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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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
明天，郗悦要回学校上课。高烧带来的四肢无力身体绵软等等感觉已经消得差不多，虽然她并不那么期盼回到那个学校，但是书还是要照读，更何况她还要转系。
这两天，她依然在练琴，自己听着至少是分清楚了好两个音，还算小有成绩。但是这些天，她基本不会挑慕瀚宇在家的时候拉小提琴。那人上次帮忙修改了曲谱，一看就知道是个哥哥类型的音乐才人，班门弄斧也是需要勇气的，特别是在慕瀚宇这种高傲自大的人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自取其辱。
而且，那把琴，是叶司澈送的。
本来，她想要还回去，眼不见自然就能够慢慢淡忘了吧，后来还是作罢。有些东西，就算是过去了，也是曾经存在过的。如今的叶司澈虽是她郗悦要不起的人物，但至少她曾经期待过珍惜过，她并不想因为现在就否定了曾经。
无论如何，她只能说，对叶司澈有过期待。
再如何百般折腾，都是有过期待而不是还有着期待。
晚上，郗悦吃了晚饭就回了房。
这几天在网上看到了一些跟摄影有关的技巧和知识，她想要再看看，洗完澡，穿了一身卡通睡衣，拿毛巾擦着头发，就坐在了书桌前。
咚咚咚——
满心沉浸在电脑上，女孩听到敲门声，下意识地起身去开门。
手里还拿着毛巾，头发半干耷拉在肩头，卡通睡衣上还留有些许水渍。她就如此一副形象站在前来敲门的慕瀚宇面前，后者在上下瞄了她一眼之后，明显对她这副尊容表现出一种鄙夷。
郗悦整理了一下错愕的情绪，语气淡然地问他：“慕先生有事吗？”
慕瀚宇是遭到天打雷劈了吧，会来主动找她？
语气淡淡，眼神淡淡，可这一切跟她身上那套趣味十足的卡通睡衣配在一起，无比诡异。慕瀚宇对于郗悦的品味有些嘴角抽搐，出口的声音依然一如既往的冷漠：“到书房，有电话。”
书房的电话？她愣了愣，爷爷打电话给她通常都会打到别墅里，要是她不在客厅，云伯会来房间里找她，可今天……慕瀚宇？想到那张老脸，她忍不住就黑了脸，八成是那个死老头！
可当她走进他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张熟悉的脸。
“爷爷。”几个月不见，郗悦心里挺激动，电话和视频终究是有差距的。
“嗯，瑾儿啊，这几个月怎么样？过得还好吗？”郗仲山看见郗悦就眉开眼笑，皱纹深深，镶嵌的都是醉人的温馨。
“挺好，爷爷呢？”
就在这时，慕百川那张脸意外加了进来，郗悦冷不丁眼角抽搐，不情不愿地叫了声：“慕老……慕爷爷好。”
慕百川很高兴郗悦没有把慕老头叫出口，果然要仲山在福利比较多，看见郗悦，慕百川似乎比郗仲山还要高兴，对着镜头就是一顿嘘寒问暖——
“瑾儿丫头啊，最近过得好不好啊？吃饱饭了吗？还在每天走山路健身吗？平时还打工吗？”
“瑾儿丫头，要知道老头子我啊可是每天都在给你爷爷做复查，那些医生很费钱的，但是呢，花的值了！现在啊，这老小子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
“瑾儿丫头，我告诉你啊，我那个臭鸡蛋孙子啊就是欠扁，你要是看他不舒服啊，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啊……”
“还有，要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住一个房间的话，记得知会我一声，我好准备准备给玄孙……”
慕百川来不及说完，郗悦就怒气冲冲打断了他：“臭老头！你有完没完？”
一旁的慕瀚宇倒冷不丁愣了下，要说老爷子喜欢这丫头在这丫头面前不摆架子，也是可以理解，可这死女人现在口气这么冲，照着老爷子的性格……不碾死她才怪。
“死小子，你孙女凶我，你坐视不理啊？”慕百川雷厉风行叱咤商场的形象估计是毁在郗悦手里了。
“瑾儿啊，有点礼貌。”郗仲山似乎已经很习惯慕百川的这副样子，闲闲对着郗悦说了句，并不像之前那样子皱起眉头喝她。
“尽量……”凉凉砸过去一句话，女孩丝毫不忌讳慕百川“杀气腾腾”的表情。
一个视频电话聊了十多分钟，就挂断了。郗悦从头到尾都没讲几句话，大部分时候都是慕老爷子在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废话。郗悦只记得爷爷可以正常行走的那句话，其他的，她都没听进去。反正无关紧要，她记与不记都一样。
而在她和两个老头聊天的当儿，慕瀚宇却是由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直到她说了谢谢走出书房。
他其实一直在注视她的眼睛，一个人的话语和表情说到底都是可以伪装的东西，但是眼睛很少有人可以伪装彻底，并不是人人都能像他这样，成为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硕士的。
连他，都无法对自己的情绪做到收放自如，更何况她那么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然而这十多分钟，他在郗悦的眼睛里看到的除了淡漠还是淡漠，只是在听到她爷爷可以正常行走那句话的时候有过几许欣喜的神色出现。
她身上表现出一种超年龄的淡定，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十九岁，不小了，但多少还是小女生的年龄，看见帅哥金钱或者是花花绿绿的化妆品服装都还是会心潮澎湃许久，可她对这些熟视无睹。
反而对扳倒凌雅兴味十足。
到底她背后的故事什么？她的身世？
还是说，她在这两天经历了什么事情？慕瀚宇明明记得，刚开始碰见她，她眼里的淡漠没有像现在这么深，那会儿，偶尔会有些零星的微弱的光芒，淋个雨能死个人么？
并不是在乎她背后的故事，他始终忌讳她那未知的背后会给慕天带来的未知的伤害……
那老爷子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封锁了有关这女孩的所有消息，除了知道她的学校，专业，年龄和性别，其他都别想挖到点什么。
当然，除非现在开始找个人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她。
不过，慕瀚宇觉得，他迟早是会知道的。他虽然始终相信老爷子的眼光，可免不了担心人老了，头昏眼花，难免会看走眼。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孩应该不会是凌雅内部的奸细，她若是稍稍锻炼一下，说不定是个凌雅的劲敌。
想到这里，他对这个女孩的反感消失得差不多，商人么，以利为本。
人，就该互相利用。
英国郊外某别墅。
“看到了吧，我那臭鸡蛋孙子就一直盯着你家的宝贝瑾儿在看，我看有戏，老小子啊，你就真真正正放心吧，你家的那个丫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瑾儿好像不喜欢他……”他关心这个。
“诶诶诶，你说过的啊，老小子，你可是不能反悔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是敢给我说瑾儿丫头不嫁了，我跟你急啊！”
“百川啊，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瑾儿的终生幸福终是要瑾儿她自己做决定的，我一个老头子只是希望她幸福，我不会逼她的。”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要是到时候瑾儿不嫁给那小子的话，我看……那小子说不定终身不娶了……”
“可是，那个傅清然……”
“哎呀呀，别提那个倒胃口的女人！走走走，我们喝杯茶，到时候去棋社！”
四月的阳光异常耀眼地普照大地，海棠花开得如火如荼，宛如这世间的风景，绮丽而繁华。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