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有时尽》子瀛

15、偷窥

　　看到大灰狼和小白兔相亲相爱，萧萧该吃醋了~~

　　风云会中。

　　“主子，您回来了。”徐远说。

　　“有什么情况吗？”楚天羽左右看了看追问道。

　　“一切都好。”徐远小声说。

　　“你先去和徐鹏汇合吧，这里不用盯着了，明日同一时间再过来。”楚天羽拍了拍徐远肩膀安慰说。

　　“是。”

　　徐远离开，皱着眉回头看了看主子，摇了摇头。他和哥哥徐鹏在风云会中能活到现在，都是靠楚天羽，他们流落在他乡，那楚天羽当大哥也当主子，忠心一片。

　　主子的心思他一直都能明白，可这次他实在是不明白。救了那姬家少主是半点好处也没有，麻烦事情一大堆，主子究竟怎么想的？又不是个女人，留在身边还有点用，不明白不明白……

　　“你，你回来啦？”

　　雪月站在书桌后，略显尴尬地打招呼。

　　楚天羽神色冷冷关好门窗，一步一步走进雪月。这小鬼一见他进来就鬼鬼祟祟的缩在墙角，还双手背后藏着些什么，肯定有鬼！

　　“你在做什么？”

　　他走进一步，小鬼就后退一步。

　　“没，没什么啊~~”

　　雪月脸色惨白，步步后退，直到逼到墙壁无路可退。还被楚天羽堵住他的去路，把他困在角落中。完了，无路可退了。哇，大哥哥好像很生气，怎么办……

　　“不许骗我。”

　　楚天羽捏住雪月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我……啊！”

　　雪月被楚天羽的气势给惊到了，完全没注意楚天羽一把夺了身后的东西。

　　楚天羽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半天，又看了看缩在角落里低着头的雪月。

　　这是，画？

　　“你画的这是，我吗？”

　　画里面的他温文尔雅，持剑而立于高树下，身上没有一丝戾气，像是富家公子……像是以前的他……

　　“大哥哥，你，不喜欢吗？”

　　雪月小心翼翼地问，大哥哥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韩先生擅长山水，也没有教过他画人像。他没有画过人像，这是第一次尝试，感觉画得不太好，所以不好意思拿给大哥哥看。

　　奇怪，大哥哥每次都晚回来一个时辰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哇，大哥哥好严肃，可能真的画得不好吧？

　　“很好。”

　　楚天羽轻轻地折起画稿，放在书桌上，继续道：“饭菜送来了，吃饭吧！”

　　“哦。”

　　“这个给你吃，我不愿意吃甜的。”

　　雪月接过楚天羽扔过来的一个纸包裹，闻了闻，有一股清甜的香味，像是点心。雪月捧着点心，跟在楚天羽身后坐在饭桌旁。

　　自从他被大哥哥救了之后，其他都还好，就是这吃饭不适应。大哥哥还总是劝他吃一种味道怪怪的东西，说是肉，可他一吃就恶心，想吐。最近终于可以吃一些素菜和粟米，都是新奇的味道。

　　“你能喝酒吗？”

　　每次吃饭，雪月都只吃一两块点心瓜果，最近终于能吃点饭菜。楚天羽想到还有一坛酒，便顺口一问。

　　“能。”

　　宗祠里有很多藏酒，雪月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喝，喝一口就觉得身上暖暖的，晕晕的，很容易就睡着了。韩先生在的时候，喝了好多宗祠里的酒，他们经常一起喝……

　　“陪我喝几杯。”

　　楚天羽倒了一杯递给雪月。雪月接过，一饮而尽。

　　“慢点喝。容易醉。”

　　楚天羽又帮他满上一杯，雪月又打算一饮而尽，却被楚天羽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

　　嚼着桂花糕的雪月满脸疑惑，他以前和韩先生喝酒，都是很快的，韩先生还抱着酒坛喝呢。大哥哥为什么不让自己喝？不过这叫桂花糕点心的真好吃，再吃一块……

　　楚天羽喝了几杯，看他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捏着点心吃很欢乐，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雪月，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哭？”

　　雪月愣住，昨天晚上感觉他哭的时候大哥哥抱他的手臂紧了些，还以为是偶然，原来大哥哥是知道自己哭了的。

　　“我，我想等我伤好了，就要离开大哥哥，又是一个人了，一时伤心……”

　　雪月低着头，不敢看楚天羽，垂着眼睛说，睫毛长长的，映下一抹云影。

　　“看着我说，”

　　楚天羽捏着他的下巴转过他的头来，盯着他眼睛说。

　　他还以为这小鬼是伤心家人才哭的，听他一说倒是出乎意料。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雪月从小被关，与世隔绝，有亲人也跟没有一样。听他说他和一个婆婆和一个先生有较亲密的接触，可两个人都因为要救他出去而死了。

　　他是姬家人，又与姬家完全隔绝着养大，对姬家没有怨恨也很奇怪。

　　“我，我不想一个人，从来没有人陪我一起睡……我想到过两天我的病好了，又要离开大哥哥很难过。”

　　见楚天羽狠狠地盯着他，雪月也不敢不说。大哥哥有时候冷冷的，他总是担心自己惹他生气了。

　　“那我说你可以留在这里，你愿意留下来吗？”

　　楚天羽捏着着雪月的脸，只是凑得更近了些。

　　“真的吗？”雪月欣喜万分，“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可是我什么也不会，能做什么呢？总是靠大哥哥你，我……”

　　“你不是会画画嘛！”

　　雪月本就微红的脸更红了。大哥哥离自己好近啊！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楚天羽松开了捏着雪月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听到雪月说不想离开，他从心里感到高兴，可他这两天总是想对那小鬼做些奇怪的事情……说来，他最近有点怪，有时候离这小鬼太近，总是想吻吻看他那粉色的嘴唇，昨天晚上也是。

　　他明明是个男的，原来又最讨厌那些断袖男，他是怎么了……

　　“咳咳……”

　　雪月为了缓解紧张，抓了一大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然后，噎到了。

　　“慢一点。”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楚天羽轻拍了怕他的后背帮他止咳，看到小鬼抬起头，忽然愣住了。小鬼愈看愈像个小女子，长的俊秀好看，现在咳得泪眼汪汪，脸色也更红了……

　　“我，没事，大……哎？”

　　雪月本来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眨了又眨，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大哥哥的脸好近好近啊，自己嘴上温暖贴着的，是什么东东？

　　“这是约定。”

　　约定？约定……

　　脑袋晕晕的雪月脑袋中反复飘来飘去这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楚天羽两手托着雪月的头，温暖柔软的嘴唇，夹杂着桂花的方向和酒水微微的辛辣，好可口，舔一下就停不下来了……

　　雪月安安静静地一动也不动，一如既往地乖巧，这次也一样。

　　早知道他这么乖，他早就亲了，还忍了这么久。等到他不舍地离开，才发现雪月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醉晕过去了，脸色绯红一片。他亲了亲，抱起他来，往床榻走去……

　　门外，萧萧将刚刚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恨不能砸了门闯进去。

　　一忍再忍，简直不能再忍了啊！

　　这两日偷听春花和夏荷说话，听说最近右护法的饭量增加了许多，三日一次的沐浴也改成了每天一次，还说右护法执行任务受了重伤，经常请大夫来看诊。从她们的谈话来看，那春花八成是看上了那个右护法。

　　她对那个右护法起了疑心，怀疑雪月就藏在他的住处，偷偷来了几次，总是有人在不远处暗暗把守。今日终于有了机会，竟撞上了这么一幕！气死她了！恨不能扒了楚天羽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他的血！

　　雪月注定被囚禁一世，自然不能成婚，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和他说过男女之情。雪月那么单纯，那个楚天羽他怎么能那么对雪月！明明是个男人！趁雪月喝醉了趁人之危，他怎么能那么卑鄙！？

　　不行，她现在进去，又不懂武功，摆明了是送死。只能先让雪月等一等，她这段日子也不会叫那个楚天羽好过！走着瞧！

　　第二日。

　　雪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咦？他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只记得他昨晚和大哥哥喝酒来着……

　　“醒了？”大哥哥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冷冷的。

　　“呃，嗯！”

　　雪月从床上跳下来，头好疼，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还好被大哥哥扶住。

　　“慢一点，你昨天喝多了。”

　　楚天羽把他扶到椅子坐下，递了个毛巾给他。

　　雪月乖乖地拿着毛巾擦脸，拼命回想昨天的事情，他好像说了很多话，他是怎么睡着的总是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昨天你说什么了吗？”楚天羽问。

　　“嗯，记不清了。”

　　雪月小心地瞧着楚天羽，大哥哥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难道他昨天说了很让人生气的话？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说你不想离开我，是真的吗？”

　　“嗯。”

　　雪月低着头，狠狠点了点头。

　　“看着我，雪月，”楚天羽抬起雪月的下巴，“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不想离开，你。”雪月眼睛眨了又眨，长长的睫毛闪着羞涩。

　　“那……”

　　楚天羽还像昨晚一样吻他，可当他靠近，雪月突然闭了眼，还皱着眉头，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兽，很害怕的样子。

　　“那就好好听话！吃早饭！”

　　“呀！”

　　额头被弹了一下，雪月捂着头睁开了眼睛。刚刚好奇怪，大哥哥一靠近就下意识地闭了眼睛，心跳好快，他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

　　不过，他好高兴啊！大哥哥说他可以留下来哎！第一次身边有一个人，从早到晚，都可以在一起。他好幸福，幸福得连自己在偷笑都不知道。

　　楚天羽看着偷乐的雪月，虽然还是冷冷的，眼神却缓和了许多。他吻了一晚上，就暂时放小鬼一马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你在这做社么？”

　　徐远压着个女子进了屋子。

　　雪月和楚天羽齐齐望过去。

　　“怎么回事？”楚天羽问。

　　“主子，我发现这丫头鬼鬼祟祟地在门外张望，怕是别有居心。”徐远说。

　　楚天羽抬头看，女子一身素衣，头上一枚银簪朴素无华，年纪也不过和雪月一般，个子却要高过雪月半头，像是个良家女子。

　　他知道这个女子，叫萧萧，几日前被春花请进风云会来说要给总舵主制香所以暂时留宿在风云会中。

　　他转头看了看雪月，见雪月一脸不知何情，便放下了疑心。雪月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什么表情，雪月不认识这个女子。

　　“放了她，总舵主请来的人，岂是你我可以唐突的。”

　　“得罪了。”徐远松了手，对萧萧拱了拱手。

　　萧萧活动活动手腕，瞪着楚天羽看了又看。

　　真是晦气，她本想看看雪月情况，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那徐远给擒住了。

　　既然有总舵主做靠山，他们不敢动她。她也不愿在这里久呆，转身欲走。看样子雪月没有认出她来，还是早些离去得好，省得说多了话，被雪月听出来她就是那个和他说话的故人。雪月太善良，又很相信那个楚天羽，她得小心行事。

　　她本想快步离去，却不得不停住脚步，因为身后又传来那个讨厌的男子说话的声音。

　　“等等。”

　　萧萧没有回头，心跳漏了半拍，调整好微笑，转身盯着说话的人。

　　“总舵主的人，就好好歇着，别乱了规矩到处转了，免得再被会中的人误会。”

　　楚天羽说。

　　萧萧仍然没有回话，微微屈了下膝，随即转身拂袖而去了。

　　楚天羽朝徐远抬了抬下颌，徐远领了意思，转身也跟了出去。

　　太可疑了，那个叫萧萧的女子。楚天羽转头看了看低头喝粥的雪月，与往常并无半点异常。

　　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有人盯上来了，他可得看好了。

　　他的雪月，谁都不让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