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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使淘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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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宁雪羽有了一项新任务:照顾费尔南斯的伤腿,直至其能站起来走路为止。
虽然费恶魔口口声声说只要他的腿好起来,两人的旧帐就一笔勾销,但宁雪羽心里明白,即使那家伙的腿完全恢复,他也不会放自己走。凭他丰厚的财产,想要什么样的护理人员没有,偏偏找他这么一个门外汉!
好吧,算他倒霉,被冤鬼缠上了,想要逃离魔窟,除了依靠自己的力量,什么也不要指望!
不过他宁雪羽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屈服于淫威之下?既然人家钦点他为“私人护理”,不提供一点“专业服务”怎么行!
宁雪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丝阴笑:“哼!不让我走,看谁耗得过谁!”
“咚、咚、咚”,敲门声第三次响起。
门外的人轻声地催促:“先生,老板在下面等了很久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谢谢。”
差不多了,这要是换成以前,早就踢门而入了,让那家伙体会一下残疾人士的痛苦也好。
哼着小曲儿,宁雪羽打开门,慢悠悠地下楼,双手插着口袋,台阶踏得“噔、噔”地响。
费尔南斯坐在餐桌前,那不紧不慢的声响好象声声踩在他心里,燃烧的怒火像被泼了油,拳头握得“咯咯”地响。
从没有人敢让他等上半个小时,要不是行走不便,他早就冲上楼把他揪了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拼命说服自己不要发火。
昨晚安娜又在他耳边罗嗦了一堆,说什么“爱情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什么“发怒只会让情况更糟”,什么“良好沟通是培养感情的土壤”……好吧,他照做,只要能和宁雪羽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这口恶气他忍了!
两层楼走了7分钟,宁雪羽终于走进了餐厅,他不明白为什么费尔南斯一定要等自己一起吃早餐,这不是给自己机会气他一下么?既然是他自找的,自己当然也不客气。
“早啊,轮椅先生。”
“早。”
哟,居然没生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宁雪羽只好把用来吵架的台词都咽了下去。
莉莉把宁雪羽的餐具摆在了费尔南斯旁边,而不是平常隔着长长的桌子遥相对望,食物也由从前分好的一式两份,改为全部放在桌子上,由他们自行取用。
宁雪羽看着这些细微的变化,心里琢磨着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怎么,怕我?”
“怕你?”宁雪羽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新位置上,“怕你我就不敢迟到了。”
宁雪羽明目张胆地反抗他,费尔南斯没有发怒,反而笑了。
眼前的宁雪羽一身素洁,像一朵沐浴在晨光中的白玫瑰,淡雅又妖娆,漂亮却带刺,这讥讽的笑也和平时迎合他的假笑不同,逃跑泡汤了,他不需要再为隐藏计划而伪装什么,在自己面前自然地流露出厌恶,竟比假装服从要让人顺眼。淡墨般的双眸闪着睿智的灵光,又有点狐狸似的狡黠,更有一股不可磨灭的坚韧,他喜欢这双明亮的眼,却也让他隐隐地担忧,充满希望的眼睛只能说明一点:他没有死心,他还想逃!
怎么才能够让他死心塌地地留下,这辈子都是自己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倒胃口!”
宁雪羽背过脸,避开费尔南斯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却觉得如芒在背,不寒而悚。
“帮我拿一片面包,我勾不着。”
宁雪羽拿过一片,却没有递给他,献殷勤地笑:“我帮你涂些奶油吧。”
费尔南斯心知不妙:“不用了,我自己来。”
“要的要的,我是你的私人护理嘛,要勤快点的。”
“那也不用那么多!我是吃面包还是吃奶油……”
“啪”地一声,费尔南斯还没说出“我不要了”,那片涂满奶油的面包就飞到了自己脸上,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不多涂点奶油,面包又怎么能贴在你脸上?不贴在你脸上,又怎么能遮住你那双色狼眼?”
费尔南斯拿下那片蔫呼呼的面包,狠狠地摔到了桌子上:“宁雪羽!”
“怎么?不爽?不爽可以赶我走啊。”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放你走了?”费尔南斯咬牙切齿,“告诉你,你的报复手段无聊加幼稚!”
宁雪羽嬉皮笑脸:“我不指望你会放我走,但你也别想好过,我就是要无聊,就是要幼稚,你能拿我怎么样?”
费尔南斯转过轮椅,深吸了口气,平抚着胸口:“我不生气!我不吵架!”
宁雪羽却不依不饶地走到他面前:“哎,不生气,不吵架,我会很闷的。”
费尔南斯抬起气红的双眼:“你就不怕我关你十天八天!”
“那我得谢谢你,十天八天不用见到你。”
费尔南斯感觉要吐血:“宁雪羽,你……”
“老实说,”宁雪羽蹲下来,和他平视,“我恨不得咬你骨头,你也不会留一个捣蛋鬼的,既然我们都那么讨厌对方,不如你做个顺水人情放我走吧。这样吧,如果你觉得面子拉不下,你可以找人打我一顿,从此互不相欠。”
“呵呵,说到底,还是要我放了你。宁雪羽我告诉你,你要我生气,我偏不生气;你要我放你走,我偏不放你走。”
宁雪羽“嗖”地站了起来:“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偏要留个人和你斗气!”
对付这种茅坑石头,不来点狠的不行!
四周巡看了一下,保镖不在,仆人刚走开,很好!
宁雪羽带着微笑走了回来,让费尔南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汉密尔顿先生,医生说新鲜空气有益身体康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宁雪羽三两下拆掉了电动轮椅上的线路,让坐在轮椅上的人无法控制,然后打开通往花园的落地窗,推起轮椅大步地向外面走去。
“你要做什么!我哪里也不去!”
“怎么?怕了?怕就叫吧。”
“怕?怕我就不叫费尔南斯!可恶!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宁雪羽不应他,径自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外围,长满金链花的林荫道,他们一起走过的地方。
“怎么样?这里很不错吧,空气清新,适合思考。”
费尔南斯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原来只是这里。
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林声飒飒,恬静幽雅,有一只气人的天使在身边,倒也不错。
“宁雪羽,陪我聊一会儿吧。”
“聊天?”宁雪羽俯下身,调皮地说,“你跟风儿聊吧。”
“什么意思?”
还不等回答,轮椅从后面被人这么一掀,费尔南斯整个人像圆葫芦一样翻到了地上。
“宁雪羽!你就这样对待一名伤员!”
“不好意思,汉密尔顿先生,本班车只负责来程,返程请自理。”
宁雪羽推着空荡荡的轮椅,转身就走了。
“你、你给我回来!”费尔南斯气得捶地,“回来!!”
宁雪羽头也不回,向后面摇了摇手:“慢慢爬吧,天黑之前能回家的。”
“臭小子!等老子的腿好了,一脚踹死你!”
“骂吧骂吧,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口水战了。”
宁雪羽越走越远,直到身后的骂骂咧咧完全消失,顺手把轮椅扔在了保镖们巡逻必经的路上,拍拍手回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