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二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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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脸上就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和寿姑逗趣：“她就不怕四孙儿和她过不去！”
寿姑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怎么样那也是母亲，做媳妇的怎能和她比.”但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前些年，建文帝和太后闹别扭，太后外族又不得力，在后宫中也是举步维艰.
看她不敢说但又了然的神情.
太后就哈哈笑起来。
吴贵妃自然不知道，没有儿子支持的母亲日子过得有多坚难.
特别是儿子不是愚孝的时候.
太后看人看事最是透彻，这事儿未必全是吴贵妃的错.
能让所有人同情的人，身上未必能纯洁.
看着主子打量了自己数眼，寿姑微讪，笑着命人收拾东西.
太后微微扬眉，冲她挤眼。“别在哀家跟前弄鬼，快把打听的事儿弄出来听.哀家才好断是非！”
寿姑却笑了：“主子的性子奴婢还不知道吗？做婆婆的手太长了，伸去了府上，媳妇自然不满，但也把婆婆弄来的人当成佛像似的供起来，只求不碍事，谁知这中间有一二等小人，最看不得风平浪静的模样，在婆婆的跟前下了蛆，原本就不满，这会子连脸面都不想顾了.”
宝郡王这次不出手，也是存了几分面子给母亲，要不然人家知道他有一个不讲理儿的母亲，说出去，还不得闹大笑话.
太后微愣，继而自己笑出声来。
还以为贞娘使了什么法子出来，想要两面得利.这会子看来，她确实没有.
自己真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在后宫呆久了，脑子也复杂化了.
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太阳，那么明亮，光线却那么婉转细腻地照在地上，清亮地沁人.
“贞娘这孩子如果不好，四孙儿也不会那么卖力地想娶她.”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也算是给了自己台阶下.
正在看人收拾的寿姑松了口气，屋子里的气氛活络了不少。
“那主子看！？”
太后慢慢地扶着寿姑的手起来.“去让人把四孙儿媳叫过来.她才嫁进来，哪能这样被人打脸.”
寿姑连忙应了一声.
太后却是不慌不忙地先去了外面的园子消食.
接近腊月的皇宫，大雪重重碾压下，反倒看得比秋季来得大气些.
雪影到处缭绕，似把纯洁的衣裳穿在了身上；树木疏疏，繁松落青，萧瑟了冰天，厚重了雪地.
对于贞娘这个儿媳妇，吴贵妃是有心结的.
不过她也知道，她能把如今的位置做的稳稳的，是因为她有个好儿子.
她那个好儿子什么都有，就是娶的这个媳妇，不满她的意.
因这心里不满，就格外把婆婆的谱摆得极大，架子端得老高.
便是太后也没有她的谱大，可谁让建文帝觉着娶四儿媳的事儿对不住她呢，所以她敢公开变相宣布她就是不满意贞娘.
可虽然无人敢提，但是吴贵妃便忘了，太后也是她的婆婆.
就算记得了，太后是一贯的好脾气，没有把婆婆此等职业的专有素质，例如把为难媳妇这等优良传统扬光大.
寿姑在心里撇撇嘴，吴贵妃真是傻，太后现在子孝孙贤，正愁没有事儿做呢，这会子吴贵妃把她做婆婆的瘾给勾出来，仔细到时候后悔死了.
况且贞娘瞧起来也不是小媳妇的脾气.
俗语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子，皇宫就该热闹了.
永宁宫前，贞娘还在稳稳当当的跪着.
吴贵妃也稳稳当当地在殿里喝茶.
有人想劝，但是更多的是惧怕，贵妃娘娘方才可是命人打了刚才劝说的人.
“大冬天的人，多少人没得衣穿，没得饭吃，也活得好好的，就她跪一会儿就会出事.既然敢动本宫的人，就得有心理准备才成.”
她已经忍气吞声接受了贞娘这个不得意的儿媳妇，那么这接受是大家双方的事儿，她既然让了步，那么贞娘也得让步，况且贞娘出身宫婢，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家子从小调教的大姑娘，她愿意派人去，还是看了儿子的面子.
贞娘倒好，二话不说，就让她的人荣养的荣养，
所以吴贵妃冷笑着看着说情的宫人被抬了出去，还特意当着贞娘的面儿打.
“这就是不听贵妃娘娘话的下场.”
如春得意洋洋地台阶上宣布.
跪在台阶下的贞娘蹙眉眼底闪过一缕不安。
原先她还觉着丈夫有些不太敬婆婆，如今看来，却是有对的，婆婆无风无浪过了那么多年，脑子渐渐地也有些狂妄了.
于是在那宫人的惨叫声中，她沉默了下来。
这些事儿，就算她说了，也无益，反倒更惹婆婆的火.
不如还是让丈夫出面，说来婆婆这般理直气壮的厉害，那是背后有儿子撑腰呢。有这么好的儿子坐纛旗儿，别人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
不过如果丈夫因此火了，又得要顶撞，那岂又不是两败俱伤的事.
她的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但是轻薄寒意还是透过砖块儿传了进来.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被打过的人，身上的血稀稀地落了一地，被冻住后了又被弄干净了.
贞娘面上倒也安静，无论事儿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明白.
正跪得有些儿无聊，慈宁宫那里传话了，让贞娘过去.
吴贵妃当场就甩了脸子.
这事儿肯定是儿子闹的.但是儿子她舍不得骂，
所以当着众人的面，陪笑和跪在地上的贞娘求情说.“昨日本宫听见你们府里人说宝郡王王妃娘娘生气，打发了本宫送去的人，可也不知她们犯了什么错儿，论理，本宫不该过问，不过府里的宝郡王还是从本宫的肠子里爬出来的，做母亲的哪有不着急的，少看一会儿都怕他冷着了饿着了.就不管什么，全看在本宫一片慈母心上，暂且府里还是让她们各司其职，让本宫这个母亲的也好安心！”
说毕，先上了肩辇走人.
贞娘听了这话，别过脸落下了泪.
没一会儿又擦干了泪，随着慈宁宫的人一块去了.
到了慈宁宫外，被人扶着下来的贞娘连忙摆手示意不用，慢慢地踱步进去.
偏偏吴贵妃当着众人的面不放过她. 讽刺笑道“你们年轻人脚嫩，慢吞吞的走！幸好你皇祖母一向怜惜人，你真是有福气了！”
贞娘仿似听不明白婆婆的讽剌，只静静地回答道.“路滑，累得皇祖母和母妃久等，实在是不该！”
说罢就跪下请罪.
太后的唇边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点点头.
她早就听得原故，原先还觉着四孙子太宠贞娘，如今看来，这孩子知礼.
吴贵妃打量贞娘的表情，发现众人都同情地看着她，眼里腾地蹿起一股火苗来后冷笑道：“做这幅样子干什么，人家只当本宫不对呢！你这个不孝不贤的东西.”
真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不等她说完，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耳边.
太后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接过手绢擦了擦手后轻轻丢出一句道“哀家老了，拿东西也拿不稳了！”
众人一看，地上跌着个玉佛手，因着有地毯，倒也没有摔坏！
吴贵妃顿时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后怕不己.
如果这东西当着面扔来扔中了，那头肯定得破了.
那头寿姑悄悄命人扶着贞娘起来.
贞娘站了起来后，脚抖的不行，太后就招手唤她过来.“你可是舒家的干孙女，论亲戚上头也是哀家的侄孙女.来来哀家这里坐着.”
吴贵妃眼睁睁地看着贞娘坐在了太后的身边，而自己还站着.
所以有些恼怒地看向她.
太后顿时不耐烦地瞪了吴贵妃一眼，她有些颓然地垂下眼来.
吴贵妃心想，不能吃眼前亏，刚要强撑出笑脸开口.
太后抬起眼来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看到哀家这里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吴贵妃被自己的婆婆看的心慌，连忙跪下请罪.
贞娘立时准备也跟着下跪，太后却将她的手给紧紧攥住了不放，微笑着道：“就算别人觉着哀家是老不死，哀家也要留在这世上讨人嫌呢.”
吓得吴贵妃又急又愧，脸色紫涨！
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宫人来禀，宝郡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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