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片雪灯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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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雪比起镰仓来的还要更早一些
指针跨过分秒，在落向十二的字符上时，手机的屏幕同时亮起
赤苇京治收到了来自时弥的生日祝福短讯
一个撒花的小猫咪表情正在聊天界面中欢快的旋转着，白色的气泡框里，写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背后的小窗之外，雾气袭满玻璃，天空中降下了片片雪白，在这早冬的十二月里，初雪来的有些为时过早，但却又冥冥中仿佛一种启示
“赤苇！生日快乐！”
枭谷学院排球部的各位少年早早准备好了礼花彩带，在赤苇京治走进体育馆的瞬间哗啦一下拉开，白福雪绘和雀田薰笑眯眯的端出了蛋糕
“你们怎么又这么大张旗鼓的...”
他不觉有些无奈的笑了，在大家的催促声中，闭上眼睛
烛光点点染暖了少年的脸颊，火花摇曳，哪怕今夜没有星星，但依然可以许愿
夹杂在他们五音不全的生日歌中，少女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她说“蛋糕是时弥定的”
“她可是特地嘱咐了我们要‘大张旗鼓’热热闹闹的为你庆祝哦！”
双手合十的动作微微一顿
赤苇京治在心里默念的前两个愿望已然结束，而剩下的第三个，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如果不许枭谷学院春高大赛全国第一的愿望
木兔前辈会生气吗？
但今天，他忽然想自私一点
“说起来今年的初雪下的可真早啊”
“教练都说了，今天的晚练提前结束，因为下初雪的这一天，要去见想见的人！”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啊？”
“什么歪理，明明就是真的！不觉得很浪漫吗！”
屋外鹅毛灿灿，下雪的日子总是格外的安静，赤苇京治出神的望着枭谷学院体育馆里那一扇小小的四方窗户，已是一片苍茫
在木叶秋纪说着“不信你问其他人！”
“赤苇，你晚上也要去见夜久妹妹吧？”的那声询问之中，他的心里也像是雪落无声，将所有自己紧绷的心绪掩盖之后，只留下最纯粹原本的愿望
半响之后，少年笑着点了点头
“嗯，我要去见她”
有些愿望，其实自己就可以实现
入夜，海风凛冽
大概是因为靠海，所以镰仓的雪比起东京来下的要大的多，不过短短一天，周围的房顶路灯之上，就已经积起厚厚的一层雪白
“阿切——”
拉开玻璃门从酒店房间跨入阳台的那个瞬间
少女的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接着，她的脖子上蓦地一暖
“别感冒了”
赤苇京治把他的围巾从脖子上取下，细心绕在少女的颈上，黑色的一圈，衬得她的脸颊也像雪般越发白皙
终是达成了那个夏末时没能实现的心愿
在十二月的冬季，和喜欢的人一起来到了镰仓
买车票出发，到来到少女的房门口，加起来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但他却一路上心跳难平，时刻都在飞速的鼓动着
明明他就算是在比赛中也从来没有过这种不冷静的时候
直到看到少女的那瞬间
才像落叶归根，找到了安居之所
他认定，自己的冲动，是正确的
“你不冷吗？”
一股清新的木棉香气包裹了她，沉沉压在那毛线的衣料下，像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水箱，一切的感知都化成泡泡浮在空中，戳一下，就啪的一下，炸成缤纷的花火，落在心尖
“我刚刚是跑着来的，一点也不冷”
就连鼻尖都微微冻红的少年一定是在说谎
时弥保持怀疑的态度，她的余光瞥着赤苇京治纤长冷白的脖颈，迎面飘来的风卷着雪花落在他的肩头
少女想也不想，伸手覆上他暴露在空气中冰冷的脖颈皮肤
时弥连忙像是抓住了他逞强的证据，开口质疑“明明就很冰！”
温热的手心触到了少年凸起的喉结
柔软尖锐的棱角触感有些奇妙，她不由得多摸了两下
全然没有发现赤苇京治整个人都顿住了一般
在时弥不由得因为好奇心越发想凑近感受一下男生的喉结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时
她的手腕被少年一把拽住
上半身倾斜的少女猛地往前歪了下去，栽进少年的臂弯
那双漆黑的眼睛由上而下，像落了迟月，闪烁着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光
“我的嘴唇更冰，你要不要试试”
赤苇京治拉进了他与时弥之间的距离，唇角若有似无的扬成了微笑的弧度，他弯下腿，和少女保持在同一水平的高度，视线相交，仿佛有火花迸碎
时弥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一声，从天边落入大海
“不用了！我怕我感冒！”
呲溜一声，像怕被对方听见她胸口的声声烁烁，少女唰的一下从阳台的玻璃门外跃入了屋内
无奈的摇了摇头，少年仍是擒着笑意
跟在她背后进了房间
暖风阵阵，顿时刚刚还冻僵的脸颊瞬间恢复了血色
四肢都感觉到轻松的舒展开来
时弥抬头望向酒店的时钟，发现早已过了九点，她不由得紧张“京治，已经九点多了”
“这个点应该没有车回东京了吧？”
“好像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但赤苇京治的语气和动作都显得无限从容，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时弥想了想，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的开口说道“那怎么办？”
“要不，今晚你留在这里吧”
半响的沉默，主动挽留的人反而闹了个大红脸，说完就害羞的心脏狂跳
她这才意识到，她刚刚说了多么大胆的话
然而赤苇京治却显得格外平静，他抬起眼睛，羽睫之下，紧缩的瞳孔望向自己，赶在时弥说她是开玩笑的之前，少年干脆的应允道
“好啊”
这下无路可退了，房间里刚刚还充斥着温暖柔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旖旎暧昧了起来
她的余光瞥着那张窄小的单人床，胸口砰砰
“...但是公司给我定的是个单人间”
寸土寸金的地段，挨在摄影区域附近，因为是海景房，所以这次他们定的酒店每间房间都很小，行李箱都没办法完全展开的平方，就连床也是只能容纳下一个人的尺寸
眼前的少女手指搅在了衣摆之中
他看着她的视线晃荡游移，似乎没有地方交错，心里不觉她这幅样子有些可爱，忍不住就想捉弄一下
恶趣味的少年上前走了几步，他假装没有办法般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
“时弥，那我们只能挤一挤了”
瞬间，就看见她的脸颊染上了晚霞的云朵，一团团绯红的盛开在眼睑之下
令人心惊的娇艳，差点让开玩笑的那个男孩心跳漏停
“挤……挤一挤……”的话，不就是说他们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吗！
天哪！时弥的脑袋在这一秒钟彻底宣布罢工，她晕乎乎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就这样几分钟里似乎赤苇京治说什么她都只能傻傻点头应允
像坐上一趟没有终点的过山车，入云下海，不知道下一站，会是怎样的天地
从脚趾头燃起的热度吞噬了少女的神智
半响之间，她已经烧断了保险丝，最会拒绝别人的她，甚至连‘拒绝’两个字怎么写，都想不起来
最后，还是赤苇京治拍了拍她烧晕了的脑袋，打断了少女的胡乱猜测
“笨蛋，我跟你开玩笑的”
“等下我在旁边打个地铺就好”
他侧身走过傻怔在原地的时弥，走到一旁的衣橱前，拉开柜门，抱出了一团被子铺在单人床的旁边，回身唤醒那个大脑宕机的少女
“快去洗澡，等一会儿我给你吹头发”
时弥被赤苇京治催促着进了浴室，等她洗完了头发坐进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晕乎晕乎的准备想起来时才发现，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拿换洗的衣服
在心里狂骂一百遍自己真蠢的时弥哀嚎着埋入水中
接连吐出无数串气泡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浴缸里喊赤苇京治给他拿一下放在床边的换洗衣物
“时弥，我进来了哦”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弥在少年咔哒一声推开门的动作中猛然环抱着肩膀沉入水中，水花溅起落在瓷砖地面上，溢出大片波澜，让门口的赤苇京治不觉发笑
雾气弥漫的浴室和堆积在浴缸中的泡沫为此刻这间10平米不到的小房间填满了梦幻的色彩，其实时弥不必担心，到处都是泡泡，什么都看不见的
但他偏偏就是想再看一眼刚刚少女害羞的样子
“你躲什么”
“我又不做什么”
少年一本正经，水雾之后，他的眼神都透着一种朦胧
无论是随意的动作还有他平静的语气
都让时弥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但是，她难道不应该做出这种反应吗
再说，她的身材难道就这么没有看头吗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为自己在男朋友眼里是不是没有魅力，还是自己反应过度丢人而烦恼的时弥再一次思绪暴走，她看着赤苇京治把她的衣服一叠放在门口的洗脸台上，随即立刻开口催促他快点出去
谁知少年转身的脚步一顿，随即转而往里面走来，他几步跨到浴缸前弯下腰
唇角高高扬起，凑近到吃惊愣住的少女面前，全然没有顾忌自己的裤脚染上了浴室的水汽，已经湿了一片，他轻声说道“等一下”
“我的嘴唇已经不冰了”
“亲一下再走”
然后，他一只手拢住时弥的后颈，一只手撑在浴缸的边上，半坐在那一块窄小的瓷面边，细腻的吻掺杂着湿热的水雾，让那个吻显得格外缠绵
时弥差点因为大脑过热，晕在浴缸里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一个密闭的环境里，来自赤苇京治身上的魅力仿佛被无限放大了，荷尔蒙顺着空气肆意流窜，钻进她的感官，膨胀着发酵
心脏的频率始终没有过平缓的时候
只是感受少年的手从她的发丝之间穿过，吹风机的暖风吹散了长发，都能让她觉得胸口传出不规则的波长
“但是你在这里，排球部那边的训练没关系吗？”
赤苇京治依稀听见时弥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模糊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嗡嗡声阻断，他按下关闭的电源键，手心中已经吹得半干的长发蓬松的从空中下落，留下一个柔软的弧度，从少女的背后向前倾斜，他将耳朵凑在了她的颊边
“嗯？”
一个完全背后拥抱的姿势
时弥侧过脸的那一秒，嘴唇就和少年的瞬间相触
如同过电一般
像坏掉的那一颗灯泡，滋啦一声在黑暗中亮起来，无所预料的意外举动，往往更让人难以自持的心动
她的耳根滚烫，但少女想把罪过怪在那热烘烘的吹风机上
“我说排球部的训练没关系吗？”
用手中的毛巾将少女还没干透的发尾一一仔细的擦干，赤苇京治温声回答道“没关系，我明天会坐最早的一班车回去”
“能赶得上的”
时弥有些心疼他来回奔波，天气那么冷，而他还从东京特地赶到镰仓来见她
哪怕这两地距离不远，但路程终究是辛苦的
“那我们早点休息吧”
“现在？没想到时弥你还挺心急的”
故意和她开玩笑的少年意有所指般，视线慢悠悠的飘向他们此刻身后那张单人床，听见他曲解她的意思，时弥立刻从赤苇京治的怀里弹了起来
她气急败坏“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我跟你闹着玩呢”笑出声的赤苇京治站起身，他将吹风机和毛巾整齐的收整好，带着干净的衣服转身向浴室走去
“只是还有一个小时我的生日就要结束了”
“现在睡觉的话，会感觉有点可惜”
少年最后的喃喃自语落入时弥的耳畔，她抿了抿嘴唇，看着他带上了门，一会儿便有水声微弱的从那一边传来，心里略微的酸楚，这一天她似乎一事无成
对于时弥来说，这可能不过是又一次失败的惊喜策划活动
但对于赤苇京治来说呢
这个他们交往之后，应该充满意义的第一次生日
他本该收到惊喜的礼物，盛大的祝福，还有很多幸福的回忆，这些本该由她送出的东西，最终都是自少年给予自己的
她可以……给他留下一点特别的瞬间的
少女咬了咬嘴唇，忽然因为想到了什么般，脸颊刷的热了起来
她揪住她此刻薄薄一层花样无比卡通的Wonderland周边睡衣，一时间开始懊悔起自己怎么一点女子力都没有
从浴室出来之后的赤苇京治已经自己擦干了头发
甚至没给心心念念准备主动请缨的时弥一点表现的机会，挫败感越来越强的时弥下定决心，她看着少年心无旁骛的整理好自己的行李
然后在她的那张单人床与墙壁间窄小的缝隙里铺好了被褥，钻了进去
只留下一盏床头的小夜灯
从她高一些的角度望下去，那盏灯昏黄的光正好变成一个半月的形状，落在少年的上半张脸上
他说完晚安，就平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睫毛在他的眼睑上形成了一片阴影，想着它每次睁开时的样子，就像擦过自己的心口，又细又痒
时弥就这样趴在床边，盯着少年的睡脸
她本还在犹豫，听着时钟滴滴答答，想着分秒必争，怎么也得开口了，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就在她还没想好如何打破此刻的沉寂时
靠在床沿边的少女因为半个身体都挂在床边，于是一个没有控制好平衡，就直接从那一侧摔了下去，顿时，从床上滚下去的时弥整个人都压在了赤苇京治身上
“——”
砰的一下，时弥的额头撞上了赤苇京治的胸口，她根本来不及呼痛
就感觉自己正要抬起的腰被身下的人搂住
一双手按在了她消瘦的背脊之上，少年睁开了眼睛，和趴在他上方的少女四目相交
“时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睡相不太好！”她语无伦次的答道，想赶紧从这个有些让人脸红的姿势中逃脱出来，但她的脚根本使不上力，每次刚一抬，就又被背后的压力按回原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经常会从床上跌下来吗”
赤苇京治缓缓问道，他的声音很轻，每次说话时，那悠扬清冷的语调，都像夏风拂过树林，海鸟掠过海岸，让人心驰神往
“不是....”
“是因为我刚刚趴在床边看你...”
“看我？你不睡觉看我干什么”
一步步循循善诱，是蜘蛛织网，捕猎时的步步围城
但他知道，她心中有想说的话，只是还不敢告诉他
“你睡在地上，让我怎么能安心睡觉啊...”
仿佛是疼惜他一般的那句话，在响起的瞬间，就让少年的手臂猛然收紧，他看着那女孩眼睛里飘浮的水光，头顶的那盏灯像一朵金色的花，开在她的眼底，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无论是她低垂的视线，还是她拖长了尾音的软绵语气，就连那颗眼梢的泪痣，都像是在勾引
赤苇京治猛地翻身抬起，在时弥被他的动作顶开移到旁边的那瞬间，手臂从她的胳膊和小腿弯处穿过，飞快的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过短短一秒的滞空
时弥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下一刻她已经落在了柔软的床面，刚刚还被她压在身下的少年此刻和她立场对换，顿时一片高大的黑影笼罩了自己
心跳骤然，她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赤苇京治的手臂撑在自己的脸颊两旁，将她完完全全控制在他的一方天地之中
“时弥，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他在确认，一个字一个字，认真仔细的和她确认，想知道她心中的答案
少女侧过脸的那个动作里，发丝之间露出的那截雪白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粉红，她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
“在这里一起睡吧”
翠玉莲藕般柔嫩的手臂按在那雪白的被单上，她抬起眼睛，看着少年的瞳孔中燃起一簇炙热的光
“所以，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赤苇京治忍不住和她说笑
两人之间的距离缓缓拉近，时弥听着他的话，忽然有些不满的嘟起嘴“我不是给你送过生日礼物了吗？”
那个护腕她可是织了足足半个月呢
工作的时候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拍摄间隙一有空都在弄那玩意
可比上次买那一双鞋要费时费力更费心多了
“那不算”
“我现在想收真正的礼物了”
话语在亲吻中逐字慢慢消散，唇瓣相接，有一股薄荷的辛辣味道冰凉的从他的那一边传递到这里，但很快，就又变得热起来
他含着她的嘴唇，牙齿微微咬在那一块柔软的地方轻蹭
仿佛在品尝一块甜香四溢的糖果，软磨了半响，才微微撤开一些
压低了的声音伴随着微微沉重的呼吸，滚烫的落下
“时弥，把嘴张开一些好吗？”
少女的手紧紧抓住他的T恤衣料，在她微微开启唇缝，仿若呼吸般的动作里，如疾风骤雨，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吻刹然侵袭了她的世界
赤苇京治的手从她的后颈下拢过，五指插入她的发丝之间，按在少女的后脑勺那里，将她向着自己的方向压去，无限紧密的距离，0.1毫米都不复存在
明明是冬天，但在彼此嘴唇相触的那个瞬间，就仿佛置身明媚的热夏，让人回忆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季节，热度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良久都不曾平寂
胸腔中的心拍数像打乱了节奏的五线谱，音符到处乱窜
飞舞在身体的各个角落，演奏出一曲心动的旋律
她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只知道等赤苇京治微微拉开距离的时候，他们彼此都热的要在这里烧着了
但下一秒，刚刚还滚烫的唇瓣，落在了她的眼睑上
盖住了她的视线
一瞬间，就像海啸被春风平息，万花丛生，温暖相季，她听见他的语气中充满欢悦的宠溺“礼物收完了”
接着，就非常干脆的从她的身上撤开，回到单人床旁边的地铺上
时弥怔了半响，才惊异的转过身
“可是……”
“如果真的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还是如此温柔，是把她宠在了心尖上，所以才要用心珍惜，每一步都谨慎又认真，当做无价之宝，小心翼翼的对待
“现在还太早了”
“所以，我们就牵着手睡吧”
坐在地上被子里的少年，微笑着伸出手，覆上了少女撑在床沿边上的手背
他的小拇指蹭开了她的指尖，和她的勾在一起
弯曲的地方紧紧重合，如同天生就属于彼此
时弥也躲进了被子里，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把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截白皙的额头，和乱七八糟的长发，从床边露出的那一只右手，和睡在他身侧的那个男孩侧身抬起的左手像被红线绑在了一起，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
她在他旁边，只是那样安静的躺着
连呼吸声都微弱至极，但却像十二月的雪天，落了樱
指针在时间的催使下，终是跨过了这一天
赤苇京治微微抬起身，去看那边仍旧埋在被子里的那个女孩，他猜想她可能睡着了，所以或许并不会听见他现在说的话
但他从来也不曾介意，无论她是否听见，他的心意，都始终一样
“时弥，谢谢你”
“这个生日我想我会记下很久很久”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变成你的理想型”
“就像时弥你说的那样”
“我的游戏打的并不好，也不会为了把游戏打得更好一些，而去勉强自己”
“那时候我还傻傻的介意这件事，失落自己和你的理想型相差甚远”
“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与其成为像你的理想型那样的人”
“我更想成为那个，在你打游戏的时候，坐在你身边陪你的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不一样的她，而改变这份喜欢的心情
自在那辆电车上一见钟情的时候，他的心里似乎就已经认定，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能做到从一而终
或许，他也并不是单纯的一见钟情
而是在偶然开始之后，认识她的每一天里，不断的被她的每一面，慢慢吸引
他也喜欢冬天的雪
和傍晚的光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此时和此后的她
窗外的月光开始降温，凝成大雪倾城
屋里的这一方温暖的小小天地，有人正看着别人的睡颜，露出温柔的浅笑，有人则躲在被窝里，静悄悄的落泪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
零碎的岛屿，终会找到属于它的海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51.片雪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