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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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宰相回了府邸，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半天，然后吩咐人把刘云琛找来。刘云琛进书房的时候，刘宰相正坐在椅子里沉思。刘云琛不敢打扰，站了半天才听到刘宰相嘴里狠狠的吐出几个字来：“上官安这个匹夫。”
刘云琛知道今天朝堂上的事惹他不高兴了，还是没敢出声。刘宰相自言自语的说：“以为他女儿成了杭王妃就可以忤逆我了吗？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老夫……”刘云琛上前一步：“父亲，言多必失啊。唯今之计，先知道圣上现在对安西的事情是怎么打算。”
刘宰相看看儿子，点头说：“云琛，没想到你去兵部历练的这几年不错啊，现在办事沉稳了许多。”
刘云琛微弯下腰，刘宰相捻了捻胡子，对他说：“你的意思呢？”刘云琛已经想好应对了，对他说：“父亲，西北边境一旦平定，那安西都护府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刘宰相听他这样说，立马点头，还是儿子贴心啊。
“但父亲也要想想，”刘云琛继续说：“安西都护府设立已近百年，全赖他们的镇守，大秦才能保住平安。如果此时贸然撤了，军中哗变且不说，万一那金帐汗国撕毁合约，局面就无法收拾了。”
刘宰相点头，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到，但现在的安西节度使是新后的父亲，他王家现在风头无两，我担心时间一长的话。”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刘云琛已经猜出了了，安慰他道：“父亲放心，刘家还有孩儿在，再则说，他王家也不过是一个女儿当了皇后，论起朝中的力量，他家还差得远，还远在安西，鞭长莫及啊。”
刘宰相点头：“说的也是，但二十万大军在他手上，现在边境又平静了，我这心里始终是不放心啊。”刘云琛上前两步：“既如此，就先奏请圣上裁减一半，，剩下的再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把它拿了。”
“好，云琛，为夫老了，以后刘家就全靠你撑了，可恨圣上这次竟如此对我家。”知道他说的是姐姐的后位旁落，刘云琛低头不语。刘宰相察觉自己失语，半响才缓缓的说：“王家这个大功来的也太及时了，换做是谁，也只有册他的女儿为后这条路了。”
刘云琛想出言安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宰相摆了摆手：“也罢了，新后不怀孕则罢，如若有孕，一旦诞下男儿……”说到这，刘宰相看着他：“太医院那边都打点好了吗？”刘云琛恭敬回答：“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刘宰相细一思量：“还是得让你母亲进宫一趟，和贤妃通下声气。”刘云琛心里此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谋害皇嗣，虽说是为得刘家，自己的外甥是什么材料，刘宰相被迷了眼，没看清楚，他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刘云琛不觉微微叹息，良臣和孝子，难道中间没有第三条路吗？
四月初，经过一个月的跋涉，王昌期和章副相回到了京城，随行的还有金帐汗国的使团和五千安西将士，贺祁怀留在安西镇守。
为表示重视，贞元帝派以刘宰相为首的百官在离京城三十里地的驿站内迎接他们一行，并传敕赐酒，刘宰相亲自端着酒敬给王昌期说：“王公辛苦了。”王昌期先谢了皇恩，饮下酒后，又介绍金帐汗国的使者。金帐汗国的使团是以新可汗的弟弟哈吉台王子为首的，众人互相周旋一番，遍饮美酒后，王昌期带着使团在前，百官在后，士兵殿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继续向京城行去。
刘宰相对着章副相拱一拱手：“安公辛苦了。”章副相还礼道：“不敢称辛苦，为人臣者，当为主尽忠。”两人并马而行，仿佛是无意提起，刘宰相开口说：“圣上两月前册王氏为后，安公还没去见过新皇后，此次只怕也要进宫道贺吧。”
没料到他提起这件事，章副相微怔了怔才答道：“新后乃王公爱女，身为臣子，当然要进宫道贺。”
刘宰相没想到他这么平静，相形之下，倒是显得自己气量狭窄了，掩饰地说：“人老了，就喜欢想年轻时候的事了，说来，我和你认识也快四十年了吧？”章副相答道：“是的，那时候是弘治十年，我为钱塘知县，君为杭州通判，到现在也四十年了。”遥想当日，两人指点江山的豪情万丈，再想到今日，二人在朝中几乎是争锋相对。章副相扪心自问，这些年的争斗可不敢一定说没有自己的私心在内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看见京城的城门了，今日的京城，中间的大门洞开，是对使臣的特别恩宠，羽林军们，已经排好仪仗，见他们的队伍到来，吹响了号角。
贞元帝的兄长淮王带领着宗室在城门口等候，再次传敕赐酒。
虽然是特别恩宠，王昌期他们还是下马，先叩谢了皇恩后，遍饮美酒后，方才缓缓入城，京城的百姓都挤在街道两旁，看那西征归来的大将军，再看那自从退出中原近百年后首次到来的金帐汗国的使团。
还有那大胆的闺女，见到那军中俊俏的儿郎，纷纷把荷包什么的往他们身上扔。让这些杀敌都不眨眼的士兵羞红了脸皮。
京城的繁华，让久在大漠的哈吉台王子目不暇接，他对因为精通蒙古语而暂时被调来做通译的吕丰说：“中原大地，果然是物华天宝啊，只可惜。”吕丰知道他一定是想起自己的先祖在中原大地上肆意驰骋的时候了，不卑不亢的回答说：“中原大地自然是物华天宝，可我中原儿女，自有风骨，如想来做客，自当款待，否则。”
哈吉台王子掩饰的一笑：“哈哈，中原美酒醉人，小王不觉说了些醉话，通译莫怪。”吕丰微微侧身，对他说：“醉话，下官说的也是醉话。”两人相视大笑。
在众人的嬉笑中，王昌期陶醉了，顿然生出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
队伍走近皇宫，贞元帝已经在朱雀门外等候，坐在銮驾上的他，此时的他，已经兴奋不已，虽然竭力保持着皇帝的尊严，但微微颤抖的手和数次欲站立起来的表现还是泄露了自己的兴奋。
远看见队伍走近，他对罗布极力保持着平静说：“罗布，朕觉得今日，朕极为高兴。”随侍一旁的罗布点头称是。来到离贞元帝不远的地方，众人下马，王昌期领头跪下行礼：“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贞元帝亲自上前把他扶起来，传令众人免礼，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啊好啊。”哈吉台王子上前，按汗国的礼仪对贞元帝行了礼。
羽林军和安西士兵见此，纷纷高呼万岁，声震苍穹，哈吉台不由有些泄气，看来逐鹿中原还不到时候啊。
万岁声一直传入到龙腾殿，陈馨侧耳听了听，离得远，听不到清，她问随侍的宫女：“清儿，你可听到外面的喊声了？”清儿是上个月才来到陈馨身边的，比陈馨还小了半岁，平时就做些杂活。此时放下手中的针线，仔细听了听说：“是，公主，好像在喊万岁，是什么人回来了？”
陈馨手里拿着支笔在乱画，嘴里叹息道：“是安西节度使和金帐汗国的使节来了，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子，这时候只能坐在这里看这些东西。”清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好进来个年龄大些的宫女听见陈馨叹息，上来说：“公主，您虽然是女子，但无论是才情和见识都不比男子差，前几天周大学士不还在夸您，说您比圣上当年还要聪颖，周大学士可是帝师，不轻易夸人的，我听莱阳郡夫人说过，庐王当年几乎天天被周学士罚的。”
陈馨泄气的趴到桌子上：“聪明又如何，女孩家还不是要嫁出去，前几天陈学士还不是只让我和姐姐她们学女诫，让哥哥们学的是帝王之术。哎”看见陈馨难得地表露出小儿女心态，大宫女对清儿说：“清儿，看，自从你来了之后，公主开始像小女孩了，以前公主和我们在一起，都不像还不到九岁的孩子，说话做事我们都不如。”
这时候杨氏进来了，她听见大宫女的这番话，把手里的点心放到桌上，接着对她们说：“别以为公主性子好，你们就随便拿公主比起来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不然被其它殿的人听到，还以为我纵容着你们呢。”两个宫女都低下头，陈馨扯住杨氏的袖子，撒娇的说：“杨妈妈，清儿她们是怕我闷的慌，陪我说笑解闷呢，您就别对她们太严厉了。”
杨氏转身对陈馨说：“公主，我知道你是心疼她们，但主仆之间，特别是在天家，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要牢牢记住，您不能护她们一辈子啊。”
陈馨低头不语，杨氏叹了一声，招呼她过来吃点心。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