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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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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上官警我勾着嘴角,甚是得意。“二十四年了,我重返中原,安排了一场假的屠杀。蜀山上面那群人果然上了我的当,将你带回蜀山,只是没想到你暂时丧失了记忆。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不管费多少周折,这赤魂石——终究是属于我的!”
右手张开五指猝然探向丁隐胸前,运功将赤魂石强行从丁隐的身体里吸了出来。
但六星之子对赤魂石的作用不容小觑,两厢对峙,正在僵持之际,奉命前来救援丁隐的丹辰子成功潜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丹辰子毫不迟疑地挥剑出手,上官警我稍一分神,赤魂石便被吸回了丁隐体内。
上官警我神色一厉,转身先解决丹辰子。丹辰子不敌,三两招便被打入旁边的洞穴,随即洞口被一堵血墙封了个严严实实。
可就是这片刻的耽搁,丁隐胸口红光大盛,蓦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愤怒嘶吼,周身魔气暴涨,崩断血藤,挣脱了束缚。赤魂石与血饮刀呼应共鸣,丁隐双眸通红如血,面上爬满纵横交错的红纹,神情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上官警我心下一惊,丁隐已翻身跃起握住了血饮刀,挥手便劈了过来。上官警我凝神还击,几招下来竟倍感吃力。
丁隐似已失了常性,一言不发,只赤红着双眼不停地进攻,刀刀尽力,招招致命。两人冲破洞顶一路战至洞外,上官警我竭尽全力才与丁隐打成平手。
“赤魂石在此,有本事过来拿啊!”丁隐怒目低吼。
上官警我瞠着眸:“我终于等到这一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两个人都像是疯魔了般,一副以命相拼、不死不休的架势。
当丹辰子终于用神木剑斩碎血墙冲出来,就看到两人轰一声炸开倒飞向两边。紧接着,丹辰子目睹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从上官警我的身体里竟然分离出了素手医仙……
丹辰子怔在当场,直到玉无心同五鬼赶来、扑过去对着素手医仙喊“娘”,才恍然惊悟原来素手医仙竟然就是传闻已死的素因。
没有更多的闲暇关注绿袍一家三口,丹辰子急切地奔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丁隐。
“丁隐,丁隐!”伸指按在丁隐颈侧,已经没了气息和脉搏,丹辰子简直无法相信丁隐就这么死了。“你醒醒,丁隐!”任凭丹辰子如何呼喊,丁隐始终没有半点声息。
另一边传来五鬼惊急的声音,丹辰子回身望去,上官警我和素手医仙抵首而逝,玉无心也因悲痛昏了过去。
想不到这一场赤魂石之争,到最后竟是两败俱亡收场。
丹辰子俯身拉起丁隐:“掌门派我来救你,我绝不可以让你死在这里。”将人背起迅速离开了阴风谷。
行至半路,丁隐突然动了一下,丹辰子连忙将他放下再探颈侧,奇迹般地,竟然恢复了脉息。
“难道是赤魂石的力量?”丹辰子惊喜不已,当即催动真气注入丁隐体内,不一会儿,紧闭的眼帘便缓缓掀起。“太好了,真是个奇迹,你竟然死而复生!”
丁隐微睁着双眸,目光迷蒙淡漠,口中喃喃念着“卧云村”。
丹辰子以为他思念家乡,便带他回了卧云村,却不想丁隐回到卧云村的第一件事竟是亲手毁了妻子小玉的墓碑。而更令丹辰子意外的是,原以为惨遭魔宗杀害的小玉居然就是玉无心。
“原来我这一生,都活在骗局里面。”丁隐挑着唇角,笑得讽刺。
丹辰子能明白丁隐的心情,换作是谁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不知该如何安慰,明知言语无力也只能说:“绿袍已死,一切都结束了。过去的事情都已成定局,你刚刚起死回生,证明老天又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们一起回蜀山,重新开始。”
丁隐木着表情,没有再说什么。
诸葛驭我接到丹辰子飞鸽传书,得知绿袍已死、丁隐死里逃生,安心回凝碧崖养伤,将蜀山大小事务全交给了公孙无我。
殊不知,公孙无我正是那身份神秘的“山中人”。
他谋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令诸葛驭我与绿袍两败俱伤,伺机谋夺蜀山掌门之位。如今绿袍已死,诸葛驭我伤重,晓如真人亦在闭关为妙一疗伤,蜀山上下全在公孙无我的掌控之中,正是成就大业的最佳时机。
点苍殿前,何清前来回禀。
“师父,已经准备好了。众弟子集合待命,等候师父差遣。”
公孙无我脸上是稳操胜券的得意:“蜀山改朝换代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
“掌教师兄,”芙蕖走进来,“蜀山剑派传信公告武林,诸葛掌门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丹辰子。”
正伏案书写的陵越抬起头,面露欣然之色。丹辰子本就是掌门之位的不二人选,或早或晚,并不意外。“何时举行继任大典?”于公于私都当亲往道贺才是。
芙蕖神情略带凝重:“继任大典谢绝武林同道上山观礼,因为……诸葛掌门已离世飞升。”
陵越一惊:“怎么会?”诸葛驭我正值壮年,怎会突然辞世?
芙蕖道:“信中说服丧期间不方便招待武林同道,大典一切从简,不对外公开。”
与丧礼相冲确有诸多不便之处,但诸葛驭我突然离世还是让陵越感到有些不太寻常。
芙蕖见陵越眉心紧锁,已猜到他心中所想:“你是不是觉得诸葛掌门的辞世太过突然?”
陵越沉吟着:“我只怕是蜀山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你是担心……赤魂石?”
陵越拢着眉峰:“希望是我多虑了。”
芙蕖敛着眸,迟疑片刻:“其实有件事一直让我有些不安。”
陵越看她:“什么事?”
“当初紫胤真人辞去执剑长老之位,决意离开天墉城,如今却肯一留再留。虽说是求之不得,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而且不是好事。”这话在芙蕖心里已压了许久,这种不安也因紫胤真人再不提离山之事而越来越强烈。
于此事陵越其实亦有所感。以师尊的性情,如此举动确实反常,若说只是单纯的宠溺,便是陵越自己也不相信。
莫非师尊在担心什么?自己吗,还是丁隐?
思忖良久,陵越手书一封,交给芙蕖。“选些贺礼,连同此信让陵川一并送去蜀山,顺便留意下蜀山近来可有发生过什么。”
芙蕖正要去办又被陵越唤住。
“等等。”
陵越又提笔写了一纸短笺,装入信封。“这一封也让陵川带去。”
芙蕖接过,看着封皮上的“丁隐”二字,抿抿唇:“你对丁隐可真好,我都有点嫉妒了。”
陵越视线飘了下,微笑道:“这是在抱怨我对你不好吗?”
芙蕖那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里透出些别样的神采:“好是好,但是不一样。”
陵越含笑反问:“有什么不一样?”
“你对丁隐,就像对屠苏,”芙蕖想想又觉得不对,“不,好像……比对屠苏还要好。”
陵越微垂了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