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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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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霖向来就是这般骄横自大,身为皇后嫡子的他早就觉得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不止是商承霖这么想,祝彦青也这么认为。可后来的祝彦青才明白,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幼稚,商承霖当初又摔的多重。
祝彦青看着意气风发的商承霖,继续说道:“殿下说的不错,二皇子如今看着确实不堪大才,可殿下觉得为何皇上这么多年没立太子呢?”
商承霖见祝彦青明知故问,脸色带笑的说道:“彦青怎么说起这个,谁不知父皇正当壮年,身子健壮。目前宠爱舒贵妃连带着喜爱八皇子,这才多年未立储君。”
这番缘由也是许多人的想法,祝彦青以前也是深信不疑,那八皇子年纪轻轻长的粉雕玉琢,又会撒娇,时时在皇帝跟前玩闹,确实比商承霖讨喜的多。祝彦青想了想记忆里那个最后被囚自杀的八皇子当下脸色不由得变了变,说道:“八皇子长的娇憨,又会说话,皇帝宠爱幼子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皇上乃圣君,即使宠爱幼子,也不会拿江山开玩笑。”
听着祝彦青这话,商承霖只以为彦青是在奉承自己,当下笑着说道:“彦青这话再理,老八如今不过是一孩童,纵使长的讨喜了些,可储君之位却不会给这么一个庶出的孩童。”说完这话,商承霖不免有些得意起来,想着自己乃中宫皇后所出,父皇对自己也是颇多看中,这立储之事不过是早晚的事。
祝彦青点了点头,商承霖这话也没错,只是皇帝没看上八皇子可也并不代表就看中了商承霖,“皇帝子嗣不多,除了八皇子还有五皇子,还有二皇子,甚至还有先天不足的七皇子。“
听到这么多兄弟被祝彦青提了出来,商承霖便有些气节,换了平常百姓家兄弟多那是福气,可在天子家这些兄弟可都是催命符,更何况皇帝迟迟不立储君,要不是这些兄弟每一个领正经差事,说不定早就争的头破血流了。
不过眼下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子上相亲相爱,骨子里早就开始化脓了,就等着伤口越来越大破皮出血。
”彦青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商承霖想着彦青这番话,不得不多想一二,毕竟彦青是御前侍卫,即使在外面当差难保不听着那么一两句。
”承霖,七皇子的那匹马还是还回去吧。“上辈子商承霖最终被皇帝厌弃,其中一条就是残害幼弟,依稀记得里头还特意指出商承霖抢夺七皇子的爱马。是以,祝彦青想着须得让商承霖慢慢改变,兄友弟恭这点至少面上不能让人看出来。
岂料,商承霖骄横惯了,再者那七皇子因着身子虚弱也不受皇帝待见,年前见他得了一匹好马,硬是要了过来,那七皇子年纪小,又没倚靠,只得笑着把爱马送了出去,对外还只说是自己身子弱,用不了这马,不如送给三哥。
这事虽算不得大事,皇帝也没说什么,可后来这居然也成了一条罪状,祝彦青这两日也想明白了,不能直接说自己是重生的,只能循序渐进的慢慢改变历史的轨迹。
之前祝彦青摆脸色,发脾气商承霖都没往心理去,可这话商承霖却着实气恼了,如今又见着祝彦青一副说教模样当下便厉声说道:”彦青,这马他即然送了给我,断没有还过去的道理。倘或我送回去,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祝彦青见商承霖发了火,心里也有些不爽,强忍住说道:”你们是兄弟,把马送回去也算不得什么,正好让人看看殿下的胸怀。“
”哈!“商承霖站起身,走到门边,冷声道:”你这两日一直来找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事,我还就告诉你,我堂堂中宫嫡子,这些人不配坐我兄弟。“
说完,商承霖摔门而去。
祝彦青看着他走远,一下子坐在炕上,刚才那话说的不够圆滑。这么一想,祝彦青自嘲道,以前和商承霖说话是从来没顾忌的,想什么说什么,怎么重生后到有些顾首顾尾了。
两人虽亲厚,可也免不了有些嘴角,对商承霖这番做派,祝彦青并不放在心上,以前比这更严重的都有,祝彦青想着要想改变商承霖改变自己非要下些功夫不可。
武城侯府这几日有些忙乱,原本筹备的婚事变成了祝少鼎,庄太太推脱身子不爽,直接撂挑子了,这事武成候祝枝山也怪不到她头上,左右这事祝少鼎错的离谱。
祝彦青回府,换了身衣裳,喝了口墨玉亲自泡的花茶,看着院子里新开的海棠,不由得叹道,当真是往事如风,从刚重生到如今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还好有些事还来得及。
听着自己父亲的这些话,祝彦青觉得出奇的愤怒,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嫡子就该处处让着体弱多病的庶子,特别是对祝少鼎的婚事,祝枝山还特地把一间古董铺子送给了他。上辈子祝彦青成婚,自己这个父亲可是什么都没送,就嘴上说了两句。
不过眼下祝彦青也不在意自己父亲说什么,毕竟经历了上辈子的一些事,祝彦青明白自己这父亲从一开始就妨着自己母亲,或者说妨着庄家。
武成候发妻不仅仅是皇后亲妹,更是皇帝太傅。庄家从先帝起便开始荣耀,一家子的诗人才子,特别是庄太傅当年样貌才华真真是京城一绝。后来成了皇帝太傅这庄家势力更是慢慢渗入各处,就连皇帝见了庄太傅也得给三分薄面。
以前祝彦青觉得庄太傅是三皇子商承霖最大倚靠,可后来直到商清林登基才明白,这庄太傅即是倚靠又是祸患,因为皇帝早就生了除掉庄家之心。
虽说庄太傅为人正直忠诚,可庄太傅学生满天下,庄家又家大业大,皇帝岂会看着庄家继续做大,这道理上辈子祝彦青至死没明白,可如今倒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想必武成候也是如此,对庄太太冷冷淡淡,对外看着倒也和美,可实际上早就多少年没亲近过了。
见着嫡子低着头沉默不语,祝枝山一时间也有些愧疚,只是这愧疚立马被柳姨娘派人送来的参汤给吹淡了。再加上武成候早就想着那庄家树大招风,怕是早就碍了皇帝的眼,自己这儿子又和那三皇子商承霖交好,倘或将来三皇子承大统那自然是好的,要是将来三皇子败了,那么自己手里还有一个后手,自己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将来兴许能用的上。
祝彦青想的没错,这祝枝山当初能横下心买通帐房和自己大太太私通便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庄家落败能乘机休了庄太太。
只是目前,三皇子看着还好,祝枝山两手打算,加上自己这个大儿子也确实样貌人品不差,想着少鼎犯了错,当下也拿出城外一处庄子来,说是给祝彦青好好经营经营。
祝彦青得了这意外之财,自然高兴,当下便收下了。
虽说祝少鼎犯了错,武成候不许他出门,可这临到婚期也真的不能把祝少鼎关在家里,因此这几日祝少鼎都在外宴请他那帮子文人雅士。
说起来这祝少鼎也有些小才,加上出手大方,又会说话,颇有几个拥簇。此时一群人正在流云书斋说话谈笑。
这流云书斋颇有来头,向来是那些文人墨客常去的场所,这地方环境清幽,茶水点心又好,那些小二活计训练有素,都是能说会笑的伶俐人。
祝少鼎也是前些日子闷的久了,这刚出门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有些便飘飘然起来,翘着舌头便跟一帮子人吹嘘起那谢大小姐是如何如何爱慕自己,求着父母舍了原本定的婚事死气白咧的非要嫁给自己。
这些书生,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听了这事,当下一个个都激动起来,其中有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见着祝少鼎说的唾沫横飞乘着话头便道:“谢大小姐长的可如传言中那般明艳不可方物。”
祝少鼎虽吹牛吹的头晕晕的,可听到这等话还是脸色微微一变,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下脸子,只冷冷的撇开他不说。
那人也自知失言,当下便赔笑道:“二少爷失礼了,瞧我这人,说话没把门的。”
祝少鼎见此也不好多说,加上今日高兴,当下便道:“兄弟们,今日高兴,这些见外的话就别说了,呆会我请客去慧春楼听小曲。”
众人听着这话,当下情绪高涨,那慧春楼乃青楼,祝少鼎去过两次,今儿个出来便存了心好好玩一玩。
这边祝少鼎一行人从流云斋厢房走出,对面那门微微开了一条缝,屋内的人看着祝少鼎等人下楼,皱着眉头冷哼一声。
只听着屋里的人轻笑道:“谢大人,那位想必就是大人未来的妹婿了,当真是风流俊才。”
被称为谢大人的年轻人,此时脸色有些难看,方才祝少鼎那番话坐在对面厢房的他都听的一清二楚,更听着有人言语轻佻,实在气人。
想着自己妹子何等样人,怎么能配给此人,当下也无心思谈话,喝了杯茶便直接回了府。
这位谢大人正是谢家老三,去年中了进士,如今在户部当个文书,虽说是个闲职可能留京却也不易。
这谢老三回了府便觉得憋屈,只是父母那断然不会去,偏偏大哥二哥都外派当官去了,也没个说话的人,在院子里走了半圈便去了谢丽婷闺房。
谢丽婷因着禁足,这些日子只在自己院子里绣嫁妆,虽说之前那事不光彩,又被父亲狠狠的斥责过,可谢丽婷却觉得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天大的幸福,此时正洋溢着笑容绣着手里的鸳鸯绣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