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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三十九章 赊月饮酒白云边(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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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目瞪口呆的姬小彩笑了一笑,龙吟又遥遥望了金渲月一眼,最后定格在柳洇风面上的眼神却有些微的哀伤。
从初始的震惊到终于反应过来,柳洇风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他咬牙切齿问道:“龙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龙吟淡然道:“从你让庞玉偷珠开始。”
柳洇风闻言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好、好、好!”他连道三个好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假装眼瞎耳聋,看别人被你耍着玩很有趣吗?我早该知道你们洞庭龙族都是一样卑鄙!”
于延在一旁听他侮辱主君,盛怒之下,挥剑斩击,宝剑划出银芒,却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阻止,架在半空。
“于延,你带水兵退回龙宫。”洞庭君龙吟吩咐道,“这是我王家私事。”
他语声不高,口气平和,王者威严加之一身迫人仙气却可将人轻易压制,于延纵然心有不忿,依然还是匆匆收兵入水,很快消失不见。跟着,龙吟只是伸手一指,一直呆立一旁的方刑便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柳洇风冷笑道:“怎么,你还怕你龙家的丑事被外人知晓?你洞庭龙族有脸做,难道就没脸认吗?”
龙吟叹然道:“当年确是先皇亏待于你兄长,我并不怕外人知道,之所以一直都没点穿你,也是希望能暗着帮你一把,但你不该拖其他人下水,篡改天命,陷害他人,洇风,你们兄弟情深是好事,但你做事未免太没有轻重。”
他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奇的是,对柳洇风偷盗宝珠之事不仅没有责怪,反有助其一臂之力的表态,并且显得对柳洇风看得极重。
姬小彩在古泰来怀里左右张望,脑子晕乎乎,却也想到之前还是周召吉样子的龙吟说过,他喜欢的那人不仅不懂事,还常被人说居心叵测,听起来与柳洇风竟有几分相似。
柳洇风却恼羞成怒:“不要做出一副仁爱大度的样子,你们父子一门全都一样,当初无缘无故抽我兄长龙筋,如今还想怎样!”
龙吟看向金渲月:“我已说了,当年之事确是我父王之错,如今他早已化骨,你真要追究的话,父债子偿,便来找我吧。”
柳洇风听了却愣了一愣,随后冷笑道:“是啊,父债子偿,你以为失了‘辟水’,你能逃得过天庭责罚?到时候别说是洞庭龙君做不得,恐怕你一辈子都要被发配到穷山恶水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古泰来这时候却走上前去,将手中宝盒放至龙吟与金渲月之间的草坡上,且就放在柳洇风脚边不远,跟着退回来道:“宝珠物归原主,谁取谁舍是你们家务事,我与小彩不便参与。”转身要走,却听背后一身“站住!”
回头看,是柳洇风愤愤道:“我今日夺宝离宫之事,怎能随意留下活口!”
姬小彩一听紧张起来,古泰来却不以为然道:“凭你的实力,还赢不了我!”
柳洇风道:“没有打过怎么知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渲月这时候却开口:“洇风,这一颗并不是‘辟水’。”
柳洇风猛然吃了一惊:“怎么不是‘辟水’?这宝珠光华璀璨,通体散发洞庭仙气,可养水土,活死人,除了‘辟水’还能是什么?”
金渲月面上看不出表情,只冷然道:“‘辟水’若失,就算凭洞庭君仙体支撑也不会撑过数月,洞庭水域还未有变化,他现在又在你面前出现,更证实了这一颗不是‘辟水’。”
柳洇风细一思考,似认为金渲月说得有理,不由更是恼怒,骂道:“姓龙的,你好诈!”
龙吟面色僵了一僵,开口竟似有些疲倦,沉声道:“这一颗虽不是‘辟水’,却也能救你大哥性命。”
柳洇风冷笑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世上除了‘辟水’,还有什么神物能救我大哥一命!”
金渲月道:“龙丹。洇风,这一颗是千年龙仙的内丹,的确可以救我一命。”
柳洇风愕然转过头去:“大哥你说什么?什么龙丹?”
古泰来说:“泾河太子说得没错,这一颗便是千年龙丹,确能助他重新化龙。”
柳洇风混乱无比:“什么龙丹?化龙?什么泾河太子……哪里来的多的龙丹?”
古泰来道:“金渲月不是半龙,是龙。多年前,洞庭三公主远嫁泾河太子为妻,世人传言泾河太子残暴无道,龙女被迫放牧泾河滩,巧遇进京赶考的书生柳毅,泣血成书,托其带回故乡娘家,哭诉自己遭遇。柳毅传书至洞庭,洞庭君念及与泾河君多代姻缘,想要息事宁人,其王弟钱塘君却勃然大怒,领兵救出三公主,诛杀泾河太子,并成就三公主与柳氏一门数代姻缘,传为美谈。但是,仙妖二界传言当年泾河太子法力高强,钱塘君并不能敌,真正诛杀泾河太子的并非钱塘君,而是洞庭君本人施计而为,是以泾河太子死前怨气冲天,以己为咒,必要托身柳氏后代诛灭洞庭全族,一雪前仇!”
“为解泾河太子血咒,那位洞庭君想尽办法,但血咒太过毒辣,最终他散尽仙元,方才施得封咒于自己女儿身上,自此后,柳家每代必会产出一对双生子,其一为半龙,另一则为全龙,全龙即为承继泾河太子血咒者,但因洞庭君仙力,无不先天不足,并且活不过五百岁化成真龙。先代洞庭君抽我龙筋时,我已活过五百岁。”金渲月淡然道,仿佛所言所述皆是与己无关之事一般。
柳洇风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就算……就算哥是什么血咒继承者,凭什么什么错都没有,便要你承受这种惩罚!哥才不是什么泾河太子!”
金渲月道:“我意图杀害先代洞庭君,但失手了。”
几如石破天惊,不仅柳洇风愕然,连龙吟都吃了一惊,沉思道:“难怪先父忽然抱病……”
金渲月道:“不管先代恩怨如何,洞庭一门欠我泾河一门数百条命不假。昔日泾河太子死时,泾河千里飘血,百里浮尸,何等凄惨!我如今只要你们区区一条命即可,说起来还是便宜了你们!”他平日温文尔雅,说话有礼客气,此刻亦听不出有些许波动,但一言一句,皆似刀劈斧砍,凿入人心,叫人不寒而栗。
柳洇风如同个迷惘的孩子,叫道:“哥……”
龙吟苦笑一下,方道:“我早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本欲将龙丹直接交予你们,只恐你们不信,这几月来本也是伪作寻找,没想到却让洇风动了这样的脑筋,如今真相大白也好,洇风,你还不拿我龙丹去给你哥。”
柳洇风喃喃自语:“你……你的龙丹……”
金渲月却笑道:“如此便多谢了,待洞庭君你仙体破灭,往后你洞庭龙族与我泾河一门的宿世冤仇,便一笔勾销。”又道,“洇风,还不快将龙珠取来,我好服食他内丹,化为真龙,从此我们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去。”
一连喊了数声,柳洇风却像僵了一般动也不动。
“没有龙丹的话,他会灰飞烟灭……”柳洇风像是喃喃自语,“这与死与发配都是不同的,灰飞烟灭了就没有了……”
金渲月沉声道:“洇风,你舍不得他灰飞烟灭,就舍得我吗?”
柳洇风慌张道:“不是这样的!”
金渲月说:“那还不拿来!”
柳洇风颤了一下,弯腰捡起那个盒子,他动作艰涩,仿佛这一个小盒有千钧重,拿起后已是一头汗水,却再不能迈出一步。
龙吟只是看着他,目不转睛,就连姬小彩都看得出他眼中深情厚意。
古泰来说道:“身为一湖之主,仙界龙君,为一己私情连命都不要,值不值得?”
龙吟却洒然一笑道:“龙某自问身为一湖之君至今从未失职,‘辟水’安在,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无虞,龙某就尽到了身为龙君的职责,至于龙某的命要如何处置,他人恐无资格质疑。”他半闭了眼睛又道,“古道长当年不也走了同样的路吗?”
姬小彩猛然抬起头来:“道长,他说什么?”
古泰来摸摸姬小彩的头,权作安抚,又笑道:“说得也是,横竖你已决定了,灰飞烟灭之后也不会有后悔的机会,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龙吟道,“洇风,你还迟疑什么,昔日我洞庭龙族亏欠你柳家,亏欠你哥哥,今日便是你我两家恩怨一笔勾销之日。”
柳洇风愣了半晌,忽而恨恨道:“凭什么!凭什么要承你的情!”他怒骂着,猛然将那盒子砸到龙吟身上,“你的脏东西,我们柳家不会要!”
转过头,对着金渲月却似做了错事的孩子般,低低道:“哥,这事本来与他就没什么关系。”见金渲月不言不语,面色冰寒,他咬咬牙道,“哥,是我没用,如果只有内丹才能保你一命,就用我的吧!”他说着,运气于腹内龙丹处,慢慢吐息,从口中逼出一颗珠子来,他的内丹果然不如龙吟的仙气夺魄,却也光彩熠熠,仙气流转,“哥……”他讨好地走过去,将手掌摊出。
龙吟大惊失色,疾步上前,却叫古泰来拂尘丝一张,如绳索蛛网,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金渲月低头看了那珠子一会,抬起头来是已是满脸冷意:“这就是你对我的情谊?宁可自己死也不要他死?宁可选择他也不要我?”
“哥……”
“柳王爷,您别抬举在下了,我金渲月姓金,哪里高攀得来您这样出色的胞弟。”金渲月说着,看也不看柳洇风和他掌上龙丹一眼,转身轻飘飘拂袖而去。
“哥!”柳洇风大急之下,伸手去抓金渲月的手,明明近在咫尺,他五指却似什么都未触碰到一般,从金渲月手臂中穿了过去。
“这是……”龙吟亦是吃了一惊。
“龙鬼。”古泰来道,“金渲月已死了很久了。我先头也觉得奇怪,抽了龙筋的龙如何能活到现在。他被抽了龙筋,却是血咒之身,又因长年居住在这洞庭湖畔,吞吐了‘辟水’不少洞庭仙气,便成了个不生不死的龙鬼。你的内丹,其实对他已无用处了。”
“那他为何还要……”龙吟想到什么,蓦然缄默不语。
金渲月回身,额上已长出两枚龙鬼角,面色阴沉,脸色苍白,如同恶鬼,他说:“柳王爷,不要再跟着我,否则休怪我对你动手!”
柳洇风惶恐无比,只知道喊:“哥……”又追了两步,蓦然吃了他一掌,因无龙丹护体,当场软倒在地。
金渲月面上神情微微一变,却跟着冷声道:“龙君,此人已与我无关了,既是你的,你便领回去好生管教,若叫我再见着他,有来无回。”言毕,消失在夜色之中。
古泰来解了捆龙索,龙吟再不顾得其他,将柳洇风打横抱了,细细检视一番,才对古泰来道:“古道长,就此别过。”又道,“洇风身上的咒……”
古泰来说:“三日一过便会自解。”
龙吟方才放心,将柳洇风手指轻轻划了一道口子,滴出几滴龙血,点在姬小彩眉心,画了法印道:“小菜鸡也没事了,后会有期。”匆匆跃入水中,水花分为两半,辟出道路,遥遥一条大道,直往洞庭龙宫。
姬小彩望着二人身影消失,不由喃喃自语:“原来龙君喜欢的人是柳洇风……”又讷讷地,“我觉得金先生其实也是很宠他弟弟的,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的。”
古泰来难得也感慨说:“世间情爱,原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姬小彩想了又想,才低声却坚定道:“道长,我也可以为了你拼命的!”
古泰来无奈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胡思乱想。”
姬小彩仰起脸来,认真说:“我现在知道自己多傻了,一点本事都没有还老说要和道长你成亲,没本事保护道长的话,说什么都是假的!”他说,“我以前说得那些不懂事的话,现在统统收回来,可是道长,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只要十年……不,五年,五年里我会努力变成大妖怪,到那一天,我再来向道长你提亲!”
古泰来听言,微微眯起眼睛。
姬小彩有些惶恐地又补充说:“当……当然到时候道长你愿不愿意答应全凭你自己的意愿,我只请你尽量给我点时间……”
古泰来说:“姬小彩,五年对人来说不短,如果五年里,我喜欢上了别人你怎么办?”
姬小彩心慌意乱,结结巴巴说:“那……那样我会来抢亲的!”
古泰来愣了愣,片刻后翘起唇角,弹了下他的小脑门:“你打得过我?!”
姬小彩说:“打……打不过也要打!”
“打输了呢?”
“输了……”姬小彩一想到那样的未来,小豆丁眼里就泪汪汪的,“输了我……我就回老家,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古泰来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叹息一声:“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姬小彩还是翻来覆去那两句:“道长你是个好人,道长你对我很好。”
古泰来说:“好人在这世上也不少啊……”
姬小彩想了又想,终于说:“大概是我笨,道长你问我为什么,我只有这两个理由,你又不相信……可是道长你……你跟别人就是不一样的!”他话才刚说完,忽而觉得身体一重,整个人就往后下方坠下去,一番天旋地转,再看时,便见到满天繁星,古泰来一手托了他后脑勺护着他,整个人重重压在他身上。他身上道袍敞开来,露出结实的胸膛,姬小彩想起来,这几日他没法替古泰来洗衣服,他两套里衣都堆在客栈包袱里呢。
古泰来眼神似有些不自在,只盯着姬小彩的脸看,低声问:“摔疼了吗?”
“没。”姬小彩说着就要起来,忽然觉得不对,左右看看,惊叫出声,“咦,我变回来了!”
古泰来叹口气:“你这只笨鸡,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摔成这样的?”
姬小彩想了想,怪不得古泰来袍子坏了,是因为自己本来窝在他衣襟里,变成人以后,自然就把那衣服坠穿了,他也更没想到,此刻自己亦是光洁溜溜。
连着几日变不成人样,姬小彩此刻只觉得兴奋,不由伸手去摸古泰来的眉眼,说:“道长,我能摸你了。”手指从他眉毛滑到眼睛,又到鼻梁,跟着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古泰来的嘴唇。
有点干燥,但是软软的。姬小彩忽然想起来,在长兴镇锦河中古泰来渡气给他的时候,古泰来嘴唇的触感。他们山鸡彼此相好,便是互相整理背羽,交颈及至□□,双唇相抵什么的只在书上见到过,当时他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没能好好感觉。此刻不知为何,这么一想,便觉得胸口像有团火烧似的。
他一面想着,着了迷似地就把脸凑过去。
古泰来沉声道:“小彩,干什么……”
姬小彩却昂起头,捧住古泰来的脸,“啪”地亲了上去。亲完了看看古泰来,难得冷口冷面的脸上除了惊愕,居然出现了一丝微红,姬小彩更加觉得那热力从心口“轰”的一声发散开去,烧得浑身都要燃了一般。他试探着啄了啄古泰来的面颊,见他没有反对,胆子便大起来,又去亲他的面颊、眉头、眼睛,然后想起来古泰来上次教他的“耳鬓厮磨”,虽然不好意思,但回想起来,真的觉得会很舒服很快乐,便一只手勾勒古泰来的脖子,探头去含他的耳垂,一面却忍不住还是有山鸡的性子,将古泰来的发带解开了,将手指穿进去梳理他的头发,代替理毛。
古泰来一直沉默着,只有扶在姬小彩脖颈后的手显示他心情变化,那手一会收紧一会放松,似是在犹豫什么。
姬小彩做完“耳鬓厮磨”犯了愁,古泰来只教他到这里而已,接下去干啥,他是不知道的,但这个时候,总觉得应该还要做些什么才是。姬小彩小心地抬头问:“道长,接下去做什么?”
四周尽是一片水汽氤氲,头顶繁星也若隐若现,仿佛就要坠落一般。
古泰来在他上方,低首问他:“小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黑又深的眼睛里像有明火在烧,胸口起伏不定。
姬小彩快速说:“知道!做快乐的事!”
古泰来挫败地叹了一声:“你会后悔的!”再不多言,随手扯了个结界,俯下身去,狠狠咬住姬小彩的嘴唇。
姬小彩只道双唇相抵就是那么碰一下,最多磨蹭磨蹭,温情也温柔,哪里知道会有激烈无比的唇舌交缠,很快便恍恍惚惚,整个人既轻且重,既热又冷,几乎不知身在何处。
好容易被放开,古泰来看着他迷蒙双眼不由笑道:“才这样就已经不行了?”
“……嗯?”
古泰来亲了他一下,说:“接下去会更快乐。”他说着,褪下自己的衣衫,将姬小彩翻了个身,抱他趴上去后扣住他的腰部。姬小彩既害怕又隐隐觉得期待,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嘴里不停发出细碎的呻*吟,明明整个人羞得什么都顾不到了,更觉得古泰来一举一动都仿佛无限放大一般。
“小彩,放松。”古泰来说,低头拍打了一下他的臀部,姬小彩却受刺激过度,居然“啊”地叫了一声,一把硕大的彩羽,“哗”地亮出来,狠狠拍在古泰来脸上,跟着盖住了姬小彩自己的臀部。
姬小彩只觉腰上一松,紧接着“扑通”两声,姬小彩掉到了地上,古泰来摔到了水里。
姬小彩羞红了脸去看,古泰来正浮在水面上拼命地打喷嚏,流眼泪,咳嗽。
姬小彩赶紧爬起来:“道长,我来拉你。”他这么一动,尾羽飘下来,摇摇荡荡,如同孔雀开屏一样,极是好看。
古泰来却猛然后退数尺,黑着脸道:“不要过来,咳咳咳!”眼泪拼命流。
姬小彩忽然想到,每次他鸟形被卖的时候,古泰来都围着面巾;每次他鸟形爬古泰来身上的时候,古泰来都把他所有的毛塞在衣服里,并且总是昂着头;在天水客栈,他变成山鸡醒过来,古泰来凑近看了一眼,便像见了鬼一样,把他丢在床上……
“道长,你该不是……”
没错,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古泰来,对鸟毛过敏。
***
月光静静洒下来,金渲月最后一次看向洞庭湖面,波光粼粼的下面有他已经不能再认的弟弟,与洞庭龙族的恩怨便到他这里结束吧,从此以后,天高海阔,找他自己的路与自在,只是可惜,可惜以后再不能在这月明之夜,与至亲共饮一坛好酒。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饮酒白云边。”
他声音犹在,人却已经消失不见,洞庭湖微波荡漾,水流轻轻滑过他沉在湖底那一坛自他最珍惜的亲人出生之日起便陈下,预备在他大喜之日痛饮的好酒……