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扶苏短篇）控制欲》蒲君

16、第十六章 光

　　听到秦政的话，扶苏顿了下，终究什么都没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的扶苏一抬头，就看到双手抱胸，懒散的靠着墙的胡亥。不知为何，秉持着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的念头，扶苏神态正常的对胡亥说道：“亥儿，你猜的没错，秦政早就醒了。”

　　胡亥这才正经起来，道：“你们谈了什么？他知道指使者是谁吗？”

　　扶苏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他猜到了背后害他的人是谁，但是也不准我再牵扯进这件事了。”

　　胡亥冷哼一声：“还是和从前一样，护你护得紧。”

　　扶苏听闻此语，微微笑了笑，默认了胡亥的话，随即说道：“对了，我出来前，他让我找你，说前几天谈的生意上的事，还有些地方不清楚，想要和你当面谈谈。正好，你就在这里，省的跑过来了。快进去吧，别让他久等了。”

　　胡亥狐疑的看了扶苏一眼，警惕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大哥你不怀好意。”

　　扶苏微笑不语。

　　胡亥迟疑了下，直起身子朝着病房走过来，路过扶苏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他一眼，才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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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政看着扶苏推开门走出去，就知道扶苏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扶苏这人，刚毅果决，性子倔，认死理，不服输，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他不想说的话，谁也不能逼他说出口。

　　扶苏的母亲是楚人，楚人信巫鬼，重祭祀，崇尚太阳神，自认是火神祝融的后裔，以凤为图腾。《楚辞》里的神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即使重活了一世，秦政依然对神神叨叨的楚人保持着敬畏之心。更何况，扶苏能那么肯定他们有下辈子，肯定是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这件事一时半会搞不清楚，等车祸事件结束之后慢慢查就是了。

　　秦政唯一担心的是，扶苏付出了什么代价，换来两人今生相遇？而扶苏的记忆，是什么时候恢复得？是像他一样经过什么意外觉醒？还是从一开始就记得？

　　正当秦政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胡亥！

　　胡亥一走进病房，就发觉气氛不对，秦政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一瞬间变得十分可怕，直接告诉他，立刻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身体快于思想，胡亥刚走进病房两步就转身去拉房门。

　　“站住！”

　　可还没等胡亥拉开大门，身后传来隐含怒火的低沉嗓音让胡亥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秦政强忍着暴怒，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胡亥立刻乖巧的转身，立正，低头，小声道：“是扶苏哥哥让我进来的，说生意上的事，您有些地方不清楚，想和我谈。”

　　秦政瞬间气笑了，扶苏那点小心思，再明显不过。“上辈子的事，以后再说。”

　　胡亥震惊了：“啊？您什么时候想起来了！！”

　　秦政没理会震惊的胡亥，只接着道：“既然你来了，就先谈谈你这辈子的事。”

　　胡亥委委屈屈的走到秦政身边坐下，小声嘀咕道：“我这辈子能有什么事啊？”

　　秦政冷笑一声，道：“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你会跑到Z国来？别以为你在M国做的那些事我不清楚，之前是与我无关，不想管罢了。”

　　胡亥讨好的笑：“现在也与您没关啊……”

　　秦政沉默片刻，道：“胡亥，你在玩火。你母亲科赫家族，涉黑涉毒涉政涉军火，这些年更是通过政治献金操纵选举，我记得去年上台的是你们家支持的党派吧？控制了几个洲了？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失败的党派并不甘心。而且你母亲的家族虽然强大，但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所以之前做事一直很稳，并不主动树敌。是你接手之后改变策略，主动出击的吧，甚至差点撬了人家的根基……”

　　胡亥的笑容僵住了，他小心的说：“果然一切都瞒不过父皇……”

　　秦政换了个姿势，道：“说吧，被刺杀了几次？”

　　胡亥尴尬的挠了挠手心，“也就五六七八次吧……”

　　秦政嗤笑，“命真大。”

　　胡亥装傻道：“比不上父皇。”

　　秦政此刻伤口还没好，不想动气，也懒得和胡亥耍嘴皮子，只接着道：“Z国的禁木仓，治安环境也好，M国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你躲到这里无可厚非。但这不是你选择这里唯一的理由，说吧，你还想干什么？”

　　胡亥讨好的笑：“冤枉啊父皇，这里有您坐镇，我哪敢乱来！我就是想您了，想回来看看您和大哥……”

　　秦政当然不信，“看我就算了，你这辈子小的时候，怕我怕得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看扶苏？上辈子害死他不够，这辈子接着来？”

　　胡亥小声嘀咕：“现在见您也像老鼠见到猫……”

　　秦政挑眉：“你说什么？”

　　胡亥立即表清白道：“绝对不会！您儿子上辈子是神经病，这辈子治好了！”

　　秦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随即冷了脸色，平淡的开口道：“你这病，我看是治不好了。胡亥，我不管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别把主意打到扶苏身上。他这辈子和你没有利益冲突，也不会碍着你的事。你父母双全，恩爱不疑，除了一个亲妹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兄弟，不会影响你继承家业。家庭美满，权势滔天，财大气粗，没必要和他一个小小的大学教授过不去。”

　　胡亥眨眨眼，笑道：“父皇，您这是在为大哥求情吗？”

　　秦政漫不经心道：“并不，我是在警告你，别动他。你家族再厉害，也是在M国逞威风。到了我的地界，一切都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胡亥哈哈大笑：“您说的对，除非M国和Z国真的开战打仗了，不然我的家族再厉害，也拿您没办法。”

　　秦政看着胡亥笑，只道：“你既是过来躲风头的，就安分点，好好做你的生意，好处绝少不了你的。”

　　胡亥收起了笑容，轻声道：“父皇，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次回来，我真的没抱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大哥。”

　　秦政沉默不语，毕竟胡亥是他除了扶苏之外最喜爱的孩子，胡亥的话，对他还是有一定触动的。

　　胡亥接着道：“您知道吧？大哥喜欢你？从上辈子就如此了。我也很喜欢大哥，除了母妃，我小时候跟着他的时间最长。皇宫那种地方啊，脏透了，只有大哥是干净的，他被您保护的太好了，整个人就像一束光，一束照进黑暗里的光。所以我小的时候，做梦都想抓住这束光，后来才发现，我抓不住这束光。这束光是围绕着您转的……”

　　“所以我想毁了这束光，想把他弄脏，想让他下地狱，想看他痛苦，想看他求饶……”

　　秦政淡淡道：“这辈子，你有很多束光，这些光，都以你为中心，照着你。”

　　“所以咯。”胡亥轻笑道：“他这束光，我不要了……父皇，你还不知道吧，等这次的风头过了，我爸妈帮我处理好了M国的事，我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就得结婚了，新娘是另一个家族的女儿，长得很漂亮。”

　　秦政：“你喜欢她吗？”

　　胡亥噗嗤一笑：“和我这种人，谈什么喜不喜欢啊，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您呢？之前有过那么多情人，都没想过要定下来，是因为大学学校里那个……白月光？”

　　秦政脸色瞬间就变了，冷声道：“我的事情，你少打听。”

　　胡亥站起身来，轻声道：“那扶苏呢？扶苏在您眼中，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