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废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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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之冠
第一章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当时我正坐在街边咖啡馆等一个合作伙伴，为了打发时间我开始观察那个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看上去大约17、8岁的男孩子，穿着洗旧了的红色T恤和红色的旧球裤，是里斯本竞技队球衣早几年客场球衣的旧款，黑色头发剃的几近光头，带着泥土和淤青的脸，一看就是被人揍了，这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大概没上过什么学，很小就出来打工、今天是月末发薪水的日子，看样子是被抢了——我迅速的描绘出这个男孩的出身来历，不过之后我立即知道自己判断错了，他并不是个普通的男孩，我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一个没读过书没有教养的穷人家的孩子或许该说以前并不是穷困家庭……他走到街边的水管前，喝了几口水，开始收拾他的脸，只看他喝水及打理自己的仪态，就知道这是一个出身富裕受过良好教育的少年、如果不看他的着装的话……
2002年5月，葡萄牙首都里斯本
里斯本是伊比利半岛特茹河靠近大西洋的港口城市，同时也是葡萄牙最大的海港城市。
城市的北面是辛特拉山，葡萄牙最大的河流特茹河流经城市从南部注入大西洋，常年气候良好，冬不结冰夏不炎热，全年大部分时间风和日丽，温暖如春，舒适宜人。
因为历史原因，平常人们叫的“里斯本市”只局限在其历史城区，其他地区分部在里斯本城区周边，地方则发展成其他的城市。但事实上，这些城市也属于大里斯本的一部分。
这里被誉为葡萄牙最好的居住区，从城市穿行而过，能看到这座城市的方格状布局，随处可见的古迹无处不诉说着古老城市的风格，在这里能看到古朴幽雅，雄伟壮观的那圣乔治城堡和贝兰城堡，遐迩闻名世界建筑精美的弗洛拉的圣文森特教堂，大大小小的巴洛克式房屋同现代化建筑□□相排列，彼此辉映，还有全欧最大的Monsanto森林公园以及壮观宽阔漂亮的广场，处处可见别致的纪念碑、纪念塔遍布全城。
这里的人们自豪于自己的生活也享受着安逸的生活，当然，人们最喜爱的还有足球。
葡萄牙人爱足球，爱的纯粹爱的疯狂，足球就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若泽·弗朗西斯科·达·加马（José Francisco da Gama）用水洗了洗脸，再扯起T恤下摆用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灼热的阳光晒在脸上，下午时分，阳光偏西，将他的身影拉的长长倒映在石砖路上。
刚才被三个小混混拉进巷子里劫道，当然，他们没有劫成功反而被他反抢一把，但毕竟是三个人，他还是被打了几下，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脸上肯定带青。
若泽在发了几秒的呆后决定还是先回那个暂住的蜗居，然后他又俯身喝了几口水，虽然身上有钱但不能把钱浪费到买瓶装水的这上面。
转身准备走人的若泽踩着被阳光晒的发烫的街砖，看起来脚上这双鞋已经不能再穿了，鞋底磨的都快透了，只是不知道攒下的钱能不能挤出来点给自己添上一双鞋。
心里盘算着买鞋念头的若泽有些走神，这时他听到路上有个孩子在尖叫。
空气中有股气流夹杂着什么向他扑了过来，思维还在停滞身体已经自然的向后一退胸口停球一弹，落下的球在脚面上弹起，他快速的甚至没有过一下脑子就习惯性的挑、弹、抹、勾的用双脚做了几个花活，然后把球停在了脚面上。
当听到那个踢飞了足球的孩子赞叹的声音后，若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些什么。
微微苦笑一下，若泽将足球交给了那个孩子。
现在的他不要说踢球，他连一个最便宜的足球都买不起。
今年是世界杯年，整个地球都陷入了足球狂潮中，而终于打入决赛圈的葡萄牙国家队也引发了全国上下对足球更加的狂热，尽管之前葡萄牙人对足球也是份外的狂热。
不过那些热闹都与若泽无关。
从他被俱乐部扫地出门之后，不要说职业比赛，在整个里斯本就连青年军都没有人要他。
目前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街头踢一踢业余比赛，当然，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多少机会踢球，毕竟他还要打工挣钱养活自己，他还有一个需要他养活的姐姐。
“刚才那个动作，能教教我么？”
接过足球的小男孩仰看着他，黑黑的眼眸里露出渴求。
若泽愣了愣，如果说时间的话他当然有，下午四时，早上的工作已经结束，晚上的打工还没到时间，只是他除了早餐外到现在也只是喝了一肚子的水，还和人打了一架，真的没有体力再做点什么了。
不过看着那孩子捧着球的脸，他恍恍的又想到很久以前的自己，到底还是没忍住。
“我慢动作做一遍，你仔细看。”
他接过球，用脚尖勾住，然后将那个花活动作一步一步解析给小男孩看。
一个教一个学，很快引起了路人的观注，围成一圈看了起来。
若泽认真的做了几遍，让小男孩试着学，他看得出来，这个小男孩的动作很僵硬，双脚并不灵活用他曾经的教练的话来说，就是这样的孩子是绝对没有前途的。
该死，怎么又想起了那些事。
若泽揉了揉额，再次给小男孩做了一遍动作，看着他努力的学着，若泽摸了摸发出叽咕响声的肚子。
他闻到了街角那家面包坊里传出的牛角包的奶香，可惜对他来说买一个牛角包实在是太奢侈了，还是回去后做点吃的划算些。
姐姐这个月的药费刚刚够，下个月还得想办法多挣点，他除了这个会踢足球的身体外什么都不会，找不到高薪的工作机会，只能找个搬运工的苦力活来做，生活还真他娘的会给人惊喜。
收回走神的心思，若泽拍拍小男孩，“你要先从最简单的动作学起，一个一个来，练多了练熟了再做下一个，所有动作都熟悉了，就可以连起来做，只有练到身体记住这些动作，才能做到最好……”
说完话，若泽脚下挑起足球，连续做了几个原地摆脱加转身的动作，这几个动作不是让人观赏的花活，而是正规的足球训练科目，以前他在训练营里总是做的最出色的一个，可惜直到他离开足球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让人看到他的努力。
围观的人鼓起掌来，若泽笑笑，把球还给了小男孩，“多练习吧！”
挤出人群，若泽稍稍发了一下呆，或许是太饿的原故他眼前有些发黑，勉强打起精神去喝了几口水骗骗自己的肚子后他直起身子，脑海中仿佛又记起了遥远的家，憨实的老爸冲着他笑，被人叫做女强人的妈妈插着腰瞪着他，‘又踢球去了，你的外衣又扔在哪去了’，还有姐姐，冲着他一撇嘴，‘踢球踢球，只有学习不好的傻瓜才踢球’……
垂眼，看着手掌，搬东西磨破的皮还没有长好，新的伤口又磨出来。
那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也是如今唯一能够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美好回忆。
作者有话说
第358章 废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