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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二十八章 维亚巡抚 ...

  •   快马加鞭三日夜,来到了千里之外的维亚省。

      维亚省地处影翼国的边境,由于陈郁管理有方,此处的沙漠变绿洲效果良好,而且城内风纪良好,治下虽说没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可也是百姓安居乐业,甚少违纪犯法之事。

      到了维亚省后,张文敏并没有直奔陈府,而是在陈府附近的一所客栈住下。一路而来,改换了装束,倒没有用人皮面具易容,只是简单地遮了块面纱以盖住那太过惹眼的绝色容姿。所幸因为边疆风沙大,多数人出门都用了面纱,这样也不显突兀。

      此刻,张文敏刚梳洗了一下,洗掉了一脸的风尘仆仆,度步走到桌边坐下。战风已经倒了杯热茶递上。

      张文敏接过茶,皱了下眉。这边境的茶叶确实不能和京城相比,连这茶水,都有些浑浊,不过,在沙漠边缘,有水,已经很不错了。想到这里,便抿了一口,还是有些…难以下咽。

      约定的敲门声响起,是珑儿回来了。

      战风过去打开门,让珑儿进来。

      “小姐。”出门在外,珑儿变起用了这以前的称呼。

      “怎么样?”张文敏问道。刚才派珑儿去接触一下这里的探子,也不知有什么新的消息。

      “凯琳省那边的探子说,谢修仪那边一切正常。”在他们快要出行之前,修仪谢裴炎说其母七十大寿之期将至,奏请带十公主张志洋(谢裴炎之子)回凯琳省省亲贺寿,因为谢修仪的姐姐谢玟是凯琳省的巡抚,她上任后就接母亲到凯琳省居住,因此,此次寿酒也摆在凯琳省。这个时候,让妃子出宫,对宫中消息的管理是很不利的,可是,“人活七十古来稀”,这样的大寿,不让谢裴炎父子去,岂非更令人怀疑?思来想去,还是对谢裴炎父子放了行,还附上了大量贵重的贺礼。

      张文敏点了点头,没事就最好了,最好这只是凑巧。不然的话,谢玟若是从凯琳省出兵,那京城就危险了。

      “宫里虽然对陛下不出现已经有些议论,但是被皇后和几位娘娘平下去了。”珑儿继续禀告着,“朝堂似乎也没有动静,陈郁巡抚这边似乎还不知道我们过来的消息。”

      张文敏神色似乎愉悦了一些,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休息一阵,就去陈府吧。”

      ★ ★ ★ ★ ★

      向陈府的门童递上了名帖,那门童见他们衣着谈吐皆为不凡,马上将帖子送了进去。

      不一会儿,陈郁急匆匆地赶了出来,这陈郁今年四十有三,略微尖瘦的脸庞,单眼皮,蝶形弯眉,高挺的鼻梁,厚度适中的嘴唇。因长年居住在这风沙之地,抑或是事务繁忙,劳心劳力,颇有饱经风霜的沧桑之感。

      陈郁对于张文敏的到来,甚为惊讶,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要掀袍子下跪见礼,让张文敏一把拉住。

      “进去说吧。”张文敏道。虽然知道只要她在这陈府出现,不消多久,自己的行踪就会泄露出去,毕竟陈府中人的口风,比不得皇宫中人。但是,她还不想在这大门口,就演出让人侧目的跪拜一幕。

      正往大厅去的路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又要准备上好的客房,又要准备上好的午膳,这又是谁要来啊?”随着声音而来的,便是一袭藏青色窈窕身影。

      还不待陈郁和他说明,那不耐烦的眉眼,刹那变成吃惊:“皇……皇上?!”慌忙拜倒:“下夫何继展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低下头,掩去了眼底的惊喜,还有嘴角那不可自抑的上扬。

      陈郁的脸色暗了一下,照规矩,何继展应该是自称陈何氏,而不是自称自己的名字,这自称的差别,是在暗示他还是不甘心嫁给自己吗?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偷眼看了看张文敏,神色不变地说了声“平身”。是没有听出来,还是……

      陈郁轻咳了一下,打断何继展眼中渐渐涌上的痴迷。“继展,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啊?哦,好。”何继展看了张文敏一眼,转身离开,心甘情愿地去安排了。

      ★ ★ ★ ★ ★

      张文敏与陈郁在大厅谈了些维亚省的吏治问题以及边境的防风固沙措施,丝毫不提雅侯爷问题。期间,何继展多次借故端茶递水,份外殷勤。

      张文敏注意到陈郁的脸色很不自然,间或地皱了皱眉头,却什么也不说,语气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心中便有了些计较。这症结,想必还是出在这里。

      午膳后,张文敏提出要去边境走走,陈郁自然作陪。

      张文敏有意避开众人,望着黄沙上田字形的草梗,欣慰地点了点头,对陈郁道:“爱卿,你的防沙工作做得很好啊。”

      “多谢皇上夸奖。这是臣份所当为之事。”陈郁恭敬地答道,心中不停翻滚,皇上此来,是为了什么,她大概略有所觉。月前雅侯爷总管过府的事情,想必也是瞒不住的吧。只是现在,皇上想怎么处置她呢?

      张文敏转回头,看着陈郁的眼睛:“既然你连这沙漠都有办法治好了,怎么就管不好家呢?”

      “这……”皇上知道什么了吗?连家事,也瞒不住了吗?故做不知地问道:“不知皇上此话何解?”

      张文敏叹了口气,选择这个空旷的地方说话,就是因为四周都藏不住人,方便她们谈,这机会,可一而不可再的:“别怪朕多事。有的时候,对于男人,你不能太顺着他了。不能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又不是中原,不是男人当家。爱卿,你说是吗?”这样说,以陈郁的聪慧,应该听得懂了吧?

      陈郁不自觉地张大了眼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在瞪了。皇上这话,是在帮自己,可是,皇上知道自己和继展之间的问题是因为谁吗?而且,皇上的这种方法,只怕自己……难以做到。

      张文敏似乎知道陈郁的想法一般,笑问道:“怎么?你太爱他了,不忍心违逆?”

      陈郁呆了一下,然后,脸上热了起来。好在有面纱,看不见脸红的,应该……看不到吧?

      张文敏摇了摇头:“你这样可不行。实话对你说,朕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撮合你们……”

      陈郁黯然地拱了拱手,打断张文敏的话:“微臣多谢皇上美意。只怕皇上是白费心了。”

      “你对他那么好,朕就不相信他从不曾动心。”

      “但是他心中另有别人。”

      “这个‘别人’是朕吧。”不在意般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毫无意外地看见了陈郁眼中的惊讶和尴尬。张文敏诚恳地道歉:“这都是朕的疏忽,将他的人给了你,却没有给你他的心。”

      陈郁慌忙摆手:“这不怪皇上,自始至终都是臣一相情愿而已。”

      “是不是还两说着呢。”张文敏笑得有些诡异,“这件事交给朕,你只要配合就行了。”

      “皇上,这……”

      “别这呀那呀的了,听朕的吧。就当这是圣旨好了。”

      陈郁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皇上,应该不会骗他的吧:“是。微臣遵旨。”

      正在府中准备晚膳的何继展满心欢喜,又怎料到他的心上人竟会这样算计他?

      ★ ★ ★ ★ ★

      晚膳时,陈氏夫妇陪张文敏一同用膳。席间,张文敏谈笑风生,似乎从不曾和陈郁私谈过一般。趁二人不注意时,张文敏将两缕无色无嗅的轻烟分别弹向二人。以张文敏今时今日的武功和用毒手法,没有一个人发现。那烟中含的是一种春药,张文敏调制时算好了时间,在掌灯时分就会发作。

      果然,陈氏夫妇才进房,何继展还没来得及跟陈郁说以后张文敏在陈府时二人如何相处的事,药效就开始发作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春药,乃是张文敏为他们特制的。药效很强而且持续时间很久,而且里面加了助怀孕的药,配合陈郁的生理周期,存心要何继展怀孕。到时,即使懊悔,何继展也只能认命了。最特别的是,药效过后,二人仍会保留这段时间的记忆,永不会忘。

      第一次,陈郁没有在天亮时起床办公,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转。

      当两人睁开眼睛,想起昨夜,陈郁一转念就明白是张文敏在暗中动了手脚,她不但不怪张文敏,反而有些感激。何继展则是十分的懊悔,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竟似早已做好准备要发生一样。

      “呃……继展”陈郁先是开口道,满是歉意,“是我不对。你……你要怎样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何继展却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同时心中思绪万千:为什么她这样对我,我却不恨她?更难解释的是,我为什么会有一种释怀的感觉,似乎觉得这是应该的?这都要怪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要对我这么好,好到我都觉得愧对她。

      “继展,你说说话好不好?”陈郁与他相处,他都是不满抱怨地语气,有时候,还带着讽刺。可如今他不说话,真是颇为反常,难道……他……“你别吓我。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埋怨半句,你……”

      何继展“嚯”地转过身面对她,恨声道:“杀了你,我下半辈子岂不是要守寡?”

      陈郁惊魂未定地看着何继展,那似嗔似怒的眉眼,却没有恨的感觉,难道说……“继展,你……你原谅我了吗?”陈郁惴惴地问。

      何继展白了她一眼,却不答话,急得陈郁不知如何是好。何继展见她没有反应,嗔道:“我怎么会跟了你这个笨蛋?”

      陈郁一怔,忽然明白了话中的含义,不由得雀跃不已,抓住何继展的手道:“继展,谢谢你,我发誓,今生决不负你。”

      何继展脸红了一下,将陈郁拥入怀中。此时两人心中充满了幸福感,哪还去管现在是什么时辰?

      张文敏站在他们房间对面的回廊里,以她现在的内力,能把他们的话听得一字不漏,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样,就好了。

      ★ ★ ★ ★ ★

      没有了这个心结,陈郁的问题自然也不存在。

      不等张文敏提及,陈郁便将雅侯爷总管过府的事情和盘托出:

      “也不知道雅侯爷是怎么知道的,叫那总管跟臣说,我们夫妻的问题都因为皇上,说这样的皇上是否值得臣继续卖命,让臣好好考虑清楚,然后自然是说了一堆雅侯爷的好话……”陈郁边说边看张文敏的脸色,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张文敏依然不动声色地听着陈郁说。雅侯爷的人会说什么话,她多少都可以猜得到。话说得那么直白,也不怕陈郁告诉自己,就说明雅侯爷已经开始要正式出手了。

      陈郁看从张文敏什么都不显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还送了一些重礼给臣……”说到这里,突然跪了下来,“臣当时确实也有些昏了头,没有将此事上报。”然后急急地加了一句,“但是臣没有再与那雅侯爷联系,那些礼物也送进国库了。”

      张文敏叹了口气,拉起了陈郁。“爱卿的心情,朕了解。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大局,朕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见陈郁松了一口气,又道,“只是爱卿啊,你要明白,儿女私情又怎能影响国家大事呢?”

      陈郁重重地点了点头,拱手道:“臣知道了,决不再犯。臣愿将功折罪,为皇上看好那雅侯爷。若她有异动,臣愿做皇上的马前卒!”

      张文敏欣慰地笑笑,拍了拍陈郁的肩。

      信任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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