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移花宫二十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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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眠。
不同于洛阳城内漆黑一遍的居民区，洛阳真正掌权中心白楼内烛火摇曳，那话事人只披件薄薄的外衣侧坐于案前，翻阅账目。
他时不时咳嗽两句，边摇摇头边叹息。
——听雪楼大势已去，落败已是时间问题。
只怕他的身子也撑不住多久，萧忆情苦笑。
突然似有所觉他锐利的目光朝窗台看去——随风摇曳的飘窗怜外，一抹冷寂的身影伫立良久。
熟悉的轮廓的和影子，萧忆情先是一喜继而苦涩，是她又怎样，只怕是了结来了。
不错，了结。
素手掀开帘子，踏着轻灵的步履怜星踱步而至，天知道她心里压根不轻松。
“二师兄。”
他温柔而笑，“怜星。”那笑容不同于人前的礼仪应付而是真切的微笑。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地面，“不知师兄的身子可还安好？”
“一切皆好，不必担忧。”
话落两人竟相视无语。久别重逢，可不是简单一句好久不见就能概括。
怜星将目光一点点移至他的脸庞，扫视那下巴、嘴唇、鼻子、眼睛和浓眉……变了，多年后的相逢对方愈发成熟和陌生，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人前淡漠人后暖男的师兄不再温暖于她。
岁月和时间，残忍如斯。
“师兄，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她柔柔望著他而笑，“前尘过往就当往事如风，可好？”
可…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萧忆情喉头干涩，吞了几次口水都难以说话，心里头闷塞得很。
可这是他当日的选择，与人无尤。早在他背负起父辈这一切后不就预想到今天么？
不舍，不能让她离开呢。一放手她就会远离他的世界了。萧忆情脑袋里仿若有两种声音一直在进行辩驳对峙。他的脑仁快要炸了。
皱眉揉着太阳穴，他一狠心闭目：“好。”一字千斤重。
听闻他的首肯，怜星释然笑了：你看，师兄，这段感情在你心里终究抵不过江山霸业。
一直以来她的假想敌都非舒靖容，而是他的野心和霸业。
一统天下，武林至尊。
移花宫和听雪楼，终为敌。
“师兄，我们三击掌，从此以后男女婚约，各不相干。”
他脸一白。
看着怜星走近，举起那柔夷掌心朝他示意。
三击断盟。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几乎是微微颤抖地将掌心贴上去——
两掌相触，两人心里随之一颤——一击掌。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沉默地沉没在深海里。】
【重温几次，结局还是，失去你。】
二击掌，心里有些什么破碎的声音回响耳边。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不还手，不放手。】
【笔下画不完的圆，心间填不满的缘，是你。】
三击掌，那一瞬间萧忆情仿佛看见当年那个笑容腼腆的小女孩朝他回眸一笑，挥手走远。
——可不可以，不要走呢。
【为何爱判处众生孤寂，挣不脱，逃不过。】
【眉头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是你。】
“师兄。”他眼神恍惚看着她朝他露出见面以来最美的笑容，“你要保重。”
——你要保重呢，师兄。
出谷那天怜星也是这般叮嘱，脸上布满对他的担忧和不安。那时他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去洛阳处理事情，对她的不舍和情意也只是不在意地忽视。
略慌乱一抬手想抓住那人，那人的衣裳随之移动而手里落空。
不过几秒时间，她便抽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任萧忆情如何呆滞盯着那飘窗，那人就那么远去了。
心，空洞洞的。
……
一旋转身，怜星便朝身后道：“出来吧。”
寂静。
她懒懒朝那边一瞥：“西门吹雪。”
被唤的那白衣剑客自树后而出，脚步几无声响。
“是弄雪让你来的吧，担心我被萧忆情误伤，”她微带苦意，“他不会伤害我的。”那是她的师兄啊，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忍心伤了曾经的最爱。
“唉。”她叹气，“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见一旁的西门吹雪还是那面瘫脸，遂不爽：“我说除了剑道真的没有其他东西让你与之心动？”
提起剑道西门吹雪才将目光看向她，淡淡的眼神让她明了他回答。
“我就不信。”她嘟嘴叉腰，难得一次露出撒娇样子，说着双手掐住西门吹雪的脸颊用力外拉：“看见你的面瘫脸就不爽，快给我笑！”
西门吹雪在她手触及脸庞时身体一僵，而后任她所为。
咦，怜星本也以为他会推开她呢。哪知也只是身子僵了一下再无动静，大型木偶似的。恶向胆边生的她更肆意妄为了，掐了西门吹雪的脸颊还不够临了还用手指戳戳对方脸。
“哈哈，脸红了你。”那里是脸红，分明是被掐红。
怜星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她的语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种天真的稚气，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心。
西门吹雪看着她就像看着个贪玩的孩子，目光深邃而认真。
等她笑了一会儿察觉到西门吹雪那略带专注的目光后，微微羞涩。在师姐和小师妹面前她可从不这样呢。偷偷打量对方几眼，见他眼也不眨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心脏跳动快了两拍。
“西门吹雪……我们回去吧。”
“嗯。”
转身，那人随之跟上。
怜星嘴角眯了眯。
“师妹今晚让人煮了荔枝燕窝，看你这么照顾我份上，待会多给你盛两碗。”
“嗯。”
“还有那杨枝甘露，上次我尝过可好吃了，小师妹就爱做些古灵精怪的小甜点，不过蛮好吃就是了……”无论她说什么，身后人都应了，尽管只有一个字的答复。
她呀，是怕了无望的等候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从背后看温馨而般配。
……
那头怜星解决她的宿怨，这厢弄雪就被侍女告知有位故友求见。
故友？
惦着手里原属于她的朱钗，花弄雪想了一圈究竟这故友是谁？必定是亲密的人无疑，不然不会拿到首饰的私有物。难道？
她灵光一闪，说道：“把人请进来。”
“是。”
她转身抚摸古筝的琴弦——那么只有那个人。
竹帘子被一双极为好看的手掀开，来人一身青衣，哪怕戴着白帽斗也遮掩不住周身玲珑剔透的清雅气息。
日月无双的风雅气度，正是几月前见的东方不败。
他俊雅一笑，就顿觉室内一股馥雅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花弄雪蹙眉。
这简直，简直就是人形春药啊！
“小师妹，好久不见，你可是令师兄想念得很呢。”未等她说话，东方不败就欺身过来，英俊迷人的脸庞贴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端详着：“……小师妹愈发长得娇美可人……”光是看着就教人想一口吞下。
然后还真的喉结动了动，喉间发出野兽看见久违猎物强忍不住要动食的吞咽声。
花弄雪简直要被他的举动给吓cry。
——湿兄这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您老人家画风一秒突变，她承受不来啊！
“大湿胸，你……”怯懦的声音尚未说完一句话，就见对方眼神突变，愈加深邃。
#小师妹如此可爱我该如何是好#
#论妹控的终极忍耐力程度#
#是煎来吃好呢还是煮的吃好，或直接一口吞#
#小师妹的一百种养肥再吃好办法#
不行呢。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东方不败眸里瞬息万变，他退开身子，撇开直视花弄雪惊吓恐惧的眼神，遂坐到一旁闭目养神。方才他身上所泻出的气息也散个干干净净。
一切看上去刚才是个梦。
花弄雪不敢离他太近怕他一时抽风，“湿兄，你无事吧？”
有事。
心里再度叹气。他睁开眼又是那个淡漠冷静的东方不败。
“最近可好？”
一直都有探子为他专门打探她的情况，后者的一举一动尽在他掌控范围。
“不好，”说起这个花弄雪就生气，“你害得我去找二师兄算账，结果还打输了！”尼玛她回去移花宫立马就闭关勤练，在武侠世界武力才是最高保障。
他露出揶揄的笑容，“萧忆情不是也被你重伤了吗？”那一掌可真够狠的，作风果断凌厉，不愧是他家小弄雪。
“那不一样，”她撇嘴，“谁让他伤我在先。”
“嗯。”一边应一边抓起小师妹的手腕，引起后者警觉：“干嘛？”
——啊，瞪大的圆圆眼睛真可爱。
这么想着他两指按在手腕脉搏，须臾忍不住蹙眉：身体寒气怎么反而变多了？
见她好奇地望过来，东方不败淡淡抚摸她的发顶，“瘦了。”
啊？
顺着他目光一路巡视到她自己身上，最后落在胸前。
……瘦了？
花弄雪的脸蛋一秒爆红。
——湿胸什么的真是坏人！
……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移花宫二十四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