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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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胡一刀自己拎着鱼去了河边淘洗，而柳拂雪则被他赶去一边生火——不过柳拂雪生火也是把烂手，等胡一刀手脚麻利地刮好了鱼鳞、把鱼淘洗干净走过来，柳拂雪还没把火生起来，胡一刀无奈叹气，只好把人赶去河边洗果子。
等胡一刀生好火架起鱼烤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件事，站起身扬声道：“对了柳妹子，那个全身长毛的是野桃，毛毛蹭身上会痒，你小心点，别蹭到。”
蹲在河边的柳拂雪转头看他，大眼睛泪汪汪、脸上明显看得出几片红肿，一开口，声音也是软绵绵得带着哭腔：“……晚了。”
——平时在柳家吃桃子都是吃被切成小块摆好盘的现成的，再不济也是洗干净的，谁知道这毛毛蹭到会痒啊？！
胡一刀：“……”又斟酌片刻：“柳妹子，我觉得等我们回去胡家庄后，你还是做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吧。”
这江湖真的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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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适合柳拂雪，却是非常适合胡一刀，条件简陋，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调味料，篝火也并不那么好掌握火候，然而经过胡一刀手后，这鱼却是被烤得外焦里嫩，鲜味十足。
在新亭侯“山上一把火，山下派出所”之类的嘀嘀咕咕声里，柳拂雪一边小小声地问“派出所是啥”，一边试探性地啃了一口胡一刀出品的烤鱼，然后味觉瞬间被征服，根本无心听新亭侯的解释，迅速地拿另一只空着的手又抢了一条鱼。
新亭侯不由吐槽：“我记得你昨天还是前天吃清蒸鱼的时候还说鱼刺劝退啥的来着。”
“这鱼烤得小刺都酥脆，吃这个根本不怕刺！”柳拂雪说着，又真情流露地奉承起来：“胡公子真的厉害~”
胡一刀没应声，不过看他埋在胡须里的嘴角明显往上勾了起来，可见柳拂雪这记马屁没有拍错。
“你为什么能做的这么好吃啊？比之前客栈里的招牌菜清蒸鱼还要好吃。”啃着鱼，柳拂雪一边问着，一边又啃了一口胡一刀采来的果子。没想到烤鱼好吃，这果子也不差，一口咬下去汁水丰沛、酸甜适口，极好地中和了口中的鱼腥味，于是不等胡一刀回答，她又问了第二个问题：“这果子也好吃！我以为山林里的果子都是又酸又涩的，胡公子你怎么找的呀？”
“唉。熟练了而已。”胡一刀摆摆手：“你若是也在江湖上漂泊十年，你也能随随便便烤出火候适中的鱼，也能知道什么样子的果子好吃，哪些果子不能碰——不过在那之前，你首先要能抗住八九年又腥又生的野味、又苦又涩的野果——吃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吧，耽搁了这么久，希望你吃下去的两条鱼没白吃，一会儿骑马可要骑快点了，争取天黑前能到清苑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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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真是个实诚人，说要骑快点，果真就甩开鞭子一路疾驰。
所幸柳拂雪也跟着骑了好几天的马，倒也勉强能跟上。
不过即使如此，两人到清苑县城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清苑县城规模不大，常驻人口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万，也不算什么富裕县，真要论起来，甚至不如不用缴税的胡家庄村民，所以胡一刀带着柳拂雪进城的时候，城里几乎可以说是一片漆黑，零星几户人家点着灯。
两人进城下马，胡一刀带着柳拂雪摸黑转了几个圈才终于找到路——这户李员外家生活应当不错，家门口悬着两盏红灯笼，将周围一小片地方和门楣上雕着“李府”二字的门匾映照得隐隐约约。
胡一刀将两匹马在门前树上绑好，然后上前敲门。
很快有家丁过来开了门。
那家丁看起来也认识胡一刀，高兴又热情地喊了声：“胡大侠！”而后又连忙将胡一刀请进家门。
胡一刀回头朝柳拂雪招招手：“柳妹子！”
李家家丁顺势看过来，瞧见柳拂雪的模样后，面上明显露出个诧异的表情，口中也问道：“胡大侠，这位是……”
胡一刀转头给他解释：“这是我妹子。”
“噢~”李家家丁作恍然状，冲柳拂雪一拱手：“原来是胡小姐。”
“她不姓胡。”胡一刀似乎忍不住笑了下：“她姓柳，是我在江湖上遇到的异姓妹子。”
“是小的冒犯了。”那家丁又是一揖：“小的李强，是这李府的家丁，见过柳小姐。”
看着正现在阶上看着自己的胡一刀和李府家丁，柳拂雪莫名生出一种割裂感，一段台阶仿佛隔出两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有那么一瞬间，柳拂雪是想有个什么障眼法，将自己彻底屏蔽。
就在这时，传来胡一刀一声呼唤：“柳妹子过来啊！愣着做什么？”
柳拂雪顿时回过神，几乎是下意识地噔噔噔几步跨上台阶。
随后同胡一刀一起，跟着柳家家丁进了李府。
那李府家丁示意一旁其他家丁去通知一家老爷，一边为胡一刀和柳拂雪引路，一边絮絮叨叨道：“胡公子怎么有时间来家里呢？您该打发人提前来府上跟老爷说声的，也好让老爷派人去接您！话说老爷前阵子还提前胡公子您呢，说您啊，一刀抵千军，武功天下第一！老爷若是知道您来了，定要高兴坏了！”
嚯天下第一呢！胡一刀这么厉害？柳拂雪仰头望了胡一刀一眼。
胡一刀略尴尬地举了举双手：柳妹子、柳大小姐您还是饶了胡某吧。
几人一路进府。
这李府虽然看着高门大院，但毕竟只是镇上乡绅之家，房子虽然建的够大够高，却还是略显简陋。柳拂雪就不用说了，霸刀山庄的布局设计本就出色，胡一刀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没少见识各种庄园。所以两人对李府的风光并不十分在意，很快便转过影壁，穿过二道门，来到前厅。
李员外此时已经在厅中等着了，厅中灯火辉煌，将对方身形模样映照得十分清楚：这李员外身量不高，整个人仿佛个弥勒佛，圆圆的身材、圆圆的肚子、圆圆的四肢，还有个圆圆的脑袋上顶着着一顶圆圆的帽子，听到脚步声立刻起身迎了出来，像个裹了一层绫罗绸缎的圆球滚滚而来。待瞧见胡一刀，又立时露出个一对圆圆的酒窝——天生一副富态喜气、慈祥和蔼的模样。
走至近前，那李员外一把扶住胡一刀的胳膊，一对圆圆的眼睛立即红了，声音也哽咽了：“胡兄弟，李某可算把你给盼来啦！”
胡一刀的情绪也罕见得有些激动：“李大哥！”
大概是碍于有柳拂雪这个外人在，李员外并未失态太久，简单同胡一刀寒暄几句，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柳拂雪身上。
而柳拂雪也颇为新奇地看着这个圆滚滚的家伙。
这李员外着实是个热心肠的人，也确实很信任胡一刀，胡一刀只简单地为双方做了个介绍，他便伸出手——喜气的是，那双手也是圆圆的——用力握住柳拂雪的手，郑重承诺道：“胡兄弟是我兄弟，柳姑娘既然是胡兄弟的妹子，便也是俺李某人的妹子，以后柳妹子所有咱李家帮得上的，尽管吩咐！”
柳拂雪愣愣得看着对方，直到一只大掌摁着她的脑袋往下低头，胡一刀同时道：“还不谢谢李大哥？李大哥虽然不懂武，却是家财万贯，日后若是缺钱了，便来李大哥这里取！哈哈。”
“谢、谢李大哥。”柳拂雪顺从地道了声谢。
之后李员外又将胡一刀请入厅内一边吃茶一边又寒暄了一会儿，直到有家丁仆从来报，言说客房已打扫干净，李员外这才令人将两位客人送去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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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和柳拂雪抵达清苑县的时候便已是天黑之时，又耽搁半晌，待安置下来，已是半夜。
随后，李员外亲自带人来给两人送来一餐简饭——当然对于奔波数日的两个人来说已经很丰盛了——又陪着二人简单地用了几筷子菜、陪着胡一刀喝了两杯。
李员外其实格外想同胡一刀叙叙旧，但顾念二人远途奔波疲累，等见二人饭饱，便只叮嘱了声好好休息就告辞离去了。
吃完饭，柳拂雪抱着新亭侯准备回屋，胡一刀见状下意识地拦了她一句：“等等柳妹子！”
柳拂雪停下脚步，转过头，就看到胡一刀埋在络腮胡子里的一张欲言又止的脸色，不由疑惑地歪了歪头。
“呃……”向来豪爽大方的胡一刀难得纠结了一次，半晌才放弃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说。”
“哦。”柳拂雪一点也不好奇胡一刀未出口的话，只怀抱着新亭侯略一躬身施礼道：“那……胡公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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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了晚安，可这个晚上一点也不安宁。
柳拂雪在第九十八次翻身睡觉未果后，终于懊恼烦躁地起身，轻轻敲了敲新亭侯：“喂新亭侯，你醒着吗？新亭侯？新亭侯~新亭侯！新~亭~侯~你~还~醒~着~吗~~~~~”
“闭嘴啦！”刀里终于传来新亭侯的回应：“就算是死刀也该被你叫醒了。”
柳拂雪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美滋滋：“所以你现在是醒着嘛！”
“怎么了？”新亭侯似乎在刀里看了看四周，只看到一片漆黑，不解：“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干嘛？”
“我睡不着。新亭侯你来陪我说说话！”
“……”新亭侯无语半晌：“我睡了。”
“哎等等！”柳拂雪再次敲了敲刀身——曾经在刀子里待过的她当然知道这其实并没啥用，但反正碰不着对方，聊胜于无……哎？碰不着？对了……话说回来，上次梦境，她好像曾经把新亭侯“扯”出来过，那现在是不是……？
柳拂雪想着，便开始回忆上次把新亭侯“扯”出来的经历，尝试着想要把对方再次“扯”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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