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日绣帘相见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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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选择哪棵树呢？”环视了三番队众多的柿子树后，落合发问。
“呀嘞，还是老方法吗？”挑起一边眉毛的同时还保持眯着眼表情的男子整张脸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瘦长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后颈，“那还是去隐蔽的一点的地方吧，否则，太招摇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走到了三番队的后院。
自然在前的是市丸银，在后的是落合。
“那就这棵吧。”终于在一棵显得有些幼小的柿子树前站定，市丸银揣着袖子，表情却是有些苦恼有些不舍，“不过——真的不会有问题吗？这树可是我亲自种的，要是死了，落合小姐可要赔我的。”
“安心吧。”叹息，落合白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那么多次了，有哪次出过问题。
而且，明明，他每次都吃的很高兴。
“那就开始了。”
“请~”
深呼吸，落合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刀，轻声念道：“沸腾吧，赤沼川。”
随着她嘴唇的一启一阖，斩魄刀的刀尖流淌出了仿佛岩浆一样的红色浑浊液体，形成一道流势缓慢的川流——赤之川。
一人一树的四周也被红色的结界所包围，不消片刻，那股川流就爬上了柿子树，并且紧紧地裹住了树梢上的几个成熟的柿子。
结界之内，身着死霸装的女子仰头静静地看着树梢处的动静，丝毫不为周围燃烧起来一般的火焰所困扰。红色的流水，红色的结界，映衬着她的脸也变成了红色。
结界之外，身着队长织羽的男子亦是静静地看着红色结界内的一切，睁开了常年眯起的眼睛，露出了浅色的瞳仁。虽然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但果然——每次看，都让人目不转睛。
好似燃烧的树、摇晃着沸腾着的世界、世界内安静的被染成红色的女子。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那么相称……眼前的景象就像一副泼洒了红色的图画，但图画不仅没有被污染反而形成了一种别样的美。
这种美，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蕴藏着杀意，残酷的美。
片刻之后，结界退散，赤之川随着落合收刀的动作消失得一干二净。
刚才好像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柿子树还好好地立在原地，只有树梢的几个柿子掉了地，显得与之前有些许不同。
弯腰一捡起被烘干的柿子，落合立刻将这个烫手的东西扔到市丸银的怀里：“应该差不多了。”
“虽然一直想说始解语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夸张了，而且这样做出来的干柿子吃起来总觉得缺点什么，但是~啊~怎么说呢~还是喜欢这种啊。”用织羽长长的袖子包裹住干柿子，以防烫手，市丸银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大费周章到手的干柿子，说话间再度眯起了眼睛，“说起来，这么做，落合小姐的斩魄刀不会哭吗？”
听到市丸银的问题，落合白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他：“应该不会的吧。”
“啊~”迅速解决完一个，市丸银一个瞬身来到了落合的身边，左手还拿着干柿子，右手就搭上了赤沼川的刀柄，一下一下地好像拍小孩子的头一样触碰着刀柄，“那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呐。”
落合白夜的斩魄刀——赤沼川，结界系斩魄刀，附带着微弱的火属性。自从到了她的手里，除了用来给市丸银烘干柿子，再也没有别的用处……
本来想说“你以为这怪谁”的落合白夜在瞥到男子的织羽下摆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要办的正事。
现在没有空和市丸银闲聊，而且……现在的他们也不是过去的他们了，不能再用那种态度那种语气说话了。
“市丸队长，那现在，可以带我去查看我想要找的东西了吗？”
“嗯……”微微睁开眼睛，又马上闭上，市丸银耸了耸肩，“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感谢落合小姐的干柿子~顺便一说，落合小姐还真是心急啊。”
“……因为是自己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很急。”轻轻皱眉，落合随口扯了一个借口。
——要不是因为是朽木白哉的任务……
落合心里虽这么想，却是怎么都不可能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的。
“hora——落合小姐不要当真，我也只是开开玩笑。”做出一个跟我来的手势，市丸银迈着轻巧的步伐向三番队的内部走去。
事已至此，落合虽为自己有些轻率的做法后悔，但也只得跟上。
“资料很多也很乱，如果不介意的话，还是把你要查的部分具体地说清楚，我才好选择开哪一扇门。”走到了三番队后院的一栋独体的楼底下，市丸银停下了脚步，在落合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一大串钥匙。
“南流魂街……七十八区。”犹豫了一小会儿，落合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目标。毕竟市丸银说得也很有道理。
听到这个名词，银发男子的嘴角明显上扬，并且也没有隐瞒自己意图和想法的意思，直接说出了“落合小姐还真是尽忠职守啊。”这句话，至于潜台词……似乎也不用刻意点明了。
“……资料可以外借吗？”不想和市丸银争辩什么，落合翻了几页户籍资料，发现哪怕已经锁定成了一片区域，要查阅完毕也不是一夜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落合小姐在开什么玩笑啊~”晃着手中的钥匙，吊儿郎当地说着，“要是这次看不完，只要拿干柿子来，下次也可以继续哦。”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的，完全看不出是瀞灵庭护廷十三番堂堂一位队长。
果然——瀞灵庭的队长都是稀奇古怪的人。
果然——在这些人中，落合白夜最习惯的还是朽木白哉那样一丝不苟的性格。
哪怕这样性格的人是那么容易人身边的人受伤……
**
最终面对眼前海量的书册，落合白夜还是向市丸银妥协了，两人亦就此达成了秘密协议。
在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下来之前，落合白夜在市丸银的帮助下悄悄离开了三番队，临走时市丸银笑着说的那句“落合小姐的心意真是令人感动啊。”颇有深意。两人心知肚明，却是无人点破。可即便如此，这样一段经历这样的一句话还是让落合第二天不快了一个上午。
是很傻的吧。
是很可笑的吧。
明明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却还是一心一意为他付出，这样的自己……
真是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落合还是忍不住在自我唾弃之后继续追随朽木白哉而去。
没有什么原因。
只因为他是朽木白哉，她是落合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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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调查之后，没过几日，落合就趁着有空闲只身踏上了南流魂街七十八区的土地，开始了寻人工作。
当然，那时候她穿得还是死霸装。
当然，出门的借口自然是番队工作。
走在这片算不上陌生也算不上熟稔的土地上，落合对于那些普通的整看到她纷纷逃散的情况，没有觉得反感也没有觉得享受，反正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吧。
于是因为习以为常，也就渐渐不以为意。
所以当那个穿着正式面色憔悴的女子走到了落合的面前时，可以想象她有多吃惊。
——这是……绯真、夫人吧？
“请问……我应该没有认错人吧……我们在、家里、见过面？”被冠以朽木姓的女子轻轻歪了歪头，语句中的停顿是因顾及朽木的名声不想太过招摇。
“绯真夫人。”无意隐瞒，落合点了点头，行了个礼。
“啊……这可、太……”没想到落合会对她行礼，朽木绯真的脸微微泛起了红，“不用那么多礼的，我也只是……”
不想再就礼数多说，绯真换了一个话题。“请问你的名字是……抱歉，我见过你那么多次却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落合。”简单明了地做了介绍，落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那现在，落合小姐……是在办公务吗？”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的死霸装，绯真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测。
“是的，是番队的任务。”想到了朽木白哉的嘱咐，落合突然有些嫉妒朽木绯真。
被他保护着的她，真的……什么都不用知道。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绯真的脸上闪过几丝慌乱。
“没有的事。”微微笑了笑，落合将耳畔的长发别到耳后，“而且我也刚好完成任务了，绯真夫人，我送您回去吧。”心里思量着可能得下次再来了，虽是可惜浪费了这一趟，但朽木绯真，比起那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妹妹，她应该才是朽木白哉最为看重的事情。
“我、还有一点事情……先不回去了。”嘴角微微上扬，形成礼貌性的弧度，绯真低下头，“落合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落合微蹙眉头：“绯真夫人，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再晚大人就要担心了，而且这一带也不安全。”
比起朽木绯真的安全，落合更看重的自然是朽木白哉的担心。
“我……”在朽木绯真来得及拒绝之前，落合就以一个她拒绝不了的理由打断了她。
“绯真夫人，大人的公务也很忙啊，与其让他推掉队务来找您，还是我送您回去吧。这样大人一回家看到您也安心。”
这样的说辞无疑是指责绯真因为她，白哉耽误了公务。
落合白夜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的时候也很苛刻很坏心。
果不其然，在这样的话语下，绯真无法再坚持，只好点了点头，同意落合送她回家。
一路上，默默无语。
送达朽木府邸的时候，落合本想在门口就离开，但无奈绯真坚持：“至少喝一杯茶再走吧。”
落合白夜自然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搬出去的事情，所以离开的借口是回去番队汇报任务，可既然绯真这么说了，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她满以为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朽木府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端着茶杯，坐在走廊上看着横梁上的风铃，落合白夜自嘲。
“这是樱花糕……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是我亲手做的，落合小姐可以尝尝看。”落合正在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身后就传来了女子轻轻的脚步声。
“绯真夫人……这可真是……我只是一芥家臣，恕我不能接受。”
“现在落合小姐是朽木府的客人，不用在意这些。”笑起来的朽木绯真，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好似拥有温暖人心的魔力一般。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死霸装，落合在绯真的笑容中最终还是妥协了。说了声谢谢，拿起樱花糕，女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唔！很好吃！
“呵呵。”看着她吃的样子，绯真不觉笑出了声。
“唔……绯真夫人……有什么很好笑的吗？”落合微窘，一层红晕染上脸颊。
“觉得看落合小姐吃，就已经有种很幸福的感觉了呢。”绯真的笑里没有半点嘲笑的意味，而是满满的，满满的羡慕和欣慰，“不像白哉大人，只会吃完之后看似很敷衍地说一句‘很美味’，啊，我也知道他的性格注定是这样的回应……不过还是很高兴看到落合小姐这样的反应。”
落合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一言一行，果然，让他在表情上将心情表露出来的年龄已经过去了。“……夫人您只要知道大人永远不会敷衍您就可以了，因为大人他是不会说谎的。”
朽木白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嗯，我知道的。”绯真微顿，“刚才的话语只是我的任性罢了。”
“其实大人能娶到绯真夫人，对他而言是很幸福的。”落合看得出朽木白哉有多爱他的妻子。
“我也知道这场婚姻是有多么不易，所以我很感激白哉大人。”
“绯真夫人，大人他很爱您。”所以请不要用感激这样的词汇。
“但其实我却不希望他那么尽心尽力于我的事情……”夜风吹过，房梁上悬挂着的风铃响起了清脆悦耳的旋律，几乎要盖过朽木绯真的后半句话。
“我知道的，自己……陪伴不了他太久。”
——落合小姐，你是很支持白哉大人的，并且不会离开他会一直帮助他的……对吧？
——那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我希望……那以后他不会太难过。这是我唯一的恳求。
说出这三句之后，绯真再度扬起一个足以温暖人心的笑容，只是——
那笑中带着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日绣帘相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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