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库银案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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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潮音寺返回皇城便让小玉回家去拿冰，到沈府走一趟。
耳边知了嘶鸣，嗡嗡作响，扑面而来的热风湿乎乎的，大玉看到玉潇涵笑得比头顶上的日头还要耀眼，不禁有点诧异。
“王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怪异？”大玉不解道。
“怪异吗？”玉潇涵笑，因为沈念桥是自己心情不好才喝酒的，那是不是说明他知道清泠香以后才想办法喝酒的呢？这样冲掉清泠香的味道，蛊虫便不能发现他？可若是他是因为别的原因呢？不过自己总会有办法试出来的。
如果――若果那个空真的是沈念桥？
玉潇涵不禁皱眉，眉心火辣辣地疼。戴着面具的空冰冷疏离，而沈念桥却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怎么都觉得扯不到一块，但是――不管如何，他都要知道，从来没有自己被糊里糊涂过。
和大玉骑着马慢悠悠地走，路过的人看着清俊飘逸的襄王，漂亮无比的额头上缚了一块素白的纱巾，使得他本来有点妖魅得过分漂亮面孔看起来多了份素雅端庄之气，纷纷驻足观望。
玉潇涵毫不在意，大玉却觉得有点顶不住，众人的目光热辣辣的，让他觉得有点就像头顶上无数个毒辣辣的日头一样。
在沈府门口和小玉汇合，小玉跑马飞奔，拎着一个大大的锦盒，用厚厚的棉被包着，玉潇涵刚要伸手接，小玉却道，“王爷，米心姐姐有密报！”说着连忙从怀里逃出一小纸卷递给玉潇涵。
玉潇涵接过立刻打开看看，然后对小玉道，“你给沈大人送冰去，让他好好休息，回去的时候把苏小易和小棋带回去。”又对大玉道，“我们走！”说着便打马绝尘而去。
这时候门内传来脚步声，“我听见马蹄声，怎么没人呢？看看！”说着大门吱嘎被拉开，那下人看看小玉，认识是王爷的随从，便行礼，“王爷呢！”
小玉笑笑，跳下马，径直往里走，“王爷有要事临时转回去了，沈大人在家吗？”
“在，在后院和小易公子喝茶呢！”那下人说着连忙让小玉进去，又替他牵了马到阴凉地喂上青草给他饮水。小玉便径直走进后院去。
玉潇涵和大玉在宽阔的大道上，打马飞驰，中午天热，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路边的杨柳和落槐无精打采，知了嘶鸣。大道上的青石板直眩人目，很干净，没有什么沙尘，所以一路飞奔起来，即使热浪扑面，大汗淋漓也没有一条条灰印子。
大玉紧紧跟着玉潇涵，奔跑了很长时间，最后在曾经来过的槐树大院的西边街头停下来。玉潇涵和大玉一飞身下马，便又暗卫打扮的官差前来汇报。
玉潇涵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拿袖子呼啦扇风，看了眼那个侍卫，便道，“免礼，快说！”
那侍卫单膝点地，用很轻但是玉潇涵却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道，“王爷，我们在这里找到了打铁铺的内室，但是他们似乎早有警觉，早就搬走了，里面除了熔炉，还有一些火药，砖砂，铜粉，显然走得很是匆忙，只带走了银子，这些器物却来不及带走。”
玉潇涵听了忙道，“带本王去看。”说着要进去，
那侍卫却连忙上前拦住，“王爷，里面有火药，现在天热，兄弟们在往里递水降温，我们刚找到这里，如果时间长了恐怕会爆炸。”
“不妨事，兄弟们不是还在里面嘛！”玉潇涵说着快步走进去，院子里杂七杂八堆放了很多从地道搬出来的器物。又有很多官差拿水盆，水桶，舀子往里递水，玉潇涵走到门口却被人拦住，不许进入，也只好在院子里静等，又将那人叫过来仔细问了情况。
这打铁铺是一个叫老王的光棍开的，他开了十几年了，而且手艺很好生意也红火，雇了十几个伙计，为人又和气慷慨，大院的乞丐也常来给他帮忙打打零活，赚点铜子。但是奇怪的是昨天他们就没正经做生意，伙计也少了很多，搜查的人觉得不正常，便上门搜了好几次，什么都没发现，后来米心又派了人来，撞门进入，又发现了那个地道口，进去以后发现那人正欲点火引燃那堆炸药，暗卫眼疾手快，一刀掷在老王手腕上，几人上去拿住他，又派人通知米心，同时拿水泼地道，免得炸药引爆。
但是老王自己服毒自杀，被刀砍中的同时便咬破了藏在牙缝的毒药，根本没有任何的缓和，看来是抱着必死的心。
过了半天，才有人出来说里面已经安全了，玉潇涵才被允许进入。
跟着几个官差沿着湿粘的地道进去，里面很宽阔，而且挖得很深，在路边上根本听不见地下的声音，而且即使掘地三尺也掘不到。
里面整整齐齐堆着一排排地青砖，普通的砖，并没有镶嵌白银进去。
玉潇涵和大玉每个角落都看了一下，心头窝火，这里看来是个很庞大的工程，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是流云城的防备太松懈了？还是敌人太厉害了？如果他们直接刺杀？将地道挖到皇宫中，既便怕有声音，这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三十年，这怎么了得！
心头想着便立刻决定离开，大玉看他脸色阴沉也不敢问，两人便急忙打马回府。
回到府里已经是薄暝微降，一弯淡淡的月牙挂在树梢，几颗星子在尚发白的天空忽闪，调皮而可爱。
回到房间，苏小易正爬在窗口朝他笑，纤眉弯弯，大眼忽闪如同天上可爱的星子。笑了笑又看见苏小易朝他招手，“王爷，我回来了！沈大人好多了，他让我问你好呢！”
径直走到窗下，看着苏小易笑微微的脸，因为热气而微微泛着桃红色，红唇的唇如同鲜红欲滴的樱桃，引人品尝。
抬起手指刮刮苏小易的小嘴，他却趁机张口含住，瞪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玉潇涵。拇指按住曲起的中指，在他下巴上微微一弹，苏小易呼痛张开嘴。
“今天去沈大人家玩得可好！”玉潇涵说着伸手接住苏小易伸出来的双手，他自以为是的站在窗台上，做一个跳水的动作，若是以前玉潇涵定然不会管他，跳断脖子没人管，可是现在竟然想都不想，便伸手接住苏小易的手，接住他的纵体入怀。
苏小易缩进玉潇涵的怀里，手环上他的脖颈，看到他额头的白纱道，“王爷，您今天特别好看，我也要和小棋一人做一条这样――嗯嗯，还得镶块玉在上面，会不会很好看？”苏小易虽然嬉笑，可是眼中的心疼却充分流露，对着玉潇涵的额头轻轻吹气。
玉潇涵反手一顺作势将他抛出去，苏小易吓得大叫，手脚并用扒在玉潇涵身上，“苏小易，你不热呀！”玉潇涵一只手揽着他，将他箍在自己身侧朝室内走去。
“在王爷身上热死也愿意。”苏小易笑得明媚。
“苏小易，皇帝今天说要公开讨论允许男男通婚的条令了！”玉潇涵走进房间，看见小棋和玉书在一个大木箱子上玩游戏，里面有石头，沙子，城堡，小桥之类，不禁很感兴趣，凑上去看了两眼，顺势将苏小易放在椅子上。
苏小易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他腻在王爷身上，所以才不会害羞，“王爷这样是不是就很方便了？”苏小易顿时没了精神，大眼耷拉下来，长睫委屈地轻颤，像只受伤的小鹿惹人怜爱。玉潇涵看得心头一颤，从前他也温柔，也会对喜欢的男孩子轻怜蜜意，笑容款款，可是那笑从不达心，现在对于苏小易竟然越来越多的顺从宠溺，从前多少年都不觉得会付出的心，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便被这滑头小子给骗走，看着他那个模样想哄，但是却硬着心肠不理，若是他知道自己对他特别，会不会格外要求或者如果有什么事情，自己就会是输的那个？
对苏小易和王想当初的感情不一样，对王想是觉得感动，觉得他惹人怜惜，想带着他在身边，有个陪伴。可是知道他的阴谋，至少是自己对他怀疑开始，也没有多少的难过，只是微微觉得惋惜，仅此而已，可是苏小易不一样，如果――
想着轻笑，希望没有如果才好，否则自然没有回头的路。
便没有理睬他，回头去看小棋和玉书。
他们找了两个大木箱的盖子，对着并排，各自磊了一座城堡，城墙是用泥巴捏的，上面插了很多瓜子壳当作枪戟，城门用口插根珠钗，上面挑幡打旗。
玉潇涵看得津津有味，两个小丫头玩得也不亦乐乎，一会派兵出阵，说自己带了五千精兵，摆了飞燕阵，那个说没有办法破解，损失了五百人马狼狈逃窜回城。
小棋嘴里喊着将残兵败将收回城内，然后又在城墙底下的沙堆上埋个小小的海螺壳，玉潇涵不由得笑，“小棋，你竟然还等这招？”
在地上挖坑，装上一个大缸，用来听对方有没有骑兵或者人马过来，战争中常用的招数。小棋头也不太，嘴里说着“我的兵在城下巡逻，以防敌人偷袭。”对付完了玉书又接玉潇涵的话道，“王爷，我哪里会，这是小易公子教的。”
“噢？”玉潇涵听了回头去看苏小易，却见他咬着唇耷拉着脑袋，长而浓密的眼睫一眨一眨，似乎在想事情。
克制住自己想安慰他的冲动，只走过去抬手抓住他的手，笑道，“在想什么呢？替本王想选妃的事情吗？”
苏小易抿着嘴没说话，小棋和玉书不约而同抬头接口道，“王爷，什么王妃？”却又看到苏小易一脸伤心的模样，小棋连忙站起来，“玉书不玩了，回头找兰书玩。”有又对苏小易道，“小易公子，我们该吃饭了！”
苏小易却摇摇头，往内室走，“好热，我不想吃饭，我困了。”便转身走过去，将内室半掩的高窗完全推开，看着飞檐上挑着那弯明月，不言不语。
小棋要跑过去，玉潇涵却拦住他，“你们收拾一下，本王也饿了，让米总管去书房等我。”玉书答应着便连忙去了，又让小厮来把玩具都收走。
抬脚走到苏小易身后，看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膀，黑发被夜风吹拂，衣衫荡漾。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想什么呢？”
苏小易囔囔道，“没什么。”
玉潇涵在他身后伸臂环住他，爬在窗台上，苏小易的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贴在玉潇涵的胸膛上，低声道，“我在想我对王爷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吗？说说看！”玉潇涵将下巴抵在他的耳底处，轻轻地吹气。
“初始我真的只是想找个俊美有钱有权的人，王爷自然是最好的，我自然要最好的，所以便来纠缠王爷，我自认脸皮够厚，心也够静，什么都不怕，可是慢慢的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王爷身上有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心甚至是生命都愿意托付，本来觉得自己还是自己，心也是自己的，不会有什么损失，即使王爷不爱我，我也没有关系，我只要呆在王爷身边，就相信王爷会爱上我的，可是――”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用力地靠向玉潇涵的身体，“王爷毕竟是王爷，等到男男通婚合法以后，那么想进王府的，王爷看上的，必然数不胜数。”说着神情哀婉，叹了口气。
玉潇涵微微一愣，没想到一直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苏小易竟然也会伤心，还作出如此一副哀婉动人的模样，不禁逗他道，“那你是不是想做本王的王妃呀!”
苏小易回头轻笑，如同午夜静美的蔷薇花悄然开放，离得如此近，感觉如此美好，情不自禁地将唇覆上去，噙住他唇角边上那朵灿烂的笑容。
苏小易一愣，玉潇涵第一次这样温柔而主动不带半分恶意的吻他，心头雀跃，慢慢地回应，细细地厮磨。
要进来的几个丫鬟连忙捂着嘴轻轻地又退出去，几个丫头躲在一边叽叽喳喳地八卦。
“王爷，我想做你的新娘子，可是现在王妃并不重要，我――我觉得我还是想要你更多，比其他的都多得多。”苏小易的双眸灿若天上星子，纯净而明丽。
玉潇涵伸手环住他，却没有说爱也没有承诺，他不是个将爱和心挂在嘴上的人，看不到结果不轻易付出，因为怕受到伤害，可是这次在苏小易这里他竟然想试一次，勇敢的，大胆的，算是给苏小易给自己一个机会。
“苏小易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了，如果有一天要选择，希望你不会让本王伤心！”玉潇涵声音低柔，磁性而华丽，落在苏小易的耳朵里只觉得是至高的美好无比的享受。
“王爷，我自然知道，尽管我没有什么出息，只知道耍赖死皮赖脸地守着王爷，可是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歪着头，回望着玉潇涵。
“可是本王没有誓言和承诺，苏小易你不后悔吗？”玉潇涵轻声叹息，搂进苏小易柔软的身体。
“王爷，我被人抓走那段时间，我一直都相信王爷一定会找到我，不用王爷的誓言或者承诺，我自己有对王爷的信任。”苏小易抓住玉潇涵环在他腰上的手，拨弄着玉潇涵修长的手指。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库银案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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