
　　手冢会怎么想呢，还是根本注意不到这一点？应该注意不到吧。
　　对于他来说，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不公平，我的记忆还清晰地停留在毕业的时候。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珍惜现在，对，珍惜和手冢相处的每一天。
　　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么想着，下课的时候打开纸条——
　　「手冢同学的手肘被高年级前辈用球拍打了」
　　——纸条上这么写着。
　　还挺冷静。望着纸条上的字，我坐在座位上。既不准备找前桌，也不准备找手冢。只是安静地坐着不动。
　　旁边有人和我说话，大概是出于好意与好奇，想和新同学有更为深入的接触。
　　将纸条重新叠起来，我朝那人露出笑容，顺着他的疑问开始引导话题。
　　——校园暴力的情况在青学并不常见。
　　虽然有听说，但是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什么比较大的事件。
　　要说绝对没有暴力，未免也太不真实。
　　毕竟是把一群人放在同一个地方。即便时时刻刻看着，也会有各种问题出现。
　　得到大致信息后，想着顺势答应一起吃午饭之前，突然有几个人吵闹着出现在班级门口，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他们每个班都找了，终于找到这里。
　　啊，是啊，这不是有现成的消息来源。居然想着从新认识的人那里慢慢套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和同学打完招呼后，我走到门口去和他们聊天。
　　为了不堵在门口，和几人走到窗户前，一一应下他们的问候。
　　在我开口之前，他们就将我想要的消息给了我。
　　他们当中有人当时以及现在都在网球部。
　　他们很清楚，手冢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们一直都有关注手冢。
　　——那个伤害手冢的同学在一个月前退学了。
　　因为和手冢之间的冲突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没有人把这件事和当初的矛盾联系到一起。
　　但是他们专门提到这件事，还用这种说法，显然是有人做了什么。
　　“那个宫野，就是遥同学前面的那个。他当时突然找到我们，让我们不要想着私下报复，因为会给手冢添麻烦。叫我们只要显露出对所有高年级的不信任就好。至于之后的事情，他说他会处理。”
　　“我们仔细想了，如果用鲁莽行动的话，他们只会把矛头指向手冢同学，便暂时按照宫野的说法去做了。没多久就听说那个高年级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然后就是一个月前的退学。”
　　“遥同学，那个宫野很危险，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我们找他，他就说等你醒了之后找你有事。你要小心一点。如果不是有这件事，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这种平日里伪装很好的人最麻烦了，尤其是他揭下伪装的时候！”
　　难为他们赶在上课之前七嘴八舌地把这些信息告诉我。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们，无论是等待我，还是关注手冢。”
　　“这都是应该的。”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但是如果没有犬我在里面努力维系，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感到厌烦。
　　但是在那之前，我会好好和他们相处的，就像以前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