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友》湘南音

9、齐阅篇之韩佳的过去

　　只一个电话，我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A城南区的堕落街，有很多人选择在那过着一种忘我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例如赌博，例如网络，例如酒精，例如疯舞，这其中，不乏一群看不到未来的未成年人。

　　接到颜单那个电话时，我亦透过她的手机听到了来自堕落街的嘈杂声音，她的恐惧，我的恐慌，让那份嘈杂显得更为突兀。

　　她小声喘息着说话，她说她亲眼看到韩佳被黑鬼的人带走，而她刚刚追踪着他们到了堕落街，一不小心便跟丢了，她焦急万分，希望我马上赶去与她会合。

　　来不及分辨事情的真伪，我慌乱到无以复加，拿着手机不停地想准确拨出“110”这三个数字，却又频频按错，我只知道，黑鬼一定是收到风声，一定是知道自己即将被逼进死胡同，才会出此下策，但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他究竟想怎么样！？

　　好不容易接通电话，我手掌却汗湿得差一点儿就把手机摔在地上，幸而我还能靠着仅剩的一点理智，将事情原委一一述说清楚，却是没想到，对方回复我说，因为证据确凿，黑鬼及其手下一干人等都已于傍晚被逮捕了，应该不可能还有机会犯案，并一本正经地警告我，不要随便乱开警察玩笑。

　　脑袋一片混乱，我连忙拨了韩佳的手机，却是回复我不在服务区。担心得紧，我又赶紧拨了她家的电话，也是无人回应。而颜单的手机，居然同样不在服务区。

　　不作他想，我随即打了车前往南区，然后在堕落街的入口处，我见到了韩佳和颜单，她俩站开了一小段距离，眼光却是同时望向路口，像是在等人。

　　“齐阅？”与我一样，韩佳似乎很意外，愣了愣神，一脸疑问。

　　“别急，是我找他来的。”颜单看也没看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你来得还真慢，要是韩佳真有事，怕是指不上你。”

　　终于明白这不过是颜单的恶作剧，我强压着怒火瞪着一脸无所谓的颜单，正打算二话不说就拉着韩佳离开时，却见韩佳突然拉了颜单到一边，说道：“你不是说彝烁会来吗？怎么来的人是他？你......”

　　“我不拿那小子要进堕落街堕落作借口，你会紧张兮兮地傻急到一个人跑来劝他吗？我就料到，你这人母爱泛滥，比人家姐姐还要紧张他！”顿了顿，颜单走过来很不屑地瞅了我一眼，低声说道：“看在你今天有打电话来关心我的份上，我特准你今晚追韩佳，不过如果过了今晚你还没把她追到手，明天开始，你就必须回我身边。还有，别在你那只纯情小白兔面前提黑鬼的事，我怕她吓到。”

　　恍然大悟，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丫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干嘛这么看我？你当我真心甘情愿跟着黑鬼瞎混呢？我不过就是想幼稚一把，刺激刺激你罢了。幸好你一收到消息就很关心地给我打电话，也幸好我聪明，这些天纯粹只是和阿三有些来往，从来没有参与过黑鬼的那些地下生意，而且一听到警车响就从□□后门跑了出来，否则还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嘿，当然，也多亏你一直在旁边保护我。齐阅哥，你就承认了吧，其实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在玩什么，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只希望下不为例！二位，我可没闲心陪你们玩！”就在这时，韩佳突然气冲冲地冲我们喊了一嗓子，说着，转身便要走。

　　然而，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三五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已然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一见到韩佳，其中一个穿着还算正统的瘦高个竟是立刻就跑到她面前拉住了她，而韩佳，更是痴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离她远点！”不容多想，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力将那人推倒在地，一把拽过僵硬的韩佳，那人的同伙见状，瞬间便围了上来。

　　“欸！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其中一个黄毛绿衣怪说道。

　　腾地从地上爬起来，那个瘦高个拍了拍身上，一脸坏笑地冲着韩佳说道：“韩佳，这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你说，他要是知道你以前的事情，还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顿时意识到他们是认识的，我瞄了一眼韩佳，她却是脸色煞白，一声不吭地直瞪着瘦高个，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怨恨的光芒，而我掌中的她的手臂，居然也开始微微颤抖。

　　我想，事情不简单。

　　“齐阅，带我走。”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韩佳声音极低，甚至带有一丝哀求。

　　我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群人，略一沉吟，便准备拉她离开，不想，那瘦高个见状立即伸出一只手挡在我们前面，低头打量了韩佳一番，故意慢悠悠地说道：“干嘛！见到哥哥也不问声好，还摆这么大一个臭脸？不过几年没见，你倒是越长越像那么回事了，要不是你以前对不起我，兴许我还乐意好好接收你。”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将韩佳挡在身后，我挺身站到瘦高个面前，“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哟，小子你还蛮懂得怜香惜玉嘛！”瘦高个轻佻油滑地抖了抖腿，咧着嘴又把我打量了一番，才接着说道：“我看你小子有模有样的，就好心奉劝你一句，人啊，通常都不能光看表面，懂吗？”

　　“我们走！”韩佳再度用力扯了扯我。

　　我低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她，心里极其不是滋味，本意想要好好教训这几个街痞，却又怕她更难受，只得按了她的意思，拉她离开。

　　“这么着急干嘛？怎么，怕我再欺负你？”瘦高个不依不饶，“哈！你怕什么！反正你老爹是警察，你老妈是医生，大不了再做个假证明，诬陷我啊！还有，最好把彝洛那死丫头也叫上！有她作证，加上你那张哭脸，我死一百次也不奇怪了！”

　　这时候，韩佳的手臂抖得更厉害了，她咬紧下唇瞪大了双眼看着我，眼眶里竟然已经布满了泪水。

　　“请你们让开！”顾不得去细想瘦高个话中深意，我将韩佳冰凉的手握紧，另一只手，已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我只知道，为了阻止这个家伙继续中伤韩佳，我必须保护她。

　　然而，瘦高个一见到我和韩佳握在一起的手，脸色意外地瞬间即变，狰狞的面部表情随即显露了出来，他一把抓住我肩膀，冲我低嚷道：“臭小子！你急什么？大哥我还没把话说清楚呢！”

　　“对不起！我没意愿听你讲话！”拍开他的手，我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几个人，他们却是丝毫动作都没有，一副看大戏的模样，而颜单，竟然还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为了不把颜单牵扯进来，我下意识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走，她却仍旧置若罔闻。

　　这时，只见瘦高个侧过头对着另一边长吐了口气，又伸出左手拍了拍我肩膀，轻声却不怀好意地说道：“你小子还不知道韩佳的底细呢吧？要不要大哥我好好给你上一堂课，开解开解你，指点指点你？”

　　嫌恶地侧开身子躲过他的手，我轻笑道：“抱歉，我没时间。”

　　“是没时间，还是害怕？不瞒你说，你这女朋友可是满肚子坏水坏得很啊！想当年，我不过是牵了牵她的小手，就被她诬蔑成少年犯了！唉，也难怪，人家家里有权有势，加上我那个不要命的表妹彝洛从中作梗，我张兵一口鲜都没尝过不说，却也因为她所做的假口供，在少年劳教所留了个污点！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少碰为妙！你看看你看看，你身后不是还站着一个美女吗？依我的意见，你今晚就少管闲事，带着那个美女去自由快活去，我这里，就交给我慢慢算旧帐。”

　　瞬间呆住，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却是不想这时候，韩佳突然就挣脱了我的手，一个人跑开，然而，她还没跑多远，就被旁边的几个混混围了起来。

　　“喂！你们离她远点！”担心她出事，我也顾不上再与瘦高个张兵纠缠，作势便要上前，然而这时，我的手竟是忽然被颜单拉住，“别管她了，她这么坏！根本就不配和你在一起！你清醒一点！别再固执了！”

　　忽然意识到什么，我猛地甩开她的手，瞪着她说道：“今天这事，都是你故意搞出来的？”

　　颜单怔了片刻，也不躲闪，“是啊！谁叫我运气好，碰巧在这里借着黑鬼的光认识了张兵这群人，要不是他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原来韩佳还曾经做过那么无耻的事情呢！呵，你应该要感谢我才是啊！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知道你那纯情小白兔有多坏！齐阅哥，我是为你好！”

　　“你有病！”

　　“我有病？你难道还不清楚谁有病吗？韩佳有被害妄想症的！你跟她在一起，你就不怕落得跟张兵一样的下场？”

　　“哎！小子！”颜单话音刚落，张兵又道：“听大哥一句话，离那丫头远一点！”

　　冷哼了一声，我漠然地瞅了颜单一眼，二话不再说，迅即使出全力朝张兵的脸上狠狠就是一拳。

　　......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堪的事情，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我知道，即使要通过一场恶斗来保护她，维护她，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