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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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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墨发女子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四个大字,红唇边扬起一个固定的弧度。“终于到了……”无声的心说,将入学通知书拿给门卫看,简单又顺利的进入了这一所学院,无数的气息扑鼻而来,猫妖、花妖、翼族、血族……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的种族都有。
“果然,这所学院名不虚传。”再次的感叹仍是无声。
枫庭学院:可以说是所有种族的庇护所。全学院被一个巨大的“界”笼罩着,以保学院的非人类气息不外露,不过,还是人类占了大部分。
不到一分钟,所有的气息又消失了。呵,真是有趣的结界。这样想着,女人朝地图上标着红色记号的校长室走去。
迅速的办好各种手续,换好略显宽大的黑白校服,跟着班导来到了高等部B班。
班导一进教室,原本喧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领路的她一本正经的走上讲台:“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同学们鼓着掌,好奇的望向门后。门应其所望的打开,但是走进来的身影,却让一大部分人大失所望。
来者一头如海浪般的黑色过腰卷发,深不可见底的黑眸透着安静,淡淡的笑着,略微清秀的样貌,但是在这一所非人类云集的学员中,只能算的上是中上姿。她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中,拿起粉笔写上了“上官镜”三个字,笔记苍劲有力,透着点点霸气,如不是亲眼所见,下方的人完全无法想到这样性格的字出自其之手。接着上官镜深深地向下方鞠躬,随后神色如常又安然的站在了讲台上。
难道我们班又来了一位失声的?众人疑惑的看着新转来的黑发少女,班导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示意她继续自我介绍。
仿佛知道他们所想的一样,台上的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她也明显感觉到了一位看上去仅有十岁左右的同学露出了失望与孤独的神色。
“那上官同学说两句吧。”一位褐发少女从座位上站起,晶亮的棕色视线没有挪开。回答她的,还是摇首的动作,但对方还是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
班导看到新同学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出来圆场:“好了,上官同学就坐在云翎的旁边吧。”那褐发少女很热情的将旁边的椅子拖出:“这里!这里!”墨发的新同学只得无奈的走上前。
整整一上午,云翎非常努力的试图使新同桌开口,课间还有许多同学的踊跃加入。但即使是在课上被老师叫起回答问题,也是用一本普通的本子将自己的话写在上面。
该说人的好奇心是无穷的吗?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上官镜谢绝了云翎带路去食堂的好意。按照通知背面上写着的地址来到了密室中。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张长桌反射出暗淡的光,桌上有着两份余热未散的牛排和两杯红酒,放置在一边的贵族椅有些突兀的出现在四面徒壁的室内。上官镜了然的一笑,坐到桌子的一旁,对着对面状似空空的椅子微微点头,开始小口吃起桌上的食物。
原本无人的坐椅上出现了一位金色卷发的男子,用血色的双眸郁闷的望着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女子。许是被其注视的没耐心了,女子停下进食的动作,挑了下细眉反望,意思是:有何事?
“小镜啊~”怨妇般的语气特地拉长,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还是败下阵来,“我们这么久没见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回应是再次挑眉,明明是与上次一样的动作,金发男子偏偏又看懂了其中的意思:你的呢?
男人指了指面前的午餐:“这不就是。”
对坐的女人嘴角上扬,手撑着尖削的下巴看向另一端。金发男子抑制住扶额的冲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拿出一个文件夹递到她的面前,之后很有耐心的享受着午餐等其看完。
墨发女子的红唇持续上扬,抬抬下巴,示意他解释。金发男子邀功般的说着:“你现在不是在逃难期间吗?没证没钱,来我这打工绝对是最上选,高额工资,虽然风险大了一点,但对于你来说应该很容易,都做了几十年了。
对面的女子沉默了许久,蓦地开口道:“结果还不是失败了?”听到她的声音的男子陷入了短暂的失神。见此,上官的浅笑多了份轻松:“怎么?伏亚啊,怎么久还没有习惯吗?”
终是回过神,全名为伏安派亚的吸血鬼感叹:“真不愧是被成为歌姬的女子啊,时间太久了,这冲击性真是没话说,我现在都好奇那人类们听到你的声音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我才不开口。”利落的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不过,你不认为你所在的组织太心急了吗?”浓眉不赞同的皱了下,“为此你还逃出监牢,不能回到自己的国家,被你的组织驱逐!”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事已成定局,再说,这不是以我之力可以拒绝的。”为了转移话题,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约有一仞长得细长锦盒,“给你的。”
伏亚见其不愿多谈,便兴奋的打开锦盒。里面放了许多的拇指大小的水晶瓶,里面有多有少的红色液体,但有一瓶中却只有一滴。伏亚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惊讶的大叫:“血海石!该隐在上!你竟然收集了这么多!”
血海石,虽为石却为液体,成妖成灵成魔成精的海洋生物体内皆有一颗血海石,等同于他们的第二颗心脏,其他的海洋生物吞噬后可大幅增长实力。血族极爱其味道。
“怎么?不满意?”上官镜挑眉,明知故问道
“不满意?!怎么可能不满意?”伏亚失声大叫,“你这个败家女!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就这么送人!其中……其中竟然还有鲛王的血海石!”
败家女淡淡的端起红酒一脸平常的喝了起来:“这只不过是其中那个一部分,再说那鲛王作为王自然不一样。他有两颗。”
“亲爱的,我太爱你了!”酷爱此美味的血族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空间后,向她扑去,可被一杯红酒挡住,“谢谢,你的爱我可消受不起。”动听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爱的表达方式就是对着对方的脖子咬下去!
“唉,小镜,你太伤我心了。”捂着心口故作伤心状。
“好了,别闹了。”黑发少女又抿了几口的红色液体就放下杯子,“就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金发男子全然忘了这是他自己调整的时差,“啊,对了,任务我晚上会给你。”
少女颔首答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密室。
“小镜!小镜!你刚刚去哪里了?都找不到你!”云翎在教室里看到找了一中午的人,清秀的小脸一垮,立刻扑了上去。
疑似将被扑倒的人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去,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孩与某人非常的相像,嘴角露出一抹不曾上扬一份也不能减少一度的笑,在纸上开始写字。云翎好奇的将脑袋凑上去,只看见了两个字:秘密。感到自己被耍了的女孩愤起,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上官镜的身上:“好啊,小镜你玩我!”
两人打打闹闹的如同多年的朋友,但是没人可以发现,其中一个女子的黑眸中,依旧是深的不可见底的没有一丝笑意。
“小翎,导师找。”门口的一个男孩叫道。
“啊,知道了。”云翎随口应道,放弃扑倒黑发少女的计划,“那我先去导师办公室啦。一定又是逢枫会的事情。”后面的话语轻的近乎呢喃,但却躲不过上官镜的耳朵。不过,逢枫会吗?跟自己无关吧?这么想着,但哪知自己的这个表情在那清瘦男生眼里却以为是在困惑老师找云翎的原因。
他关心的上前:“云翎一直都负责我们班级在逢枫会的演出,不过上官同学你来的时间正好,正好是逢枫会前夕。逢枫会上每个班级都有表演。周围还有小吃,晚上是篝火舞会。”说到最后一个项目时,这热情的男生笑得有些古怪。
上官镜不在意的微笑,又一点头算是道谢。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不解的望向手的主人,见那男生仍是会心的笑:“蓝昊,本班班长,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出于礼貌的与其相握,很快的便松开。
蓝昊对于这般疏远不在意的耸耸肩走回座位。
下午,云翎不再缠着上官镜说话,而是兴奋的说着这次的逢枫会。
放学后,上官镜来到宿舍,冲了澡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紧身衣,并不意外的看见自己的书桌上停着一只黑色的蝙蝠,后爪上抓着一个白色的文件。上官镜拍拍蝙蝠的脑袋,蝙蝠听话的松开爪子,消失不见。打开文件。上面罗列了十个人的样貌,名字,性别,习惯等等一系列信息。
娇小的身影从窗口跃出,很快借着夜色掩护来到第一个目标任务的附近,悄然控制空气中的水将自己的身形隐去。第一个暗杀对象身形臃肿,十个粗大的手指上带满了各色宝石的戒指。身边十几个黑衣保镖围得他一点空隙也没用,但是这对水之控制者来说毫无作用。乌木一般的瞳色,渐渐变淡,最后变成了纯粹的银色,银色的双目锁定了那肥胖的身体的一刹那,见其突然痛苦的惨叫,充满脂肪的皮肤立刻干瘪下去。周围的黑衣人一半焦急但束手无措的看着自己的雇主,另一半着分散至周围寻找凶手。
他们怎么找得到?这夜幕血海中游荡的鲛人,哪怕她将他们的雇主一起带入了黑暗。
无功而返,看着地上的情景,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这完全不可能是人类的手法!那如同皮包骨一样的尸体以及散落一地的戒指。
而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前往寻找下一个目标……
当上官镜回到宿舍,已是下半夜了。再次净身,便躺倒在床上睡去。相信明天的新闻里,便会出现十个或溺毙或失水的杀人案。
次日上官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伏亚叫去。
“小镜,你也太高调了。”伏亚直切正题,毕竟这样事情必会闹大,即使学院有那个人撑腰也一样。
上官镜的唇角的弧度多了些自嘲的无奈:“你难道要我这个控水者去毁尸灭迹?我又不是你们一样的御火……”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对方的脸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伏亚!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音,只是呢喃自语着:“火……火……”不断的重复着这一个字。
深切的脆弱,孤独,毒雾一样的包围……
少女的黑眸闪了闪,毫不避讳这些令人恐惧的情感,仿佛轻巧地越过重重毒瘴,拥住他此时摇晃的身体,冰凉的手不断的抚摸着他同样凉如绸缎的金发:“没有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不管什么,都没有。”
直到血红色的眸渐渐有了焦距,上官镜果断的松开并不有力的双手:“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想不出任何办法。”
感受到双肩骤然失去压力,伏亚又稳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弹装有红酒的杯子,心里复杂万分,果然,镜,你真的,无论如何都很冷静……一点也没有在意的事物……
夜晚,任务执行者从容平静的视线的扫过写有任务的文件,半垂下眼帘。
最后,没有改变任何的杀人手法,那十人,还是相同的死状,非溺毙即失水。
无情吗?或许吧。她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任何。即使是最亲最爱的人,但是当有了为自己改变的理由时,她会毫不犹豫的改变,仅仅只需要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自欺欺人罢了,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
她在杀了那十人之后顺带的改变了周围的人的记忆,她是孤身一人,在夜幕深处,阴影下的深渊独自歌唱的鲛人。
任性吗?或许吧。她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歌姬、歌姬、歌之公主。
先前是如此,之后的生活呢?褪去荣华富贵的表皮,毅然加入了推翻王朝的组织。终于,曾经镶金镀银的歌之皇冠不再扣给她这隶属黑暗的Diva。
不知从何起,那嗓音,从鲛人的国度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