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五章 火影忍者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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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梓见到宇智波止水的最后一面，是在他被团藏夺去右眼的时候，紧闭的眼角不断流出鲜红的血，顺着轮廓到了下巴溅落在地面上。
藏身在幻术中的她慢慢走到止水的身边，他狼狈的跪在地上喘气，疲惫不堪。对面的团藏将装好的写轮眼藏进袖子里，暗沉的黑眸冷漠的俯视他，
“能够自我牺牲，这才算是忍者…身为宇智波一族的你，应该知道为了村子而默默牺牲的英雄实在是太多了…”
略带颤抖的捂上右眼，止水扯出疲倦的笑容，“这只眼睛，如果能让你成为可以保护木叶的更强的存在，也不算是浪费…”
“为了木叶的未来，你的眼睛老身收下了…”团藏抖了抖微破的衣袖，低垂的眼底隐藏着阴鹫的野心，“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作为宇智波一族天才的你了宇智波止水，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结尾最让人放心…”
从止水身边擦过，微闭的眼睛连半分都未施舍。跟在他身后的‘根’部成员也一瞬离开这场混乱的战场。
“咳咳…”又是一口鲜血抑出，孤零零的跪在原地的止水索性瘫坐在地上，染血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容，
过了很久，才出声道，“看在我们相处多年的份上，过来扶我，应该不算过分吧…”
说着，目光落到右侧，仅剩的眼睛渐渐褪去勾玉，漆黑的眼眸缓缓染上一层柔和的微光，“一只眼睛已经没了，你满意了吗？小葵？”
透明的身形在幻术的撤离慢慢显露出来。
白色的和服，领口是熟悉的红白族徽，少女的模样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只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渐渐看不懂她了呢？
神色微微黯淡，他抚摸着只剩下一个黑洞的眼窝，“这个样子，一定很丑吧…你这一年本就不愿见我，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更让你看了心烦…”
“我就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离的这么近根本就无法瞒过你...”
焦梓看着被止水自己遮住的那半边，眸底隐隐流淌过一丝暗色。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注定绝不相同的命运…
和她同样开启了万花筒的止水并不好对付，虽然她自己出手会比让团藏出手更简单更果断，但是…
她焦梓，又启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哪怕是主脑也不可以…
主脑要她抹杀宇智波止水，却没有规定一定得她亲自动手。而且相处了这么多年，抹杀他本人的任务却在他开了万花筒以后才开启。
主脑想毁灭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她就非要留下他不可——
手微微捂上左眼，
被隐藏在掌下的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浅笑。
她不会让历史重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可以任意摆布她，伤害她，所以，大可放心宇智波止水一定会死——
主脑的任务，她绝对会完成。
至于过程，
她轻嘲，
那就不在它的预计范围内了！
“止水…我不想跟你说抱歉之类让人恶心的话…”她指尖抚摸着领口的族徽，“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我都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就是我…宇智波葵…”
血渗透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就像血刺一下下扎进他心口。
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即使如此，止水还是微笑着，“以前在我心里，小葵是一个对什么事都不在意，哪怕对着人微笑都是在刻意伪装的女孩子…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会以不让人发现的方式开解我，会收养无家可归的小孩…就是那样的你，让我深深的喜欢着…”
“人都是会变的，止水…当开始执着一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人的内心就会从里到外发生足以颠覆过往的一切的聚变…”
“一年的时间，人怎么可能变的那么快…”他笑的苦涩，低沉的声音尤带沙哑，“你没有变，是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你…小葵…”
抬起眼，他静静的望着她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已经到了这步，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剩下的那只眼睛，留给鼬吧…”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另一句话就轻易的决定了他的人生，“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开万花筒，所以…死在他面前吧，然后再次之前将你的另一只眼睛留给他…”
“是族长吗？”并没有因此而愤怒，想到自他看了万花筒后族长每每看他的眼神以及近段时间频频出现在他和鼬之间的争执，他平静的看着自己喜欢着的人，轻声问，“我不觉得光凭族长就能让你选择牺牲我来成全鼬…小葵，不要误导我…没用的，你知道或许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我绝对不是傻子…”
她轻笑，宇智波止水怎么可能是傻子呢！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过，“我并没有误导你，止水…那是我真实的想法，将眼睛留给鼬，然后让万花筒在我们身上结束之前让鼬继承属于宇智波一族的骄傲…”
“小葵？”声音带上些许急促，止水不顾自己的伤紧紧的抓住她，“什么叫万花筒在我们身上结束？小葵你的眼睛——？”
“我会把它留给卡卡西…”
“什么？”
焦梓对着他慢慢的笑了起来，是的，她要把自己的万花筒送给卡卡西，然后脱离这个世界，这就是结束。
主脑要她抹杀宇智波止水，可她偏偏要留下他的万花筒，让他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上。主脑想要减少万花筒的存在，可她偏偏要在离开之前将自己的万花筒送给卡卡西，让他这个身为宇智波一族的外人都能够继承。
“止水…”她低声道，“你在开万花筒的那天见过斑了吧…”
宇智波一族的创始人之一，那个传说中早已在和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一战中死亡的男人，宇智波——斑。
“小葵…”
“宇智波富岳近几年的那些想法，你并不是不知道。深根于木叶，繁盛于木叶的宇智波一族怎么可以毁在那两个男人的手中。”当年在她看眼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斑，如果不是主脑的提示，很有可能她会死在那个男人的手中，“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我们，根本无法阻止那个男人的一切，在这种背景下，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作为牺牲品，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然后被他抛弃…”
叹了口气，她蹙着眉抚上他空洞的眼窝，“无力抵抗，并不代表我们无法做什么。团藏虽然卑鄙，但不可否认他的不择手段对木叶来说正是挖去残留在和平之下的黑暗所需要的，你的那只眼睛留给他，也不算损失…”说着她用另一只手描绘着自己眼睛的轮廓，“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那些还在成长中的后辈们开启新的路途，属于宇智波一族的重生…在鼬的身上我看到了宇智波一族所欠缺的东西，那个孩子拥有绝大多数人都无法超越的向往和平的器量…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在维护宇智波一族荣耀的情况下为宇智波一族留下希望…就像我们一样，以牺牲为保全…”
“小葵…”止水猛的抱紧了她，双手紧紧环抱着她的身体，牙齿将下唇咬的鲜血淋漓，那种揪心的无能为力比眼睛被挖出还要让他痛苦万分，“抱歉，我一直以为背负这一切的只有我…”
“不要相信我止水…”被压在他胸口的少女缓缓的笑了，“永远都不要相信从我宇智波葵嘴里说出来的话…无论我最终的做法和理由，都是存在着目的的…所以止水，不要跟我说抱歉，因为，你从头到尾都不欠我什么…”
主脑对宇智波一族的排斥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要让宇智波一族好好的存在于这个世上！宇智波一族的荣耀她要维护，宇智波一族的血脉她要保留——
所以，绝不要认为她是在为宇智波一族做出牺牲，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的一己私欲而已，甚至在要抹杀宇智波止水的之前还要利用他的眼睛，而不惜牺牲这一切包括自己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伪善的去接受道歉。
“小葵，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着，“讨厌着明明知道你既绝情又自私自利却还是深深的喜欢着你的自己…剩下的这只眼睛，我会留给鼬，那小子看见我死的样子一定会很伤心吧…对着我的尸体踹两脚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上次见面我们还大吵了一架…”眼底渐渐泛起一丝苦涩，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留下那小子一人承担宇智波一族的命运背负我们的遗志…真是…有点对不起他…”
“没有人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她缓缓拉开两人的距离，目光对上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漂亮话谁都会说，留给他人的只剩下痛苦…止水…”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过去，神色稍带恍惚。突然，她脸色一变，瞬间撤离止水的怀抱，一跃下后退到近十米的距离，右手紧紧的捂着眼睛——
“宇智波—止水——”
他神色淡然的站起身，左眼赫然鲜红，反转的沟壑尖锐的棱角，“抱歉，小葵…我其实并不想对你用‘别天神’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无法信任你…”
紧捂着中了术的手青筋乍露，阴影下的唇边冰冷的勾起微嘲，“不相信我会把眼睛留给卡卡西还是不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有利于宇智波一族——”
止水别开眼，深吸了口气，淡淡道，“我都不信，小葵…”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如初，只会闷着头撞上去的那个宇智波止水了。而小葵，也不再是当初会细心开解他的那个近乎传说的天才。
憧憬之所以是憧憬，正是建立在不了解的基础上。
而当这份了解伴随着越来越深的谜底时，他只感觉到无限的可悲——是的，可悲——一个人短短的人生竟然能够隐藏到这种地步，甚至让他无法感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这难道不可悲吗…
封闭自己，伪装自己，然后让身边的人接触着自己却无法真正触碰到内心。
“小葵，这一次，是你输了…”
“我输了…”低沉的笑声在暗处缓缓响起，她放下手，慢慢的站起身，双眼竟也是一片血红，交汇的棱形有勾玉缓缓转动。
止水一震，
周边的一切开始渐渐扭曲褪去，他捂着发疼的双眼，抽搐的跪倒在地。“不愧是忍者世界号称‘第一幻术天才’…”沙哑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没有掩饰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止水。他喘着气抬头，来人赫然之前已经离去的团藏。
不可置信的抬头向前看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而这时，左上方传来少女微嘲的浅笑声，“你在看哪里…止水…”
灰白的石柱上，白衣少女双手抄袖，随意的倚站着，视线扫到某一处时，止水的瞳孔倏然缩进，在少女的腰间，雪白一片，纤尘不染。
可重点是，之前他抱着少女时双手染血，并且将血迹染在了上面。
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跪倒在地上，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原来，从一开始，自以为是的人是我自己——我的确不了解你，就像你太过了解我一样，‘幻绝杀’…还是你赢了，小葵…”
从石柱上轻盈跃下，
踩着在幻境中团藏和止水一战后以‘幻绝杀’变为真实的碎裂的石板，神色淡然，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自如随性，“我没有战后给人解决谜题的习惯，止水…那么，作为这场战后的牺牲者，我还是选择了用幻境弥补你…不过，很可惜的是…”
“我自己…拒绝了虚伪的假象吗？”他笑出声，只是精神和身体上带来的双重伤害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勉强吃力，
这个局从一开始就设好了，他在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她的幻术，和团藏的一战，包括挖掉眼睛，发现她的存在，到最后自己乘机发动‘别天神‘，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她意料之中——
“‘幻绝杀’果真是…名不虚传…”自嘲的勾起嘴角，这些年一直听着外界的传闻和宇智波族内对她的憧憬，正如他们太过靠近，所以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减退那份藏于盛名之下的强大。
“如果我没有发动‘别天神’，是不是就不会作为以第一层为引的幻术的钥匙解开第二层真实沦落到这种地步…”
指尖轻柔的卷曲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她漫不经心的抬眼过去，“我应该告诉过你，‘幻绝杀’是用来戏弄人间的幻术，每一次的发动都是以人性为考验的检测…【序曲噩梦成真】自然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止水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用‘别天神’来暗示她，那么第二层真实就永远不会解开，也不会在幻术中真的失去了右眼。
这也是，为什么她使用这种颠覆了传统幻术基本的招数还能让名声不至于毁誉参半。毕竟，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的忍者都是人渣。
在她手下存活着的忍者，也有一小部分。
而至于这一小部分为什么活着，自然是，木叶从不接受违背人类基本道德的任务，她偶尔的放生不仅让木叶获得了好名声，更打响了大义的旗号，那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止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想要撒谎就一定要克服无法直视对方眼睛的坏习惯…”因为实在是太容易看穿了，将人搂紧怀里而避免在对视时移开视线的破绽，她对他的一切都太过了解，所以，看不透这一切的他，终究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无论怎么说都好…”右眼又开始流出鲜血，他睁着仅剩的左眼，已经恢复成黑色，“我会把剩下的眼睛留给鼬，然后选择对所有人都有利的方式离开…这样，你满足了吗？”
在这场战争中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描淡写的拉下序幕的少女目光沉静，缓缓的勾起一丝轻浅柔和的笑容，
“啊…满足了…”
无论，是从胜利中还是对人心的剖析之战，她都心满意足。
对于——自己的能力。
最后，这场争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团藏在和宇智波葵的合作中得到了宇智波止水的一只眼睛，而宇智波鼬则得到了另一只，并在宇智波止水的死亡下开发了万花筒。
旗木卡卡西在被迫的情况下被宇智波葵以在‘幻绝杀’中对止水说的相同理由为引导，将自己的眼睛以寄存的方式隐藏在他的双眼中，确保不被任何人发现。
这一场不被所有人见证的战争，牺牲者，共两名。
宇智波葵，
宇智波止水。
同属一期的幻术天才！
其实在这一切即将被拉下帷幕的之前，也就是宇智波止水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经认真的在心底对那个少女诉说着自己的喜欢。
即使他不信任她，以至于到了要开展‘别天神’的程度。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为了维护木叶和平以及宇智波一族安全的表象下，隐藏着他的私心。
无法接受她就这样死去——
甚至和他一样无法保全双眼，牺牲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
无法直视，又何尝不是怕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他信不信认她。
归根究底，他是想要她活下去的。
而同一时刻，在另一个地点，同样面临着死亡的焦梓却什么都没想，只是等待着黑暗降临，然后重新睁开眼，见证自己的另一个实验。
就在断层展开，精神和护镜分裂的一瞬间，
其实主脑也有开口提出了疑问，
【如果，在那个时候宇智波止水没有选择用‘别天神’激发第二层幻术真实，你还会抹杀他吗？】
精神力断开，切断了它对她的感知系统。
主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问题，唯一能够知道的是，
无论答案是什么，
都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五章 火影忍者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