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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春假过后,日子照旧,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亚瑟喜欢趴在落地窗前晒太阳,而我总会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卷起尾巴替他挡住刺眼的阳光。

      亚瑟已经不像初见时那么排斥我了,虽然嘴上依旧嫌弃,但超级怕冷的他会自然而然地蜷进我怀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李理有时会加入我们晒太阳的队伍,抱着吉他坐在吊椅上唱歌给我们听。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每次听李理唱歌,我都感觉像是趴在被太阳晒得软绵绵的草地上打盹,心里满满的踏实和安宁,尾巴会不由自主地摇起来。

      亚瑟讨厌我摇尾巴,说吵着他睡不着,命令我立刻停下,我委屈巴巴地道歉,跟他说对不起,可这样的时光太幸福了,我根本控制不住。

      *

      我出生在春光明媚的四月,生日这一天,李理准备了用鸡肉和鸭肉做成的大蛋糕。

      烛光在蛋糕上摇曳,我的身边是李理和费铭,亚瑟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我。

      同一屋檐下,两人一猫一狗,平静温馨的生活,那一刻,我感觉最美满的狗生大抵如此了吧。

      然而……

      我还是天真了。

      就在瑞贝卡夸我更帅气了的第二天,我失去了我的蛋蛋。

      我已经是一只成年金毛了,自然明白没有了蛋蛋,对一条雄性狗子意味着什么。

      我体重80斤,一身金灿灿的皮毛,高大威猛、英俊不凡,抢球回回第一,打架从来不虚,就因为没有蛋蛋,所有的光环瞬间熄灭了,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蛋……两蛋。

      我至此一蹶不振,连着消沉了好些天,连干饭都没了激情,大部分时间都生无可恋地趴在客厅一角。

      “可怜的大毛。”李理蹲在我面前,满眼同情地看着我,“你要怪就怪费铭吧,是他带你去医院的,也是他让医生拿掉了你的蛋蛋,费铭这家伙太坏了,太狠心了,太混——”

      “喂。”

      费铭无奈地笑,弯下腰揉了揉他的头发。

      李理笑着躲开他,张开双臂抱住了我:“大毛啊,狗子的快乐不是只有圈圈叉叉哦,快点振作起来吧。”

      对不起,李理,我的狗生已经不完整了。

      李理又安慰了我几句就被费铭拽走了,两人一路打闹着拐进卧室,关上门干起了不可描述的勾搭……

      快乐是属于他们的,而我只是一条残缺的狗子。

      “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亚瑟走了过来,我心里一下涌出无尽的委屈。

      “亚瑟,我没有蛋蛋了,我该怎么办啊……”

      “那又怎样,我也没有。”

      亚瑟高昂着下巴,嘴角挂着无所谓的冷笑。

      我摇头,说他跟我不一样,就算没有蛋蛋,他依然是世界上最高贵、最帅气、最完美,我最最喜欢和崇拜的猫。

      不出意外,亚瑟再一次用“恶心”二字无情打断了我的表白。

      “蠢狗,闭上眼睛。”

      亚瑟下达了命令,我于是乖乖闭上了眼。

      熟悉的气味慢慢靠近,忽然,鼻尖传来一道冰凉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我猛地睁开眼。

      “……亚瑟!”

      “闭嘴。”

      亚瑟烦躁地皱了皱眉。

      浑身的血液开始叫嚣,我疯狂摇起了尾巴,身体完全匍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痴迷地看着他。

      “这是生日礼物。”亚瑟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虽然,晚了几天……”

      “谢谢你,亚瑟!”

      “哼。”

      “可以再亲一下吗?”

      亚瑟瞪了我一眼。

      “不可以吗?”

      “……等明年吧。”

      “好啊!”

      因为这个承诺,我重新振作了起来,蛋蛋算什么,我的狗生从此只会为了亚瑟的吻而存在。

      *

      小区最近来了一名新成员,是一只哈士奇,他的主人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孩。

      姑娘是被狗子一路拖进篮球场的,状况惨烈,狼狈至极,若非费铭及时扶住,她估计得一跟头栽地上去。

      “谢谢啊……”

      姑娘有些难为情,费铭说没事,蹲下来摸了摸狗子的脑袋。

      “好漂亮的哈士奇,叫什么名字?”

      “七月。”

      “七月,名字真好听。”

      费铭仰起头,温和地笑了笑,姑娘攥在手里的牵引绳绕了好几圈。

      群狗聚会因为七月的出现,引发了一些小骚动。

      雨点谨慎地远远观察,妞妞和丢丢躲在我身后咋呼地吠叫,瑞贝卡害羞地靠近我,说七月总是盯着她看,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只有布布傻乎乎地跑去围着七月转圈,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嘴里的皮球掉到了地上,七月顺势一口叼进了自己嘴里。

      “那家伙看起来不太聪明。”

      布布屁颠颠回来了,舌头吊得老长,摇头晃脑的样子看起来很蠢。

      我按捺住内心的烦躁,温和带笑地盯着他,他匍匐下身子,撅高屁股摇起了尾巴,问我怎么了。

      “我们的球呢?”我问他。

      事实上是我的球,红色带暗花的小皮球,皮实耐咬弹性佳,是我那次大病初愈后,费铭送给我的出院礼物,也是我狗生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第一个玩具。

      最初和最终总是具有独特而崇高的意义。

      我、雨点和布布都喜欢玩球,皮球扔出去的一瞬间,我们三个会一起冲出去,比赛谁先抢到球。

      因为我跑得快、跳得高、咬得准,抢到之后还会跑回来把球还到扔球人手中,因此受到了一众狗子家长们的夸赞和喜爱。

      布布仍维持着愚蠢呆滞的状态,雨点在旁边点评了一句:“真是个大聪明。”

      而我继续微笑:“不去把球找回来么,我亲爱的朋友?”

      每个狗群都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即使是养尊处优的宠物犬。在这个小区,这个篮球场,这个狗子群里,我就是老大。

      “好的,毛哥!”布布撒丫子跑开了。

      但跑了没多远,他就开始四处乱窜,一会儿蛇形,一会儿绕圈,陆续撞倒了丢丢,吓跑了妞妞。

      那条傻狗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要去找球,沉醉于速度与醺然的晚风中,极尽享受……

      最后一头栽进了篮球场边的灌木丛里。

      很好,很好,自由奔跑吧,放肆撒欢吧,不需要带上脑子,只要有四条腿就够了。

      我默默移开了视线。

      瑞贝卡靠了过来,轻轻蹭了蹭我的下巴,让我不要生气。我很疑惑,表示自己没有生气。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怯生生地说我刚才的眼神很冷,有些可怕。

      “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冲她露出和善的微笑。

      *

      事实证明,布布虽然蠢,但看狗还是挺准的,七月确实不太聪明。

      自从七月加入,我们玩球派的节奏就乱了,七月不仅抢到球不还,即使主人命令也死不松口,他甚至还跳起来直接从人手里抢。

      那天是费铭丢球,他掂了掂球,刚扬起手准备丢,七月突然跳起来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费铭猛地缩手,闷哼了一声。

      七月追着落地的皮球跑了,而费铭捂住手掌,眉心紧拧。

      七月妈妈飞快跑过来,焦急地问他有没有事。

      我忍七月很久了,这次彻底被激怒了,大吼着追了过去。

      我跟七月扭打在一起,凭着猎犬的本能和高大健硕的体格优势,迅速把他压在了身下。

      布布和雨点先后加入了战局,篮球场上乱成一锅粥,各种狗吠和人的惊叫呵斥声此起彼伏,在夜空里交织成一支激情四溢的狂想曲。

      但这场混战只持续了几分钟,我们便被各自的家长拉开了。

      七月被栓在篮球场外的柱子上思过,不知是犯蠢还是不服气,他仰着脖子一通嗷呜嗷呜地拉起了警报。

      “对不起啊,大毛爸爸,你的手没事吧……怪我没教好七月,他一兴奋就下口了,但他不是真的咬……你,疼吗?破皮了吗?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啊……”

      七月妈妈急得快哭了,声音都在发抖。

      费铭温和地说没事,没有破皮,不用打疫苗。可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他的右手半边手掌已经又红又肿了。

      费铭肯定很痛,我后悔刚才没多咬七月几口。

      七月妈妈还是不放心,费铭于是把手伸过去给她看。

      也许是路灯光线太暗,姑娘的眼神估计也不大好,总之她忽然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费铭的手。

      她凑得很近,脑袋几乎就要埋进费铭的怀里。

      而李理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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